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流產
作者:宅樹      更新:2020-05-17 14:36      字數:2240
  醒來,晚上八點多了。

  姚春華給出納王小慧打了電話。

  小慧36歲了,大她十歲。小慧丈夫是做生意的,結婚五六年,一直沒讓她懷上,去檢查,她一切正常,他卻是精子質量不達標所致。她便常常罵他“無能”什麽,他便索性長期躲在外麵“尋花問柳”,兩三個月不回家是常態。

  這天晚上,她丈夫在他用“私房錢”新購的,連他老婆都瞞著的小區房內與情人幽會。

  姚園長叫小慧借一千元給她,講明天早上她要急用,說下個月還她。

  “園長,我也沒有錢啊……”小慧訴苦,但後又說:“我幫你問一下吧”。

  她打電話給丈夫饒瑞榮。

  饒瑞榮四十多歲,身材高瘦,頭發油亮,幾乎不見白發,細找才能找幾根。但他走路時,身子還是有些彎曲的,站著時也不夠沉穩,甚至有些虛浮,有人說他是好色所致。

  饒瑞榮正摟著美女呢,見老婆來電話了,便叫她不準吭聲。

  “什麽事?”他問。

  “我要用錢,你給轉來。”

  “轉多少?”

  “最少要一千!”

  “前幾天不是轉一千給你買衣服了嗎?怎麽又要一千?”他有些不樂意。

  “這次是我們園長要借”她說。

  “園長借錢?”他忽地來了精神,“你園長她幹嘛借錢?她還缺一千塊嗎?再說園裏不是有錢?”

  “園裏的錢是公款,她怎麽可能挪用?她家裏負擔比較重,每個月工資都要往家裏寄不少呀,餘下的又要買衣服……”她還是解釋了。

  “好,我就轉!”他當即用手機支付寶轉了三千。

  他對姚春華印象太深了,也可以說是太好了——她是大美女,公認的。

  “園長是個大美女吧?”他身邊的情人藍美娟笑問。

  “嗯,剛大學畢業二三年,妙齡女孩幾個不美的?”他臉有些紅。

  “你不會?”她笑問。

  “怎麽可能?”他講:“我有你就知足了。”

  “哼!”她“生氣”地背過身去,講:“男人的話能信,母豬都會上樹!”

  “好吧”他摟著她講:“我若一點想法都沒有,肯定是假的,什麽樣的男人見到美女一點不動心呢?不敢說沒有例外,但反正我是會動心的,當然啦,動心也白動,我也得有機會不是?”

  “大實話,我愛聽!”她轉過身來,笑著,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第二天早上,姚園長先到園裏,她雖說這天沒有課,但以往沒有出差什麽,幾乎都不離校的。

  上課了,她巡查了。

  “園長”,中(3)班的鄧老師見她,忙迎出來說:“幫我看一下好吧?我要去放一下姨媽巾,來上課時忘了,也提早了些。”

  “你去吧。”她笑。

  鄧老師剛畢業分配,臉蛋圓嫩,皮膚白皙,能歌善舞,隻是長得胖了些。

  鄧老師急匆匆地走了。

  班上學生開始騷動起來。

  中後排的一個高大男生搶了鄰座的一張彩紙,鄰座的胖大男生不幹了,哇地哭起來,然後撲過身去扭打起來,搶紙的男生便往鄰座男生的肥厚的臉頰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口牙印,幸好沒有流血……

  雙方家長都來了,而且陣勢越來越大,倆孩子的父母及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七大姑八大姨等都先後來了,爭執一番後達成一致意見,後都說孩子沒有錯,哪個幼兒園的孩子不皮?尤其是男孩?是老師沒有看護好,責任在老師在學校!

  被咬的孩子臉蛋烏青了一大塊,家長提出賠錢,賠一萬元!賠一家老小精神損失費什麽。不然鬧個沒完,要上訪,不惜去派出所去法院見……這事驚動了教育局,這錢誰出呢?

  園裏每個孩子都有參加保險,可是家長說保險費是自己交的,保險公司無論賠多賠少,甚至不賠,都與學校無關。

  終於在各方麵的調解下,張哲羽的家長同意退讓一步,賠償金降了四千,學校先墊付了。

  六千賠償金怎麽辦?

  上級領導開會決定學校和上課的鄧老師或姚園長各承擔一半。

  鄧老師一聽“三千塊”便哭了,當時她返回教室,見那張開大嘴嚎哭的張哲羽臉上的牙印,慌了神了,還是園長叫她打電話給家長,並且塗蜂蠟的。

  當媽的來後當時雖然很氣,但沒有說什麽。可第二天,夫妻倆領著臉蛋現出一塊烏青的孩子來鬧了,很快,家裏的老人也來了……

  園長見鄧老師哭了,而且那麽傷心,便勸說錢不用她負擔的,她不用哭。

  鄧老師止住了哭聲,問:“那誰付?”

  “當然是我呀,因為你叫我幫忙看了,我也同意了,出了事,我當然得負這個責任了。”

  “……”鄧老師終於沉默了。

  這事鬧騰了一周,家長領到錢,終於平息了。

  姚園長每個月扣五百元工資,扣滿六個月為止。

  這天周六,姚春華終於去流產了。

  醫生講流產很傷身體,弄不好還會影響以後的生育,甚至可能不孕不育,失去了當母親的機會。

  護士在刮宮前,還問她是否考慮清楚的。

  “我別無選擇!”她說時噙著淚,聲音哽咽著。當她在病床上躺時,淚流不止,將枕頭都打濕了。

  “結束了!”她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病房時,感到心也空落落的,說不出的空虛寂寞冷!

  是呀,自己在流產,這事能對誰說呢?

  張哲羽被咬那天,她本來就想巡查一圈後就來流產的,後來被耽擱時,她就想莫非是老天要讓她留住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動靜那麽大了,張小興那邊半點消息都沒有!

  自己是“殘花敗柳”了,將來的那個他,會是怎麽樣的人呢?她越想越覺得可怕。

  她想:“他一定要真愛我的!他的心裏眼裏隻能有我!”

  “可是,他愛我,我也得愛他才行呀!我愛的人會是怎麽樣的呢?張小興是人們眼裏口裏的‘高富帥’,以前跟他一塊,聽的全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這類話,看到的幾乎都是‘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可到頭來又怎麽樣呢?”

  是啊,都怪自己眼力太拙,太“愛慕虛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