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月下沒有獨酌人
作者:醉飲春秋      更新:2020-05-29 21:19      字數:2508
  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當官的是書生,地主老財也大都是讀書人。

  老張頭覺得人多讀書還是有些好處的,起碼不像自己這般多的廢話連篇,到頭來叫應彥羨一句話給歸納了一番。

  “哇,應大哥好厲害,隻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如何釀酒了,惠娘佩服。”

  張惠這時候提著酒桶走過,心生豔羨。

  聽到此話的老張頭怒眉瞪眼,你爹爹說了這麽多也沒見自家女兒這般誇讚過,這小子就說了一句話,就惹得自家女兒一片驚歎。

  氣的老張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渾身不得勁。

  “去去去,趕緊幹活。”

  老張頭不耐煩的驅趕自家女兒,自己在這和應彥羨小子聊個天你個女兒家家的瞎摻和什麽勁呐。

  張惠嘟嘴,爹爹就知道指使別人做工。

  在杏仁露酒作坊應彥羨等人一直忙活到天黑才得以脫身,齊小鳴和杜忠連走個路都暈乎乎的。

  老張頭對應彥羨道:“你這兩個親兵不行,就聞個酒味又沒喝酒就醉成了這般,哪日,若要有人灌你,你可沒人擋著。”

  應彥羨看著在不遠處將臉浸泡在涼水中的齊小鳴和杜忠,道:“兩小子,嫩著呢,等以後長大了就行了。”

  反正是應彥羨自家事,老張頭才不會多那個心管這麽寬的事情。

  張惠去廚房忙活了,今晚應大哥要和爹爹喝酒,她想著多弄幾個下酒菜,省的兩人隻喝酒不吃菜。

  突然間,齊小鳴和杜忠兩人各自提著蔬菜走進廚房,還有一隻咯咯叫的大公雞。

  齊小鳴道:“惠姐姐,這是都頭吩咐的,我和小肚子來給你打下手幫忙。”

  見到突然間又增了幾個硬菜的張惠也不推辭,讓齊小鳴和杜忠將這隻大公雞殺了燙去羽毛。

  等了半天不見動靜,最後還是張惠親自下手宰殺了這隻大公雞。

  張惠吃吃笑著。

  齊小鳴狡辯道:“惠姐姐,我們不是不敢殺雞,我們在戰場上連人都敢殺,是不是小肚子?”

  一側的杜忠忙奧奧兩聲。

  “知道,知道,你們是小英雄。”張惠清理完這隻公雞後就放進鍋中,讓齊小鳴加大火燒。

  宴席擺上,張惠還在廚房裏麵忙著,齊小鳴和杜忠蹲坐在院落裏麵無聊打發時間。

  應彥羨喊道:“齊小鳴,杜忠,你們上桌一塊吃。”

  兩人不過來。

  老張頭樂嗬極了,對著應彥羨道:“小子,你這都頭看來沒啥大威信,連自己的兩個小親兵都指揮不動。”

  “老張頭,你這就沒勁了啊,逮著我跟兩個毛頭小子瞎挑撥個什麽勁。”應彥羨道。

  打一開始,老張頭就使勁地挑撥應彥羨和齊小鳴杜忠兩人的關係,不知安的什麽壞心眼。

  老張頭嘿嘿一笑,道:“彥羨小子,我告訴你,親兵得跟你是一條心,日後就算遇上什麽危險,他們得用命護著你才行。”

  其實,這也是老張頭一直想要告訴應彥羨的事情。

  應彥羨給老張頭滿上酒,說:“我懂,不管這些有的沒的,來,老張頭,咱爺倆砰一杯。”

  老張頭滋了一口,美味,真不愧是自己家酒作坊釀出來的美酒,得勁。

  張惠將那盆燉爛了的大公雞端上桌子,頓時香味彌漫,誘人嘴饞。

  老張頭對自家女兒道:“惠娘,拿個小碗,給那兩小子盛過去,如果他們想喝酒就給他們提過去一壇子。”

