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一個未知的歸宿
作者:我腦袋裏的怪東西      更新:2020-05-16 18:54      字數:3321
  “花溪之所以會這樣甚至第一時間趕過來,足見你們在他心中的分量,獨自麵對這樣艱難的事情,最痛苦的難道不是花溪嗎。”姬一然並不理會也沒被嚇到仍是緊緊盯著千羽的眼睛。

  她那清秀的麵容,帶著一絲絲的倔強映入千羽的眼簾。

  黎塵他們一行人在城樓下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距離太遠,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看千羽那樣子似乎在與之爭吵著。

  而花溪又隱隱約約覺得和自己有關。

  “你的意思是我們幾個都是撿回來的?而父親他們也隻是在利用我們?”虞歌一晃身站到了姬一然跟前,眼光淩厲的掃過她。

  “不是我的意思,也許真相就是如此。”姬一然的語氣平平。

  “啪!”一聲清脆的掌聲,姬一然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生疼。

  是的,她被甩了一巴掌。一絲血絲從她的嘴角溢了出來,可見虞歌出手的力度。

  “你混蛋!”虞歌猙獰著一張臉,麵上是難以抑製的憤怒。

  “喂!你們做什麽,別欺人太甚了!有本事把城門打開!”黎塵見姬一然被打了,頓時怒火竄起,驕傲如她,不知道此刻的心情會如何。

  若不是姬一然在他們手裏,憑他的輕功,要飛上這城樓簡直是輕而易舉!

  琥珀拉住了激動的黎塵並用眼神示意道:“別輕舉妄動。”

  “虞歌,你別亂來,不管什麽事都與她無關!”看到姬一然被打,幾乎同時花溪瞬間變了臉色,拳頭握緊。

  “當然與她無關,所以她才會如此的胡說八道!嗬嗬,我們可都是父親從小養大的,怎麽現在卻變成利用我們的壞人了?怎麽可能?!”虞歌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也是了,他們幾個從小就沒有母親,都是父親一手拉扯大的,哪怕他們真的是撿來的,這養育之恩也大過天,那麽慈祥和藹的父親怎麽可能會利用他們…她不允許任何人說父親的壞話!

  “她說的沒錯,也都是事實。我很早以前就察覺到了,隻不過是得到了驗證而已,抱歉,沒告訴你們是我的錯誤。”花溪早就猜到了,姬一然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而且這事情早晚他們也會知道,早知道晚知道確實也沒什麽區別。

  “你胡說!你們根本就是串通一起的!”虞歌黑著一張臉,大聲質問花溪。

  “花溪並沒胡說,且不說我們幾個都聽到了也看到了…至於你們,說我混蛋也好,打我發泄也罷,是不是事實,親自去確認不就行了。”姬一然抬起頭,眸色清冷,一縷黑發掉在額前,紅腫的臉龐若隱若現,觸目驚心。

  千羽、虞歌、風靈聽完後三人同時沉默。

  “正如這所有的一切,對你們來說,會是一種折磨,那對花溪同樣也是。在他,是沉重,是命運,是一切,在別人,隻是一個笑,一句話,或者被利用後丟棄的棄子。你們的事隻是你們自己的,你們的事情也隻有你們自己最清楚,別人隻是風,隻是水,隻是一個過路的石子,可是對於花溪,你們是他最放心不下的羈絆。”

  “這我們當然知道!”千羽語氣頗激動。

  “那我問你,你為何還要說出這樣的話來傷害他,既然你們不再相信他。起碼他這個人遇到事情之後可以做出正確的判斷,而你們,卻隻會責怪別人,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這對花溪公平嗎?”姬一然眸光微慍地看著他們。

  “那麽之後呢?之後你們想做什麽?”

  “不知道。”千羽隻覺得腦袋裏一片亂七八糟的,有點發疼。

  “我問你,你卻隻字不回答,你隻是一再地重複,他背叛了你們,隻想和他鬧翻?指責他的所有,把他說成一無是處的偽君子,這樣你們就開心了?”

  姬一然忽然笑了。

  “你笑什麽?”千羽隻覺得這個女人笑得令他有點發毛,除了主上以外,頭一次,他竟從另一人身上感到一股陰寒的涼氣。

  “你問我笑什麽?我當然是在笑你,我笑你的愚蠢和花溪的無能。我笑這個世界。我笑命運。”

  “我還笑所有的人,努力?你努力過?別再為你想要達到而又覺得達不到的東西去尋找借口了。一個無知的人和一個天真的人。”

  一個未知的歸宿。

  千羽三人陷入沉默,而風靈微微轉身瞥了花溪一眼,似乎有了自己的判斷。

  “孩子,我的孩子不在,我的孩子在哪?快還我孩子!”一聲哀嚎,打破了此時的沉默。

  剛才的一大群農婦和孩子們已經跑得差不多了,眼看還有幾個農婦找不到自己的孩子,正心急如焚的拍打著城門。

  “快還我孩子啊!”

