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上的焦土，一看就是戰爭導致的。他似乎可以看到有一個角落裏停放著一輛類似坦克的殘骸。

  不多時，在地平線處有了動靜。黑壓壓的也看清真切是什麽，李攸急忙屏住呼吸，湊到跟前。

  眼看著那一片影子就要到達眼前了，畫麵竟然再次消失了。

  “喂！有完沒完了？”李攸眉頭一緊，拳頭捏著咯噔作響。可虛擬人似乎完全不在乎，徑直飄到了他身旁。

  “這些還沒有發生的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

  “你是說，剛才的那些畫麵，都是沒有發生過的？那李香蘭生孩子......”

  “那是發生過的”，他停頓了一下，但李攸知道這個微妙的停頓並不是為了咽口水，“你現在，還在擔心未來麽？”

  李攸心說，你這不是廢話麽。莫名其妙地給自己放一段未來的畫麵，裏麵還展現出一副戰爭的場景，換誰不會擔心啊？

  可轉念一想，他一開始的那種消極的心態，似乎已經不知所蹤的逃跑了。某種意義上來講，他確實沒有開始的那種顧慮。

  “未來是琢磨不定的，也沒有規律可循。一開始，事情的規則就被破壞了，也就不存在維護一說了。”

  虛擬人見他想要說話，輕輕地抬起手在他麵前擺了擺，“該回去了，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至於如何離開，你清楚的很。”

  “可是......”

  李攸想說自己的傳送器都毀了，還怎麽繼續下去。話未出口，眼前這個“藍精靈”便如一縷青煙似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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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兒！快快，給我水！”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李攸的耳邊響起。自己那滾燙的臉頰，就好像是貼在了燒紅的爐子上似的，又疼又癢。

  下意識地撓了兩下才想通，這個聲音並不是彭博的，趕緊振作著坐了起來。

  “趙半仙兒？怎麽是你？”

  鶴發童顏，鶴發還在，童顏卻被風沙吹到不知哪裏去了。站在他身旁的趙靖也好像老了十幾歲似的。

  說到底，他們倆的年紀還是太大了，之前那麽白嫩也不過是養尊處優的緣故。如今，才算是真正的本體現身。

  “我不是讓你離開了麽，怎麽又跟上來了？”趙半仙兒扶著李攸坐起來，四個人坐在了樹蔭之下。

  李攸嗓子眼幹的不行，接過水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無意間看到了六神無主的王思思，嘴唇上起了一層的白皮兒，眼神空洞無比。

  含在嘴裏的水咽下去之後，他把水袋遞了過去，卻被趙靖奪了下來，“她喝不下的，眼前就要到西遼了，咱們必須得加快腳步，不可再耽誤下去。”

  李攸看著兩位老人變化之大，心想在自己離開之後一定是發生了什麽變故，急忙詢問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唉，你跟他說吧。”趙半仙兒長歎一聲，倚靠著大樹坐了下去。

  趙靖想了想，段歎道：“你和那個小夥子離開之後，我們就一路向北。開始的時候，路上還是順風順水，可之後卻碰上了一夥土匪。”

  “就憑你們兩個的武功，對付幾個土匪還不是易如反掌？”李攸詫異道。

  “開始我們的想法跟你一樣，但是後來出現了一個人，讓我倆吃盡了苦頭。”

  趙靖講故事的本領，可不如他最開始的師傅、師叔那樣伶牙俐齒，有些地方聽得也有點犯懵。

  可大概說的，就是他倆潰敗了那些匪徒之後，還未等離開就出現了一名蒙麵人。他不但武藝超群，徹底壓製住了半仙兒和趙靖，還能使用邪術妖法。

  掐訣念咒的姿勢，也是二人從未見識過的，都沒看清楚對方的詭計，就被其召喚的無形之物給克製住了。

  半仙兒在危急關頭，使出了土遁，才幸免逃離。可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他們兩大一小三人，無論走哪一條路，都會回到起點。

  使出了畢生所學的半仙兒，一直到現在還沒有擺脫這種聲勢浩大的“鬼打牆”，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還在原地瞎轉悠。

  “本來我們想走最危險的那條路，雖說途中會經過一段幽冥峽穀，但這也是最後的辦法了。”

  “哦，然後你們就遇到我了？”李攸疑惑道。

  “嘭！”趙半仙兒對著地麵，重重地打了一拳，“媽的，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

  李攸頭一次見到這老頭發真麽大的火，也不知該不該安慰他。等其安靜下來之後，才張口說道：

  “師傅，您別太上火了，要說愁的話，我比您還多上百倍。”

  半仙兒聽到他的話，急忙回過頭來，看到他臉上曬的爆起一層水泡，一句話也沒說。

  “我離開之後，又經曆了很多事兒，後來那個小匣子被人給弄壞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被傳回了這裏。恐怕，我再也回不了家了。”

  他沒指望這兩個古人能聽懂自己的話，隻是希望能有人聽到自己的抱怨就行。

  “唉，為師總是讓你樂觀點兒，如今唉聲歎氣的人卻是我，真是......唉。”

  李攸四處打量了一圈兒，緩緩站起身。“師傅，咱們光這麽坐著也解決不了問題，不如就試試你們說的最後一種方法，說不定能成功呢。”

  “可是，你怎麽過去？”

  “車到山前必有路，走著瞧唄，說不定我還能創造什麽奇跡也說不好。”

  李攸說完話，便大步走出了樹蔭。半仙兒和趙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站了起來，拉著魂不附體的王思思，走上了黃土堆墊的大路。

  一路上，大家的話都不多，畢竟這裏的環境擺在那兒呢，張嘴就是一嘴沙子。

  李攸在包裏翻找半天，總算摸出一塊布捂住口鼻，目光卻落在了包裏的一個盒子上。

  離開第七世界前，艾莉送給自己的盒子。

  “隻有在最危險的時候才能打開，我現在不就是很危險麽？”李攸想到自己現在還有力氣行走，急忙放下了打開的念頭。

  “前麵就到了峽穀的入口了，往裏走一段路，就能看到一處斷崖。過去之後，往西走上不到二裏路就會看到一片連綿的山峰。隻要能辨別出昆侖山的山脈，就說明咱們進了西遼。”

  半仙兒站在李攸身邊後，停下了腳步。他惆悵地望著遠處的夕陽，嘴邊的胡須被風撩動，朝向一側飛去。

  “師傅，你是不是還在擔心那夥土匪？”

  半仙兒沒有說話，而是輕輕點了點頭。

  李攸也沒有多說話，直接從包裏抽出了那把七號交給他的離子槍，擺在臉邊兒，用他那沙啞的聲音，認真地說：

  “那就讓他瞧瞧什麽叫科學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