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停頓了下，方才謹慎沉聲說道：“當斬！”

  張勝、張怡等人蠻族將領身軀明顯一顫，大半人臉色大變欲言又止。

  別說國法，軍法確實如此……

  之前皇族蠻軍的戰術明顯大錯特錯，導致蠻軍損失如此慘重，就需統帥負責……

  不斬沒法向無數戰死沙場的士卒交代……

  別說如此法規不講人情，這就是“一將無能，累死千軍”……

  將軍不好當，何況是統帥？

  “哎……”

  “為何如此失策呢？”

  姬湦點了點頭歎息一聲，雙眼淩厲如刀盯著張勝問道。

  張勝臉露苦笑，嘴巴張了張什麽也沒說，一副所有責任一力擔當的架勢。

  當然，張勝心中還是有點小怨氣，就算他之前真的有點反叛之心，不是沒明麵支持嗎？

  也沒做什麽實際行動啊，隻是心動而已，罪不至死吧？

  想想也不行嗎？

  知而不報禦下不嚴，其實也是一種罪。

  “奉天承運，吾王詔曰：

  臥龍公地寶大將軍，宣城郡郡守張勝統軍失誤，禦下不嚴，其心不明導致征南大軍傷亡慘重，罪不可赦……”

  “剝奪所有職位及權限，臥龍公降為臥龍侯，罰沒俸祿十年……”

  “欽此！”

  正當帝蠻眾人惶恐不安焦灼之際，劉公公從姬湦背後閃出，聲音陰柔尖細宣旨道，清晰傳遍十數裏範圍。

  “微臣領旨，謝恩！”

  無數人怔了怔，張勝也是愣了下迅速恭敬拜倒，領旨。

  包括張勝、張怡等人在內倒是大鬆了口氣，沒斬首就好，還可以保留侯爵也算不錯了！

  不過，看劉公公反應，周王姬湦明顯早有準備啊？

  當然，如果張勝等人不是“負荊請罪”，是否是這個“聖旨”就隻有姬湦和劉公公知曉了！

  “奉天承運，吾王詔曰：

  征南功曹，張怡，明心期慧智，智勇雙全，忠君愛國……”

  “輔國有功特封為明心侯，地寶大將軍宣城郡郡守，統帥臥龍軍及臥龍蠻衛，賜鐵、銅、銀三級功績勳章各一枚……”

  “欽此！”

  不待眾人多想，劉公公翻手間讓人驚疑地再次拿出個聖旨，高聲宣讀道。

  “啊？”

  在場所有人，包括張姬兄妹、蠻族頭領、周國將官等紛紛臉露錯愕，驚疑驚奇看向劉公公，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還不接旨？”

  劉公公麵無表情提醒道。

  “謝主隆恩，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怡怔了怔，心思紛雜拜倒謝恩。

  某種意義上說，此次張勝是被一擼到底了……

  但是，蠻族在周國的權勢並無太大變化，原屬張勝或皇族的職位、權力等移交而已……

  兩個侯爵加上三個勳章，勉勉強強也抵得上一個公爵了，就像隻是把一個爵位拆開了而已。

  當然，算是那麽算，意義差別就大了。

  不待眾人多分析，第三個聖旨又出了

  張瀚、張兇、張森等三位帝蠻重要頭領，斬！

  張繼業、張正等幾位反叛事件中，蹦得最歡者反倒被忽視了！

  周王親臨，軍營中部主帳及周圍軍帳，自然是讓給了周王姬湦及其陷陣營。

  張勝、張繼業、張怡等蠻族領心思各異告辭離開，又自覺地聚到同時。

  “不幸中的萬幸！”

  “僥幸吾王英明仁德，我族雖然有所損傷，可以度過此劫便好……”

  “我族在我國的權勢並未遭到重大打擊，照樣是我國兩大支柱之一！”

  諸位帝蠻情緒複雜匯聚到少主張勝所在軍帳，氛圍怪異沉默間，張繼業頗為慶幸率先說道。

  “我族已經表態認錯，自罰於前……”

  “並把足夠合理的理由主動交到吾王手中，還想怎麽樣？”

  張正長老理所當然回應著說道，卻也頗有慶幸之意。

  頓了下，看向張怡問道：“明侯覺得呢？”

  “明侯！”

  聽到張正長老的稱呼，在場十數位蠻族領紛紛看向張怡，眼神怪異有點刮目相看之味。

  是啊！

  如今的皇族公主張怡，已經是古蠻皇族在周國的代表了，或者說最位高權重的存在。

  神祭司帝莫雖然是三公之一，眾臣之首，卻是位高而並無多少實際權勢。

  例如此次，帝莫神祭司就什麽都做不了。

  蠻族也是個很重男輕女的種族……

  如今卻偏偏是由女人做主，真正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周王姬湦起用了不少女人高官，有了先例……

  多個張怡，倒也不是太難接受，這明顯也是安撫古蠻皇族的一種手段。

  在場眾人的心思張怡豈會不明白，平靜回應著說道：“做好本分之事便可，不需要多想，更需慎言！”

  頓了下，看向哥哥張勝，暗歎了聲，欲言又止。

  不得不承認，論綜合因素張勝確實是古蠻皇族最適合的接任人選。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來，張勝的數次決定確實有點失誤了，從最早對周王的作壁上觀，到待價而沽再到野心膨脹，好聽點就是一心光複上古時期的榮光，難聽點就是誌大才疏！

  張怡很想明言，她隻是周國放在古蠻皇族的代表，古蠻皇族照樣是張勝做主。

  但是，很怕張勝再搞出什麽幺蛾子來，到時古蠻皇族真要被折騰殘了！

  “少主？”

  看張怡沒多說什麽，張繼業不由看向張勝喊道。

  自從告辭離開後，張勝就一直沉默寡言，臉色淡然之餘，更帶著明顯的驚奇、憋悶和惱怒……

  一副憂心忡忡之狀，更有點轉為陰厲深沉的跡象，讓人感覺壓力不小。

  “我族有奸細！”

  張勝抬頭，臉若寒霜環視在場眾人冷聲說道。

  “啊？”

  包括張怡在內，在場眾人全體錯愕，一時反應不過來。

  蠻族向來以團結著稱，比人族還團結，古蠻皇族更是極為團結。

  張勝這是什麽意思？

  心理扭曲，想找人發泄嗎？

  “阿哥！”

  “你胡說什麽？”

  看氛圍驀然一滯，張怡大急頗為失望地連聲喝著說道。

  “很明顯的事，隻是你們沒有多想或者不敢多想而已！”

  張勝麵無表情地固執說道。

  頓了下，分析道：

  “別的不說，你們不覺得……”

  “周王對我等之事，知道得太清楚了嗎？”

  “連賞罰都極為精準……”

  “阿哥……”

  張怡大急。。

  張勝呼吸加劇，雙眼紅環視在場眾人問道：

  “此次發起人並非張瀚、張兇、張森等叔伯，他們也隻是明確立場支持而已，並未太活躍，更未親自溝通，為什麽周王直接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