  “求求你們,把我們的孩子還來!”伴隨著巨大的聲響,三四個農婦們不斷敲打著城門。

  “難道他們沒有把孩子全放出來?實在是太狡猾了!”莫及看著此等場景,不由得皺緊眉頭。

  “有可能。”渡亓點頭附和。

  “王爺,現在怎麽辦?也得把姬一然救回來才行。”黎塵嘴唇一抿,請示道。

  北宮鏡夜點了點頭,冰冷的視線所及之處正是姬一然那被打紅腫了的左臉。

  花溪和葬紅顏互看了一眼,麵上密布著無數的擔憂之色,矛盾使他們無從下手,尤其是花溪他一方麵擔憂千羽他們會不敵對手,另一方麵又擔憂姬一然受到傷害,對於年少氣盛的千羽來說,殺戮似乎承載了他半個童年。

  “把那幾個孩子帶上來。”千羽命令道。

  “是,公子。”

  “能不能把我放開,反正我也跑不了不是?”姬一然輕笑,用調笑的口吻道。

  “跑是跑不了,放開你是不可能的,誰知道你什麽時候又會突然發瘋,別以為藏了一身功夫就以為了不起了。”虞歌幹瞪著她,不屑道。

  她確實有點奇怪,眼下確實感覺不到她有半點內力的氣息。

  而且就以她之前在大街上當麵讓她難堪,丟臉,若不是後來花溪阻止了,她一定會殺了她。

  姬一然自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雖然當時的事情她已完全沒有了印象,但從琥珀和他們對她的態度看來,應當是她確實做了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比如,她突然變得很厲害之類的……但是她卻沒有了半點印象。

  “問一下,你們把我抓起來不是單純的因為花溪這個事情對我報複吧。”

  “對。”風靈並沒有過多的隱瞞。

  “是你們那所謂的主上?”

  姬一然的話讓三人為之一怔。

  “很難猜嗎?最近很多人對我挺上心的,也不知圖個什麽。”姬一然驀然抬頭,眼角有些許笑意。

  “這有什麽好自豪的?”

  “難道不覺得挺有存在感的嗎。”

  “神經病。”虞歌睨了她一眼。

  神經病嘛…嗬嗬,從她被人販子輾轉賣出,最終被救,一路上學,高中、大學再到踏入社會,說她有病的人不計其數,多不勝數,大概緣於其冷漠、不與任何人接觸的性格,一路以來,陪她走過無數個春夏秋冬,日以繼夜,始終隻有一人,所以有時候,她對有些事情有些東西有些人,特別的羨慕。

  即使早已看透,卻仍羨慕不已,

  她羨慕原身體主人對北宮夕沉那深沉的愛慕之情;

  她羨慕姬傲溢和姬雨花對原主人那無私和無比寵溺的親情;

  她羨慕洛白邪對神女洛神那忠心、擁護甚至是不知名的情誼;

  她羨慕海之國國王千歲那自由、敢愛敢恨的炙熱之情;

  她更羨慕黎塵和藍斯,花溪和葬紅顏他們各自那質樸、令人向往的友情。

  ……

  而她,好像也除了羨慕以外,別無她法,看似寵溺他的爺爺和妹妹卻不知其為何人;看似忠心耿耿陪伴在其左右的洛白邪卻隻是和其相互利用罷了;說到此,她忽然想起了遠在姬府的小七她們,她不知道還有沒有在生自己的氣,爺爺不知道身體好多了沒,姬雨花在夕王府不知道會不會受到欺負,落水不知道有沒有好好管帳練舞,淩波和月神不知道能不能完全好好上手別姬樓的事務…

  還有那個自從死後她完全不敢去回憶起的人,此刻不知道輪回投胎了沒,有沒有投胎個好人家,希望他長大以後可以找到一個好一點的女人,生一堆可愛的孩子,幸福的生活。

  姬一然昂起頭看著碧海藍天,眸子微微泛紅,這一刻,她很想回家,卻不知道家在哪裏。

  一個未知的歸宿,說的不也正是她嘛。

  風靈站在其左側,對於姬一然,他對她是很好奇的,本身沒接觸過,但是知道花溪也很關注她,能讓花溪這麽維護的人,也是不簡單。花溪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應該說是他自己心裏有一把秤,可以自己判斷平衡對錯,所以他自然不相信花溪會背叛他們,但他也沒那麽容易相信別人的話,他要用他的眼睛去找出真相。

  他一直不聲不響的觀察著她,當虞歌說完那句話後,她徹底沉默了,什麽話也不說,但是臉上的神情卻很是奇怪,很明顯的,她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淡然,到苦笑再到現在特意的掩飾,這一切都表現得那麽不和諧…他甚至眼尖的瞄到了她那微微泛紅的眼眶。

  奇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