44吹牛
作者:宅樹      更新:2020-05-17 14:36      字數:2389
  何老師上課,她便折紙,其實她是“手在折紙耳在聽”的,她隻是想讓何老師添堵,想告訴她“我不想聽你的課,你上的課不好聽。”或者,她隻是想折紙而已,班上做小動作的又不是她一個人。

  何老師見到折紙的她,大為光火,想若任由她“帶頭”,班上同學都學她,那她還當什麽班主任?還當什麽老師?於是何老師將她罰站,讓她寫600字的檢討,她不認真寫,就讓她請家長,她還讓班上同學不要跟她玩,說免得沾上她的壞習氣……

  她是越罰越不服,何老師是見她越不服便越罰。她們的矛盾成了惡性循環,何老師被她氣得快吐血,她被何老師折騰得想跳樓……

  何老師下了班,要批改作業要備課要打要接眾多孩子家長的電話,還有她這樣的“刺頭”學生不讓她省心,她還要做飯吃飯……

  “身心俱疲”來形容她一點也不為過。

  都說“性格決定命運”,其實更多的時候是“興趣愛好決定命運”,“情商決定命運”。

  何老師對她的“改造”放不下,方法不當,使她倆都進入了“死循環”。

  身心俱疲的何老師對自己的衣著打扮不大上心,房間也是髒亂差,衣服(包括短褲)亂扔,碗筷也是堆積著幾天洗一次……給人的印象便是“懶婆娘”,“像個老師嗎?”“這可能是個賢妻良母嗎?”

  其實,有個別追求“內在”的人,其屋子卻是“髒亂差”的。

  何老師她是老師,而且還是“新老師”,就如同很多父母,他們能生能養孩子但卻不會真懂孩子一樣,她也需要引導需要學習,但是由於她自身的局限(比如性格高冷,言語刻薄),她的朋友越來越少,她的脾氣也就“越來越古怪”,終於連異性都不愛理睬她……

  她苦啊,她自認為自己為學生盡心盡力,可為什麽總是吃力不討好,到頭來“兩手空空”不說還被學生記恨“一輩子”呢?

  她現在找對象,高不成低不就,難道要“孤獨終老”麽?每當想到“對象”一詞,她便是酸楚難言,常常黯然淚下……都說教師是最陽光的事業,可為人師者常因“蠟炬成灰淚始幹”,留給自己的往往是一片黑暗與死寂!……

  林曉光聽了陳沫婷的述說,便不失時機地開導。他對她說: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你是我最不想失去的朋友。

  你知道嗎?我隻想你越來越好,當然,我也不希望你對我形同陌路。

  我叫你“放下”,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我怕你成為另一個“失敗的何老師”。

  有一句話講“你痛恨什麽人,你慢慢地就會越來越似那個人”,我覺得這句話是真的。

  我多麽希望你快樂陽光,然後也給別人快樂陽光的。而所有的快樂陽光都是“放下仇恨”的。

  我對你說這麽多,也不知道自己講的會不會被你認可,隻求你可以罵我,但不要不把我當朋友,好嗎?

  這些話陳沫婷聽了很感動。

  她說她的不幸還在於她的“敏感”體質,也就是生理周期來臨前兩三天就開始的劇烈反應。

  她不光是情緒鬱悶,心情特別煩躁,而且四肢關節特別疼痛。那那疼是從十三四歲的“第一次”便開始了的。隻是開始時的疼痛沒有現在這樣劇烈這樣難熬的。她的疼痛遺傳了媽,她媽也是每月都要經曆**天的“酷刑”。而她的妹妹陳沫雲則都是“很正常”,沒有什麽特別不適感的。

  她的疼是四肢關節疼,是“骨頭疼”,是難以描述的疼,她疼得整夜整夜失眠,疼得一向倔強剛強的她抑製不住地失聲痛哭!疼得恨不得將骨架拆散了。

  她是湖南瑤族人。

  父親很有藝術細胞,是文藝青年,顫長吹笛子。後來命運不濟,高考落榜,回家務農了。他便痛恨“藝術”了。他自己痛恨不夠,還反對讀小學時音樂老師就對他說他的女兒陳沫婷很有藝術天賦,希望她去學鋼琴學舞蹈的。他的台詞卻是“學藝術會餓死!”

  在小學時,她被同學欺負。有次頭上的一個精致的紅色小蜻蜓發夾被一位女同學搶去了,她不知反抗,回到家隻是哭,父親便教她“打回去”的。可她比同學入學早了一兩年,又不喜歡“加幫入夥”,怎麽能夠“打回去”呢?

  她隔壁班有個叫歐陽春婷的女同學會武術,她的父親是八卦掌高手,三四歲開始,父親便開始培訓她的。

  歐陽春婷是富有正義感的“學渣”。

  有一天傍晚,讀三年級的她在回家的路上被兩位同班的“學渣”型女同學攔住了,她們說:“你成績很好嗎?今天老師又表揚你了?說你是好學生!好,你是好學生,應該要幫助我們掃地,寫作業……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知道“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欺負人啊?”歐陽春婷出現了,問。

  那兩位女同學一見是她,立即慫了,說:“沒有,我們是問作業。”

  “問作業就好,欺負同學可不行。”

  陳沫婷以前不知道歐陽春婷的名字,隻是眼熟的。她望著比自己高半個頭,身子並不肥壯的她,感到不可思議:“她倆為什麽那麽怕她?”

  “看到你們就煩,還不滾?”

  那兩位女同學幾乎是同時彎著腰恭敬地點了一下頭,趕快跑了。她倆背著書包跑時,書包也“拍打”她們,使她們的樣子很滑稽,陳沫婷便和歐陽春婷忍不住哈哈笑了。

  “以後有誰欺負你,你就說你是我的妹妹,在本學校就沒有人敢欺負你。”

  “要是高年級的呢?”

  “高年級的也一樣。”

  “那六年級的女生呢?”她有次被一個六年級女生“借”去一個小熊布娃娃的。

  “六年級也一樣呀,沒聽我說在‘本學校’嗎?”

  “那……那包括男生嗎?”

  “當然啦,你以為我僅指女生呀?”

  “可是……”

  “可是什麽?”

  “那些男生那麽高大……”她想到六年級有個身高快一米八的比許多男老師都胖大的男生,他外號叫“盧大胖”的,說:“盧大胖也不例外嗎?”

  “盧大胖?哈哈,如果論倆人拔河,我沒有把握贏,但比拳腳,分分鍾叫他趴下。隻是不能比,因為我會傷了他!”

  “這……”陳沫婷想這不是吹牛嗎?但卻不敢說出來。她轉念想就算歐陽春婷不是六年級的盧大胖的對手,收拾個三年級的女生男生,應該不會是問題。言而總之,總而言之,有“吹牛”之嫌的歐陽春婷該爭取過來當自己的保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