繭中蝶 一波好幾折
作者:素陌      更新:2020-05-15 21:07      字數:3543
  蘇似一個惡狗撲食,整個人衝上去淩空抓住牌子,回來惡狠狠地看著喬彬道:“你什麽玩意兒啊?”

  喬彬沒有理他,對著季笙說:“怎麽樣?”

  季笙一時拿不了注意,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站在原地認真思考。

  這人到底什麽來頭?

  剛剛那一下動作迅捷如雷,自己隻是能勉強反應過來,可是身體的動作完全跟不上,一晃神的功夫,蟲使的牌子就被這人奪去了。

  如果不是剛剛眾人親眼所見,恐怕就算這人現在殺人滅口,然後把牌子據為己有也是可能的吧?

  剛剛的一切這人都親眼目睹,為什麽剛剛不說,現在反而邀自己入蟲師?看他和那個胖子,也不像是在演戲啊?

  他到底想要什麽?

  蘇似把牌子杵在喬彬臉上,囂張地說:“你看好了,蟲屎牌,惡心不死你,識相的趕緊給我老大賠禮道歉。”

  誰知喬彬絲毫不為所動,“蟲師的規矩,是要將蟲師大人奉為上,但是並沒有規定說我們不能把蟲使按在地上揍一頓。還有你現在這樣,是不是所謂的狐假虎威?”

  “奶奶的我就狗仗人勢怎麽了?!”蘇似音量驀地太高,冷哼一聲,來到季笙身邊低聲耳語,“老大,我看這蟲師裏麵的人多多少少都沾點兒,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說這種傻逼話。”

  季笙對他眨眨眼,又對喬彬投以好奇的目光。

  電光火石的瞬間,喬彬眼睛一眯,欺身向前,右手揮拳帶著強勁的風壓打向季笙麵門。

  砰的一聲悶響,蘇似單腳點地旋轉而上擋在季笙身前,輕飄飄揮出一掌對上。

  “金屬性,至少四足。”小心說。

  “你是說蘇似?”季笙驚詫道。

  “不是,另一個。”小心道,“你看他的拳,四足金鍍蟲,至少四足。”

  季笙看向喬彬的拳頭,發現他的拳整個呈現出一種暗淡的金黃,順著胳膊延伸向上,甚至頸下都隱隱泛著金屬光澤。

  他心中駭然。

  金鍍蟲,是可以賦予攻擊真實的金屬質感的蟲,能以血肉之軀發揮出相當於鐵棒的威力,剛猛難當。

  而喬彬的金鍍蟲,甚至作用還能擴散到頸下,絕對不是一般的程度。

  金鍍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比肩金蟲,隻是一個賦予屬性,一個轉為真實。

  金鍍雖然厲害,攻防一體堅硬非凡,但涉及轉為金屬後關節活動不便,很少人會選擇用它作為主要攻擊手段,喬彬能把金鍍用得如臂使指,必然有其獨特的方法。

  沒有廢的蟲,隻有笨的人。

  蘇似跟季笙說過這句話,季笙牢牢地記在心裏。

  但是此刻他除了對喬彬感到驚訝之外,另一方麵,對於蘇似,他也從心底產生了深深的震撼。

  小心沒有感應到蟲的氣息,也就是說,蘇似純粹以肉體的力量,就抵擋住了喬彬動用四足蟲的一擊。

  你到底是誰?

  季笙看著一步之外蘇似的背影,心中跌宕起伏。

  喬彬緩緩收回拳頭,點了點頭,“果然,有些本事,都說亂叫的狗不要人,看來你是個特例。這樣吧,你們跟我來,我先幫他取下枷鎖,算是表達我的誠意怎麽樣,當然,想不想加入蟲師,還是看你們。”

  正在季笙猶豫

  的時候,蘇似十分狗腿地湊過來,好像剛剛擋住喬彬一拳的英勇表現並不是出自他手,“有便宜不占是傻蛋,反正這也是他自願的。”

  “他罵你你沒聽出來?”

  “狗就狗啊,狗是人類的好朋友。”蘇似毫不在乎。

  季笙看了眼可憐兮兮的那月,最終點了點頭。一行人跟著喬彬去而複返,在胖子和楊公子眼皮底下心情複雜地跟著上來二層。

  楊公子心情同樣很複雜,猶豫一番,也想跟著上去,結果發現胖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擋在了樓梯口。

  “二層非中足蟲師不得進入,還請楊公子海涵。”

  楊公子眼底冒著熊熊烈火,恨不得將牙咬碎,但蟲師的規矩,不得不遵守。

  隻隔了一夜,他再一次被季笙打了臉,沒想到這個野小子竟然是當今蟲使,這怎麽可能?!

  是了!這小子一定是用了什麽方法,殺死了上一任蟲使,這才拿了蟲使牌據為己有。

  想起蘇似這個善於攪屎的,他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就是自己所想的這樣。可是如此這般,那麽花滿樓又是怎麽回事?怎麽還完璧交還?

  他轉頭看向舞姑娘,發現舞姑娘仍在發呆。

  他輕輕搖了搖頭,心中蹭的竄出一股火。

  蘇似給他的那個方法,確實可以用,甚至可以說是一招製敵,讓這個無法無天的家夥一輩子都翻不起身。

  但是同時弊端也很明顯。

  如果用了,但是沒有徹底解決這幾個人,萬一被順藤摸瓜,那他肯定逃脫不了幹係,說不定還會牽連他身後的家族。

  他權衡著利弊,思索是不是現在就動用最後的手段。

  從小到大,都是他欺負別人,他什麽時候被別人逼到過這樣的地步?