  等到張惠去做了這些事,應彥羨夾了塊雞肉塞進嘴裏頭瞅著老張頭。

  “別瞅了,我就一糟老頭子,渾身酸嗖嗖的,隔著十裏地都能夠聞得到味。”老張頭啃著雞屁股。

  要說這雞全身哪裏最香最好吃,非屬雞屁股這塊嫩肉了。

  應彥羨見著老張頭美滋滋的啃著雞屁股,心裏頭就一陣顫抖,老張頭是一位狠人呐。

  今日妥了應彥羨的福,老張頭吃上了自家女兒最豐富的一場宴席,擱往日裏頭,這幾乎是不能夠想象的。

  老張頭端詳著這壇子杏仁露,砸吧砸吧嘴,對著應彥羨說道:“彥羨小子,你說這麽好喝的杏仁露你是怎麽想起來的?”

  應彥羨道:“因為我也貪杯。”

  哈哈哈……

  愛喝酒之人總是容易心靈相犀,一點即通。

  “老張頭,惠娘今日與我說了杏仁露酒作坊一事,你的擔憂我也想過了,純屬多餘。”應彥羨道。

  老張頭吐著滿嘴酒氣,擺手道:“屁話,我就惠娘這麽一個女兒,怎麽也得為她多想些,一個女兒家家的,操持著這麽一家小酒作坊也就罷了,日後正若成了一家大酒作坊,惠娘不得給累死呀。”

  自家女兒自己疼,老張頭不指望誰。

  應彥羨自飲一杯濁酒,咧嘴笑了三分,苦澀占了七分。

  惠娘攤上老張頭這麽一位爹爹是她的福分,也是上天護佑著惠娘。

  別看老張頭腿瘸了,可腦袋不渾,總想著把一切的好東西都留給惠娘。

  這老頭呀……

  “惠娘想去做,老張頭你就放手讓她去做,出了事,咱爺倆還擔不住嗎?不行,我去找定遠軍指揮使趙明大人,讓他也做了這杏仁露酒作坊的東家,日後,咱這杏仁露酒作坊還不橫行整個定州城。”

  這是應彥羨給到老張頭最大的承諾,既然老張頭怕有人來鬧事,那就給他顆安心丸。

  應彥羨看得出來,張惠這妮子不是一個待得住的大家閨秀,你越是想要束縛她,她就越是要展翅飛翔。

  老張頭瞪大眼睛,不知道應彥羨小子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第一,他怕杏仁露酒作坊做大後有人來鬧事是真的,第二,他也真是不想讓自家女兒這般勞累操持酒作坊,第三,倘若真的有指揮使大人來坐鎮,他還就真的沒一點顧慮了。

  定州城誰最大,當屬定遠軍指揮使趙明。

  定州城施行的是軍製,也就是沒有文官跟趙明分權,整個定州城的大大小小事務都繞不開趙明,他是一把抓。

  如果杏仁露酒作坊……

  “呸呸。”老張頭忙吐了幾口唾沫,沒好氣道:“娘的,老子差點被你小子給拉坑裏埋了。”

  應彥羨看著突然間大轉變的老張頭,不知道這老頭又是發的哪門子瘋。

  “指揮使大人能跟咱共事?想美事呢彥羨小子?”

  老張頭翻悟過來,自己險些被應彥羨給誆騙了。

  應彥羨搖頭一笑,老張頭看著五大三粗的,實則心細如發跟個娘們一樣思慮周全。

  “這就是我的事情了,如果我拉不來指揮使大人,杏仁露酒作坊就一直維持這個規模就行,如果我拉來了指揮使大人,那老張頭你就遂了惠娘的意就是了。”

  應彥羨輕易解決了這個問題。

  “行,咱老頭就看看你彥羨小子的本事,到底有多大。”老張頭期待道。

  肉香,酒醇,人酣。

  清涼夜色惹人愛,小院月下沒有獨酌人,對飲頗是暢快。

  佳人翹首盼,那邊卻道老虎棒子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