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質問李東陽
作者:孫默默      更新:2020-05-16 08:10      字數:4130
  高嫣下意識的看過去,發現一個青衣男子握著他的手,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他張嘴說了兩個字:“救我。”緊接著就昏倒過去,握著高嫣的手還是沒鬆開。

  高嫣有些氣壞了,這廝分明都昏過去了,還不肯撒手,登徒子,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再定睛仔細看著他的容貌,是個俊俏的公子哥,罷了,她就好心救他一次。身為大將軍的女兒,自然會武功,在軍營中混跡慣了,便不太注意男女之間的防範,還是平昭公主嫁給高子原之後,對她耳提麵命,姑娘家要注意自己的行為,得跟男子保持距離。

  平昭公主若是知道是她府上出現了不明身份的男子,怕是要覺得好笑了。高嫣費盡力氣將青衣男子拖到榻上,在點燃燭火,剛才窗戶沒關,燭火早就熄滅了。重新點燃燭火後,高嫣開始尋找男子身上的傷痕,在右手臂被劃傷了,好深的痕跡,高嫣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他能堅持到如今,實在難得了。

  高嫣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緊閉著雙眸,眉宇間隱隱帶著憂愁,在高嫣給他上藥的時候,輕哼了好幾聲,再也沒出聲。總算清洗一番,敷上藥,再用繃帶纏上,嗯,高嫣對此甚是滿意,眼下她也困得不行,回去床上躺著。清晨,高嫣睜開眼,第一個念頭便是昨日的青衣男子,他怎麽樣了?

  等她坐起身環顧四周,根本就沒有青衣男子,莫不是昨晚糊塗了,做夢?不,絕對不可能,她怎麽可能做夢,擺放在桌上的糕點和茶水沒了,想必是青衣男子吃了,不過再拿著桌上擺放的一張千兩的銀票,想必是青衣男子留下,還算有點兒良心。

  隻是昨晚他怎麽會受那麽重的傷,傷還沒好,他就離開了。皺著眉頭將一千兩銀票放在妝奩盒子,對於高嫣來說,一千兩銀子她還沒放在眼底。高子原是蘭國最器重的大將軍,府上不說錢財萬貫,也不是尋常的富貴人家。這件事就過去了,青衣男子既然不在了,高嫣也沒有必要再跟平昭公主提起,要不然還想告訴她,讓她拿主意,最好能查探到青衣男子的底細。

  禮部正在火熱的準備晚上在慈寧宮給蘭國使臣和平昭公主的接風宴,在瓦剌進犯的時候,他們自然不能輸了陣仗,一切要隆重。房姨娘嬌羞的看著李東陽,替他穿好衣裳,越發覺得李東陽年渝四十,還是這般的俊朗。

  李東陽伸手挑逗著房姨娘,一把將她拉到懷中,親吻著她烏黑亮麗的柔嫩發絲,陣陣清香讓他的下半身蠢蠢欲動,這還是大白日,李東陽就有些忍不住了,吹一口氣在房姨娘耳邊,讓她忍不住顫抖著提醒:“老爺,妾身有身孕了,還有時辰不早了,您得去宮裏。”

  “嗯。”李東陽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房姨娘略微鬆口氣,看來不能再聽大夫的話,得收斂一些。她已經有了身孕,就不用再繼續讓李東陽喝湯藥了。臨走之前,李東陽還親吻了房姨娘的臉頰,大手覆在她還未隆起的小腹上,滿臉的笑意,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如同少年一般。

  蘇明和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今日這麽重要的日子他自然不能缺席了。在宮門口和齊豫相遇,兩人對視了一眼,又飛快的移開,各自入宮,被宮人們領著前往太後的慈寧宮參加今晚的宴會。

  李東陽早早就到了,他得協同禮部準備宴會事宜。最後姍姍而來的自然是蘭國使臣連同平昭公主和高嫣母女,兩人沒有盛裝打扮,穿的極為樸素,但又不失華貴。太後見他們來了,笑著示意他們坐下。蘭國使臣既然來了,那麽宴會就可以開始了。一上來自然便是歌舞了,眾人喝酒助興。

