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打開房門，就被迎麵出現的兩張麵孔嚇了一大跳，“米粟，這麽早，有事嗎？”

  “安律師，早！”米粟一臉的歉意。

  “你是董永吧？”安全打量著身穿便裝的董永。

  “安律師好，我是董永，一早就上門叨擾，實在是不好意思！”董永向安全伸出了纏著紗布的右手。

  米粟擔心地看著他的右手，生怕安全用勁握。

  “怎麽？受傷了？”安全輕輕握了一下董永的右手便鬆開了。

  “出了點小事故，把手掌穿了幾個洞，不礙事，已經好了。”

  “天冷，手要注意保暖。”

  “謝謝關心，我有米粟專門訂做的棉手套，”董永把掛在脖子上的棉手套拿在手中，示意給安全看。

  “你們用過早餐了嗎？”

  “我們已經用過了，您現在是要去用餐嗎？”米粟問道。

  “是的，我早上有個會議，不能遲到，你們跟我去餐廳，邊吃邊談吧，請。”安全關上房門，向樓梯口走去。

  “好。”米粟答應著，和董永跟在後麵。

  ......

  安全向餐廳門口的服務生說了句：“他們是我的客人。”

  “好的，先生。”服務生看了一眼米粟和董永。

  三個人走進餐廳，安全對米粟和董永說道：“既然進了餐廳，那就再吃一點吧，不要客氣，你們就是不吃，他們也會記到我賬上的。”

  米粟看著董永道：“這裏是自助餐廳，我們去拿點東西吃吧。”

  “嗯，好。”董永點頭。

  反正他早上也沒吃什麽東西，就喝了杯豆漿，吃了幾個小包子，肚子裏還是空的，感覺跟沒吃東西一樣。

  三個人拿了食物，找到位置坐下。

  “說吧，米粟。”安全直截了當。

  “安律師，您聽說蒙總的事了嗎？”米粟察言觀色，小心問道。

  “你是說蒙氏非法集資的事嗎？”安全看了一眼米粟，低頭喝了口牛奶。

  “是的，蒙總會進監獄嗎？”米粟不安地看著安全。

  “茲事體大，性質惡劣，他不站出來認罪，民憤難平。”安全表情淡漠。

  “可人要是進去了，百姓的賬不是更還不了啦？”米粟無力地狡辯著。

  “蒙長慶身無分文，他想東山再起，談何容易，恐怕他到老死的那一天，都還不了這筆債務。對於他來說，現在躲進監獄，未必是件壞事，最起碼可以保證他的生命安全。”安全語氣淡然地說道。

  米粟沒想到安全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吃驚道：“難道現在有人威脅到蒙總的人身安全了嗎？”

  安全看了她一眼，“看來你最近都沒有見過蒙長慶吧？”

  米粟搖了搖頭。

  “他現在就像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他走到哪身後都跟著一幫要賬的，好在他的家人都被他藏了起來，倒是沒有被人襲擊。”

  米粟嚇得臉都白了，筷子掉到了餐桌上。

  董永趕緊抓住她的手安慰道：“別怕，蒙總會保護自己的。”

  “安律師，難道都沒有人管嗎？蒙總怎麽能被人如此......如此......”米粟的嘴唇都在發抖。

  “誰管？總不能讓警察四十八小時跟著他吧，還是他能請得起保鏢，嗯？”

  “蒙家那麽多人，都沒有人出來幫幫他嗎？”米粟氣憤道。

  “你呀，太幼稚了，兩三個億的債務，蒙家那些人還能坐得住？早跑光了，現在就剩一個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蒙天龍和一個已經瘋了的蒙娜。”

  “安律師，我......”米粟都不知道該對安全說什麽了。

  “米粟，你這麽早來找我，無非就是想讓我幫蒙長慶打官司，我可以讓他免去牢獄之災，可你確定這樣做真得對蒙長慶好嗎？”安全表情認真地反問道。

  米粟眼巴巴地看著安全，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董永見米粟傻了似的看著安全，便輕輕推了推她。

  “安律師，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救蒙總了嗎？蒙氏畢竟還有那麽多在建的樓盤，如果有公司能接下來，是不是還有希望？”米粟艱難地說完這句話。

  安全看了一眼米粟，沒有答話，隻管對付麵前的食物。

  米粟有些頹然地低下了頭。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隔離了周圍的人群。

  ......

  安全吃完最後一口食物，拿餐巾紙擦了擦嘴，才看向低著頭的米粟，說道：“樓盤肯定會有人接手的，政府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麽多老百姓花了錢卻拿不到房子，但是，接盤的人如果沒有利潤空間的話，他怎麽接盤？”

  米粟抬起了頭，看向安全：“那他們會怎麽接盤？”

  “通過法院拍賣，或者有關部門出麵協調，總之，得給接盤的人留出一定的利潤空間，還得把集資的百姓安撫好，否則，這個大羅卜就是個定時炸彈，不知道啥時候還會鬧出事端來，所以，很難。”

  米粟的話被堵到了喉嚨口，她難過地低下了頭。

  “米粟，實在是對不起，這件事我無能為力。”

  “我知道，蒙總這件事太大了，個人的力量又太渺小，不是誰想幫就能幫得了的，他現在就像是站在風口浪尖上，隻能被風浪推著往前走，結果隻有老天知道了！”米粟無聲地歎息著，心裏擔憂著蒙長慶的命運。

  “時間到了，我得走了，你們兩個慢慢吃，不要著急。”安全說著站了起來。

  米粟和董永也連忙站了起來。

  “董永，我們後會有期，今天實在抱歉。”安全走到董永身邊，客氣地和他輕握了一下手。

  “安律師客氣了，是我們打擾了您吃早餐！”董永一臉歉意地說道。

  “沒有打擾，我也好長時間沒有見到米粟了，改天，我請你們兩個吃飯。”安全說完向米粟點了點頭，往餐廳門口走去。

  米粟和董永跟著往前走。

  “不用送我，留步。”安全擺手製止董永和米粟。

  “安律師，謝謝你，再見。”米粟輕輕搖了搖手。

  安全笑了笑，擺擺手走了。

  董永拉著米粟回到座位上，“你剛才都沒有吃東西，平複一下心情，多少再吃點，你一會兒還得去見丁劍呢，得打起精神來。”

  米粟看著董永，一臉地憂傷：“永哥，蒙總完了，我幫不了他任何忙！”

  “不要苛責自己，你已經盡力了，蒙總隻能聽天由命了。”董永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米粟。

  “我想見見蒙總。”

  “好，我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