  “可惡!”楊公子狠狠捶在桌子上。

  “去,找跟被枷鎖拷著的那個人有關的,買通,不管多少錢,讓他們給我往死裏弄。”

  “是!”一隊護衛領命出去,同時一個護衛打扮的人進來。

  “楊公子,我家二家主有請。”

  “二家主?”楊公子打量了來人身上的衣服,恍然大悟,“你是花家的?”

  一絲冷笑慢慢爬上他的嘴角。

  片刻之後,楊公子率領一隊護衛離去。舞姑娘自始至終都坐在一旁發呆,做一個合格的旁觀者。

  二樓上。

  這裏布飾與一層沒什麽兩樣,隻是更為寬敞。

  喬彬領著幾人來到這裏,大聲清了清嗓子,從一旁屋子裏進來一個女人,端莊大方,對幾人點頭致意。

  “我的一個下屬,楚栗。”

  名叫楚栗的女人上前,從背後摸出一柄鑰匙,打開拷在那月身上的枷鎖,而後徑直離去,整個過程中不發一言。

  “多謝。”季笙道。

  “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入籍,不願意現在就可以走,等想好了再說隨時可以來找我,我耐心很好。”喬彬走到一旁坐下,不再管他們。

  季笙等人麵麵相覷,最終告辭離去。

  那月重獲自由,開心之餘也有著些許擔憂。雖然身上的枷鎖拿下來了,但並不代表他真的就沒事了,他需要找到那個醫師,在蟲師麵前重新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可是看那個楊公子的樣子,分明是心中還憋著一股怒氣

  ,希望別進來亂攪才好。

  “老大,我猜這次那個要臉的就不會來攪屎了,畢竟你有蟲屎牌在身。”蘇似雙手抱著頭,優哉遊哉地往前走,“他再敢來,我就給他扣一狗屎在臉上。”

  季笙心說你三句話不離狗屎,難不成本源蟲是狗屎蟲?

  這時花山衣忽然從前麵呼哧呼哧跑過來,幾人這才發現她之前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頓時緊張無比,怕她因此發火。

  “有事兒……嗎?”季笙心中忐忐忑忑的。

  “走,”花山衣喘著氣道,“剛剛奶奶給人傳話,說要見你。”

  “我嗎?”季笙指指自己,突然有種山雨欲來的危機感。

  隱州分部二層的地方,忽然咯吱一聲,一扇不起眼的窗戶打開,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楚栗站在他後麵,越過他向街上看過去,那四個身影在街上飛奔,轉眼就消失在了街角。

  “你很看中他們?”

  “看一個人並不是看中一個人,一個沒有本事的人,憑什麽讓人多看一眼。”喬彬收回視線道。

  “可是你要幫他入蟲師,這不就是看中他嗎,”楚栗直視他的眼睛,“你要是說你也是為了他手裏的那塊牌子,我是信的,但是你怎麽對他說?你也看到他是怎麽對下麵那個胖子的。”

  喬彬站起來,“那個謎一樣的蘇似先不說,你知道他身邊那兩個人都是什麽身份嗎?而且在他拿出蟲使牌的時候,神情坦然自若沒有絲毫畏懼,如果不是性格扭曲到自己都騙了自己,那一定就是對於那塊兒牌子心安理得。再說了,誰說我是因為那塊兒牌子的?”

  他沉默了一陣,接著說道:“我們都知道,蟲使牌從上一個擁有者死了之後一直在太上長老手裏,那麽也就是說,是太上長老親自給他的。”

  “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一個不想加入蟲師的人,卻掌握著無上權力的蟲使牌。”

  “所以說,你是想讓我調查他?”

  “一部分。”喬彬重新回到窗邊,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聰明又不夠狡猾狠毒,熱血正直又不懂得世界的殘酷。每個少年年輕的時候可能都是他這個樣子,但是有些敗給了世界,有些贏了,卻又變了……”

  “很少聽你這樣感慨。”

  “隻是從他身上,看到了幾個人的影子。去吧,我要去見個人。”

  此時日頭還高,陽光照在身上暖和和的,可是季笙一顆心涼到了穀底,沉默著往花家走,東方那月若有所思,蘇似耐不住寂寞,總想上去跟季笙搭話,結果都被那月攔下了。

  季笙深深歎了口氣。

  這小鎮外麵,怎麽都是這個樣子啊?能不能簡單點兒?

  說話的方式簡單點兒,做事的方式簡單點兒,什麽都簡單點兒。

  原本一天無時無刻不嘰嘰喳喳的花山衣罕見得也跟著沉默著,舞姑娘的出現讓她意外,季笙會有什麽蟲屎牌子更是讓他匪夷所思,原本以為這次出來幫那月證明清白還有幫季笙入籍都會順順利利的,誰想到出了這麽些問題。

  “啊煩死了!”花山衣煩躁的大喊,驚動了周圍一圈人側目。

  “我可以選擇不去嗎?”季笙突然道。

  花山衣瞪了他一眼。

  “我還是去吧。”季笙訕訕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