  琴聲緩緩響起,隨步慢跳,身子柔柳,這時一位紅衣舞女向空中拋出了一條白色的長紗,不慌不忙,帶著節奏感緩緩的,落在了,另一個舞女雪嫩的胳膊的上,纖細的手腕上,翠玉的桌子也隨著琴聲舞動起來,這時飄柔的秀發帶著沉醉的感覺慢慢的一甩,跳著,雙手拿住衣襟,緩緩一甩,身子旋轉過去,穿在了身上,這一切都向舞蹈本身應有的。

  衣袖,緩緩甩了出去,旋轉了一圈,旋轉到椅子旁邊,雪嫩的雙手,各一手拿住那條白色長長的絲帶,絲帶上帶著淡粉色的玫瑰花瓣,隨風舞動,旋轉著,雙手輕握絲帶,將絲帶甩向空中,隨後,玫瑰花瓣如雨的飄了下來,在玫瑰雨中,紅衣舞女又旋轉了幾圈,長袖甩了一甩,裙衣飄飛,秀發飄灑。

  接著一連串精美的舞姿展現出來,頭發上的簪子碰出清脆的響聲,跳向空中,衣袖飄動,把絲帶拋向空中,隨後拿起桌子上的扇子,旋轉了幾圈,正好,絲帶落在了扇子上,隨後雙手擺臂,舞姿驚豔無比,這時,雙腿撇差,雙手揮舞了幾下,擺出一個完結的動作,琴聲中止,麵色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哪麽的白嫩,也沒就喘氣,呼吸平穩,飄柔的秀發上有一些淡粉色的玫瑰花瓣,這時玫瑰花瓣雨才飄落完。太後領著眾人給紅衣舞女為首的舞女們鼓掌,還不錯!

  接著平昭公主站起身,打斷了李東陽接下來的安排,冷聲道:“丞相,先不著急,本宮有幾件事想弄清楚了,不知道可否?”俗話說的好,遠來既是客人,理應款待。

  平昭公主這一突然的舉動讓蘭國使臣你看我,我看你,都從各自的眼中看到了詫異,顯然沒事先跟他們商議。想想也覺得對,平昭公主是什麽身份,豈會跟他們商量。

  “好,公主請問。”李東陽沉著氣應道。

  太後的臉色微變,平昭公主莫不是回來找茬的,今日是什麽場合,她就不能識趣一些,有什麽話不能私下裏說,偏要拿到台麵上。況且朝中不少重臣都坐著,蘭國使臣也在,待會若是問起什麽隱秘的事,太後可要怨恨平昭公主了。

  平昭公主緩緩的坐下來,輕咳了兩聲,這才問道:“敢問太後和丞相,先帝是怎麽駕崩的?本宮身為先帝的嫡親姑母,理應問清楚,旁人說的話,本宮不信,本宮隻相信你們說的!”詢問先帝的死因,平昭公主還真的敢問。不少大臣們紛紛低著頭端著手中的茶盞,不吭聲。

  太後眼底劃過一絲恨意,她就知道平昭公主來者不善,就不應該這般熱情的款待她,反而讓她不知道分寸,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臉麵似的。

  李東陽主動答道:“回公主,先帝被下毒了,最終毒發身亡,還請公主節哀順變。”

  “哦,是嗎?那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查到誰給先帝下毒?此外怎麽不見皇帝和大公主,他們兩人呢?莫不是不給蘭國臉麵?”平昭公主毫不猶豫的連著質問李東陽,絲毫不給他們喘氣的機會。

  小皇帝和大公主因著年紀太小了,就沒有參加,太後讓他們在寢宮早些歇著,不用陪著他們。這是太後體貼他們,怎麽到了平昭公主嘴裏,都變了味道。李東陽自然不能忍受,花言巧語的解釋一番,將太後的寬宏大量體現出來。至於誰給先帝下毒一事,他們仍在追查當中。

  平昭公主冷哼了一聲:“這歹人連先帝都能下毒,看來這宮裏不安全,本宮覺著太後和皇帝、大公主也該請太醫診脈,看看這歹人是不是狼子野心,想讓黎國皇室絕子絕孫。”算是表達對李東陽等人的不滿,身為太後和一國丞相,卻連誰給先帝下毒都沒查探清楚,是不想查,還是不敢查,又或者不能查,他們父女倆便是害死先帝的真凶。平昭公主隻是猜測,隻是苦無證據,也隻能用言語來旁敲側擊罷了。

