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比的話引來眾人的不滿。

  “那你的意思是讓這個男孩去？”江薑說道。

  拉比閉上眼睛，點點頭。紅色的頭發在背部上下滑動。

  “好吧。”江薑無奈答應了下來。

  衛東洋和拉比走到沙發前坐下。拉比坐下時稍帶一點跳躍。坐在沙發上，她的腳差一點就要離地了。身高在這裏顯現出劣勢。

  “那我先重新說明一下情況。”江薑說道。

  楊葉將茶杯放下，轉頭看向這個男人。幾個孩子也轉過頭，看著這個光鮮的男人。

  “說來話長。兩個月前，天河市發生了暴亂，經過查詢，領導人是幾名原本普通的人。在暴亂發生之前，他們並沒有什麽影響力，也算不上什麽特別有思想的社會名流，根據朋友的敘述，他們平時都挺老實的，完全看不出有什麽叛逆的行跡。”江薑解釋道。

  “那他們之後為什麽會領導這場起義呢？”安靜抓著自己大腿上的褲子說道。褲子被抓出幾道褶皺。

  “所有人都很奇怪。我們做了幾個猜測：一、真如他們所說，隻是想推翻天河市所謂的‘科技壟斷’；二、如社會上輿論所說，社會的壓力導致了人的反抗；三、背後人的指使；四、也許是近代革命時某些反革命、反黨的組織又重新起了，他們的祖先加入了這些組織，或者之後他們自己加入了這些組織。”

  “但不管那個好像都不能作為依據啊。”狄說道。

  “是的。所以我們推測，反叛的發生應該有很多種因素共同造成。除去第四個因素，前三個經過我們調查均有所涉及。但僅僅是這樣的話，依然沒有足夠的力量導致如此大規模的‘起義’發生，畢竟這些因素在過去也有。”

  “那到底是什麽呢？”衛東洋的手機發出了一個聲音。電子的聲音顯得有些突兀。

  拉比指了指天花板，說道：“是天上的那群家夥。”

  “是的。”江薑說道，他雙手支著，將自己的身體撐在桌子上，用右手點了點桌子的大理石麵，敲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真不敢相信，那群家夥在天上居然能控製人的思想。”

  “所以說這些人都被控製了嗎？”

  “這樣說不大準確。敵人隻不過控製了幾個人的思想，用他們來領導起義。更多的是，他們利用了社會上的種種問題，見縫插針：引導失業人就業，充實學生的生活，資助困難家庭，解決民間低俗的糾紛等等等等。”

  “他們是正義的嗎？”質子一號說道。

  “沒有所謂的正義。但不可否認，他們是聰明的。隻不過‘聰明人’到最後還是露出了邪惡的麵紗。看看外麵吧，那就是他們現在所做的事。他們過去所做的事真的很小、很細，也許深得民心，但這所有的一切都來自於一個目的。”

  “什麽？”衛東洋說道，他張了張眼睛，露出期待。

  江薑低下了頭，閉上了眼睛，接著歎了口氣，又將頭微微抬起來一點，目光呆滯地看著桌子另一邊的那個棱角，眼神的鋒利瞬間減弱了。

  “永恒！”拉比搶在江薑前麵說道，“他們在尋找永恒！”

  “永恒？！”眾人疑惑不解，發出疑問。

  “是的。”江薑說道。

  “這到底是什麽啊？”眾人疑惑不解。

  拉比看著自己的左手，將目光從左手緩緩移到自己的煙鬥較粗的那一頭，看著裏麵泛紅的煙草，靜靜地感受著自己的呼吸。

  “不知道。敵人不是人類，而是其他‘人’。他們有自己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我們的思維與之差異很大，人類的邏輯暫時無法理解他們。”拉比說道。

  “是的，但我們並不是沒有辦法確定他們的目的。”江薑接著說道，“也許是在追求精神永生，也許隻是在追求生命永恒，或許是在追求資源上的永恒。但最後我們還是初步確定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是什麽？”

  楊葉盯著桌子上的那杯茶水，思索了很長時間。

  “他們盜取了老師的手稿。也許……”江薑說道，他抬起頭，看向衛東洋的口袋。口袋成為了眾人的焦點，人們紛紛看去，“是在尋找這些能夠永生的微觀粒子生物。”

  眾人皺了皺眉頭，疑惑又不解。

  “找我們？！”衛東洋的口袋裏發出一個聲音。

  “可是他們尋找這些微觀的生物又能得到什麽呢？畢竟他們隻是一些粒子罷了。”安靜說道。

  “誰知道呢。”江薑說道，“刨去他們的這個奇怪的目的，如果說手稿和微觀的這些粒子真的落入對方手裏，那麽對方的科技至少也會產生一定的進步，這對我們是不利的，單從這一點來說，我們也要保護微觀的粒子。”

  “那——到底怎麽做？”衛東洋道。

  “我們是這樣計劃的。對方的社會類似於奴隸製，最終目標是導致敵人的社會崩塌，使之自相殘殺。隻需要去一個人就好，我們會在地球上幫你解決你行動時遇到的問題，去的人當然要忠於地球，所以……”

  “所以你們讓我去。”衛東洋接道。

  “對。我們經過觀察，最後發現所有觀察者裏最值得信任的就隻有你了。”

  “為什麽一定要觀察者去？”

  “敵人會精神控製，而基本的粒子又會對人的大腦產生影響，使之於其抗衡，暫時保護其精神安全，但也因此基本粒子隻能在人的大腦裏‘巡邏’，不能跑的太遠。”

  “那你們做什麽？”

  “吃飯、睡覺、打豆豆。遇到什麽緊急情況時幫幫你。”

  衛東洋沉默。

  “當然不可能了，我們要做的事雜著呢！話不多說，走吧！”拉比說道。

  她站起來，向大門走去。衛東洋起身跟了上去。剩下的人跟在後麵。

  腳步從房間的內部到外部，隨著哢嚓的關門聲，房間變得一片寂靜。明亮的吊燈漸漸暗了下來，房間裏沙發桌子的影子也漸漸模糊起來，影子輪廓與地麵變得沒有什麽兩樣，兩者最後再一片漆黑中融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