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杜凡君手術的日子，宋朵朵向公司請了一天假，跟他爸一起全程盯著。

  盡管醫生說手術時間一般不會太久，宋朵朵依舊緊張的要死，目送杜凡君進了手術室，就開始抱著一瓶礦泉水瘋狂往肚裏灌，一會站一會兒坐，一會兒又踱來踱去，看上去非常局促不安。她爸坐在她旁邊，看起來要鎮定的多，隻是她悄悄瞄了一眼，她爸的腳一直動來動去，兩手不停在椅邊摩挲，想必也是如坐針氈。

  父女兩人在手術室外坐等，誰也不說話，就那麽望著手術室門上的燈各自出神。期間，宋朵朵收到薛成禮發來的信息，關切的問她手術進行的如何，是否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麵對薛成禮的關懷，她心中是感激的，但對於他的信息，宋朵朵卻是沒心思解答。

  與醫生事先告知的時間差不多，手術全程時間不算久，半個多小時就結束，接下來隻要等待化驗檢查結果即可。於是一家人又投入漫長的等待，直到中午前拿到化驗結果，結果很不樂觀。

  宋朵朵腦子一片混亂。醫生說了一大堆，她卻全都沒聽進腦子，唯有一個“癌”字，自從醫生口中說出來後就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她仿佛突然失去了思考能力，緊張了一上午的心情突然崩塌，終於還是抑製不住的哭出來。

  旁邊經過的護士見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輕聲安慰幾句。

  毫無疑問，所有的術前準備工作都由她爸一人操勞，她仿若一隻不幸的巨嬰，除了流淚，似乎什麽都不會做了，更妄提幫忙，做什麽都是手忙腳亂。反而是生病的杜凡君，皺著眉頭還要來安慰她。

  宋朵朵一聽杜凡君說話，情緒就更激動了，除了擔心以外，更覺無力，痛恨自己平日裏隻會對杜凡君大呼小叫，隻會態度強硬的與她對著幹，但在這個節骨眼上，自己卻像個廢物一樣什麽都做不好。

  午飯她是顧不上吃的，一直到下午杜凡君再次進入手術室，她的腦子還都昏昏沉沉。

  再次等在手術室門口，宋朵朵隻覺得更加難熬。微信與親戚們互通進展之餘，就是繼續望著那手術室的大門發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宋朵朵越來越緊張，她從醒來到現在粒米未進，這會兒說不上是空腹叫她發暈，還是緊張讓她頭暈，連什麽時候撥通了佟非的電話都不知道。

  那熟悉的聲音從那邊傳來，猶如寒風中一陣溫暖又溫柔的風，撫摸在她的臉頰上。宋朵朵隻聽他一句輕描淡寫的“怎麽了”，就又泣不成聲，一時間除了反反複複喚出“佟非”兩個字，幾乎什麽也說不出來。

  姚以岸外出辦事，一連跑了三個目的地，直到臨近下班才進公司。進了辦公室，才把包放到桌上，就被溫楠精準的從背後一抱。

  姚以岸也不忙著掙脫，隻微微側頭：“幹嘛突然這麽黏黏糊糊。”

  溫楠橫她一眼：“你一走就是一整天，回來就有人給你通報大事，你不心存感激也就算了，還嫌我黏糊。”

  “好吧，我錯了。請問溫老師，又有什麽大事被我錯過了。”

  溫楠這才滿意一笑，眼神瞥去江珊辦公室那頭：“兩件事。第一件，那位小莫老板來了，現在就在江總辦公室呢。”

  “莫曉天他什麽時候來的。”

  “一個半小時之前吧。他一來，整個辦公室都差點沒炸鍋。尤其那幫沒見過他的新兵蛋子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等人一進去，立馬偷摸八卦，是不是江總新交的男朋友，好嫩一棵草。”

  姚以岸聽了差點沒笑開：“他確實比江總年輕，但也不至於好嫩一棵吧。”

  “至於不至於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一進去就是一個半小時，都沒再露出個頭。江總倒是出來進去好幾趟。誒，你就不好奇他們倆在裏麵聊什麽”

  “有什麽可好奇的，要是聊沒用的，江總才不管他是誰的侄子，早隨手一抹布給他揮出來了。”

  “你怎麽這麽沒勁。明明七夕還一塊兒燭光晚餐來著，怎麽這會兒又拿人家當路人了。別怪我沒跟你說，他進來第一件事就是問你在不在。”溫楠說著，臉上的表情一陣變幻莫測。不管姚以岸承不承認，反正她敢確定，這小莫總準對姚以岸想法不一般。

  姚以岸一眼洞察她心中所想，笑著搖搖頭：“第二件呢”

  “第二件嘛”溫楠一臉神秘，“你是要先進去找江總還是要先聽我說”

  “還是先複命，我才有命聽你第二件。”姚以岸無奈，掏出包裏的文件先去江珊辦公室。

  她如往常敲門兩聲，聽見裏麵聲音才推門而入，將文件交到江珊手裏。江珊與她交待幾句，兩人事情說完，她才朝沙發上看著她的莫曉天點頭，隨即關門走人。

  溫楠驚訝於她以如此速度從辦公室出來：“這就完了”

  “不然呢”

  “我以為你怎麽也得跟著聊會呢。嘁，你這麽不積極，我什麽時候能跟著你水漲船高。”溫楠裝作不滿的瞪她一眼，然後使去一個眼色，轉身便走。

  姚以岸交差完畢，不急著做其它事，便跟在已經快步走出去老遠的溫楠後麵去到走廊。溫楠一臉的神秘，按照慣例，抽出一支煙和打火機一並遞過去，自己卻是兩手抱胸等在一邊。等她點上，準備洗耳恭聽才道：“咱們要添新人了。”

  姚以岸吐出一個眼圈：“新人你們部門要招人”她怎麽沒聽說。

  “因為有人要頂上小左的位置呀。”

  “小左她幹的好好的，怎麽，她不幹了”

  “不幹是不可能，我可還指望她將來接我班呢。”

  “你要幹嘛。”姚以岸看她一臉壞笑，隻覺氣氛不對，眼睛迅速將她從上到下一陣打量，最終目光停留在她的腹部，“我去，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