  太後淡聲道:“多謝姑母關心,哀家記下了。若是沒其他的事,就繼續欣賞歌舞,來,眾位愛卿,我們一起舉杯,慶祝姑母和蘭國使臣遠道而來。哀家先幹為敬!”身為太後,自然得拿出太後的姿態來,無須當著眾人的麵跟平昭公主糾纏不清。平昭公主畢竟是客人,她待不了多久,總要回蘭國。

  平昭公主冷聲道:“且慢,不著急欣賞歌舞,更不著急慶祝,本宮的話還沒有問完。給先帝下毒的歹人沒找到,敢問你們有什麽資格在慈寧宮飲酒作樂?先帝才過世多久,屍骨未寒,你們就忘記他了,虧得你們都是先帝最器重的臣子們,就這般對待他嗎?不覺得太過分了嗎?本宮遠嫁蘭國了,沒錯,不應該管黎國的事,但本宮既然身為黎國公主,身上流淌著皇家血液,就應該為先帝討回公道,以慰藉先帝的在天之靈。”

  擲地有聲的一番話,讓眾位高舉酒杯的大臣們放下酒杯,不約而同的跪在地上,大呼先帝萬歲,先帝萬歲,微臣惶恐,微臣愧對先帝雲雲之類的話。

  平昭公主對此頗為滿意,再抬頭看著坐在上首的太後,已經喝了一半的酒杯,放了,便是認可了平昭公主的話,忘記先帝,在這裏尋歡作樂。不放下,繼續將酒杯中一半的酒喝完,那便是明晃晃的挑戰平昭公主,太後正在思慮,到底該不該跟平昭公主撕破臉麵。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平昭公主勾唇冷笑:“今日正好眾位大臣們都在,本宮便要再問問你們,先帝駕崩了,可曾留下遺詔不曾?先帝身前冊立了太子,可曾說過讓哪些大臣輔佐新帝?”既然先帝被下毒了,那便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先帝怎麽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子,必定會留有一手,這是平昭公主再提醒眾人。

  太後放下手中的酒杯,出聲:“姑母,先帝不曾留下遺詔。”

  “哦,是嗎?本宮怎麽聽說先帝讓木公公出宮去送遺詔,這為何不將遺詔直接留給太後,反而送出宮,莫不是不信任太後,又或者太後跟下毒的歹人有關係?哎呀,太後怎麽臉色變了,這也隻是本宮的猜測罷了。”平昭公主漫不經意的開口,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之前先帝駕崩,隻冊立了太子,他們雖說心底也曾經疑惑過,先帝是否留下遺詔。可他們人微言輕,李東陽和太後把持朝政,他們能說什麽,如今被平昭公主提出來,今晚勢必要有個了結。

  李東陽緊緊的攥著手中的衣袖,喉嚨裏瑟瑟發幹,剛咽下去的一口酒含在喉嚨裏,難受極了,聽著平昭公主這番話,莫不是先帝讓木公公送信去了蘭國,送到她手中了,要不然的話,平昭公主怎麽可能隨著蘭國使臣一起來黎國。對,一定是這樣,遺詔就在平昭公主手中,他怎麽就沒想到。

  不到最後時刻,李東陽絕對不能認輸,打起精神對著平昭公主打官腔,此事與太後無關,一切都是平昭公主的猜測而已,做不得數。

  見李東陽出來了,平昭公主又將矛頭對向他:“丞相,本宮與你素來沒有恩怨,前幾日有人到本宮麵前狀告你,在朝中結黨營私,殘害忠良,假傳軍情,通敵叛國,如今當著眾位大臣的麵,讓她出來與你對質,可好?”

  太後眸光微閃,眼皮直跳,她就知道平昭公主來者不善,急忙打斷了:“平昭公主,今日是哀家設宴款待蘭國使臣一行人,有什麽話,稍後再議。”

  “太後這是心虛了,不想讓丞相與他人對質,還是說太後知曉丞相的罪行,在背後包庇縱容他!”平昭公主厲聲道,言語變得犀利起來。

  太後看著坐在慈寧宮一個一個不敢出聲的大臣們,恨不得命人將平昭公主待下去,狠狠的痛打一頓,撕爛她的嘴巴,讓她再也不能說話了。深呼吸一口氣,太後擠出一抹笑容來:“平昭公主,哀家怎麽會呢,哀家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