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的刀刃，輕輕鬆鬆地劃開了隊長的脖子，鮮血止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而精神極度緊張的她，也隻是覺得一陣刺痛，接著就是麻痹，溫熱的液體打濕前襟後，她才低下頭，雙手也不自覺的捂住了脖子。

  幹淨利落、行雲流水般的割喉，正是出自於隊長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人之手。

  躲在鬥篷下的臉，慢慢映入了倒下的隊長的眼簾中，露出驚恐又無助的眼神，是她現在唯一能做到。

  “呃......啊......嗬......”

  七號看到這一幕之後，舊傷新痛一股腦兒地衝上了他的大腦，腎上腺素的過度分泌，幾乎讓他喪失了理智。

  眼看著就要看到那人的麵孔，忽然間從左側，也就是最後一個還算完整的鍋爐裏傳來一聲清脆的“滴”。

  緊接著他就失去了知覺，甚至連疼痛都沒有感覺到，就被黑暗緊緊地扼住了喉嚨。

  “之後，二丫就換上了暴食症，隊長搶救及時，抱住了一條命，盡管科技發達但還是說不清楚話。我，就成了現在這樣。”

  待車裏的煙散盡之後，李攸摸著下巴上的胡子，眼神一直停留在監獄的大門上。他不確定要不要把王森森告訴他的話說出來，糾結半天終於張開了嘴。

  “也就是說，你們所有人之中，隻有隊長看到了那個人的長相對吧？”

  “嗯，我知道她看見了，但是不知道為啥，她說自己被割喉之後就失去了意識。反正我也被調走了，無所謂了。”

  七號說這話，發動了汽車，“線索又斷了，咱們再去貧民區掃一眼吧。”

  “不用去那兒了，直接回隊裏。”

  “為什麽？”七號歪著頭，看李攸欲言又止的樣子，擺出了一副好奇的表情。

  李攸把玻璃窗升起來的同時，扭頭說道：“回隊裏，王森森剛才跟我說，那天他看到的不僅僅隻有那個怪老頭。”

  “真的？還有誰？”

  “隊長。”

  -------------------------------------

  車最終停在了類似罐頭的建築前，但讓七號不顧一切的闖紅燈，違規變道，逆行的原因，並不是李攸說出的人。

  而是，他在李攸說完話之後的幾分鍾裏，接到了一通來自小張的電話。

  本想拒接，但二丫緊隨其後地也給他打了一通，聽到內容後，愣了許久，接著便上演了一出生死時速的戲碼。

  驚魂未定的李攸看著七號風風火火地衝出車外，連車門都沒有關上，就知道一定出了大事兒。

  當他步入大廳之後，眾人的竊竊私語，也證實了這一點。

  隊長，在辦公室裏被一個機器人殺了。

  人贓並獲，機器人就地伏法，現在正被關押在負一層的審訊室裏，等待進一步的調查。

  看到玻璃電梯，載著七號緩緩上升的時候，李攸反其道而行之，三兩步衝進了樓梯裏，朝樓下奔跑而去。

  “你誰啊？這兒不是隨便能進來的，快離開！”

  兩個身材魁梧的防爆兵站在門口，用語言和肢體語言攔住了李攸。

  “我是平民顧問，協助調查的，讓我進去吧。”

  “甭跟我這磨忿，局長親自打電話過來，說除了特別小組之外的人都不準進入，你算老幾？”

  瞧他不近人情的態度，李攸最終敗下陣來，灰頭土臉地朝樓上走去。剛邁出兩個台階，電梯“叮”的一聲兒開了門。

  七號攥著一個信封，一臉冷峻地走了出來，看到李攸之後並沒有很驚訝。

  “都說了，不是特別小組的人不準近，李哥，別讓我們難做。”

  看七號悲傷和憤怒摻雜在一起的表情，負責唱紅臉的那位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身邊那位身材偏瘦的人見狀，走到七號跟前小聲道：

  “李哥，以前你也挺照顧俺們的，就跟你交個實底兒吧。局長現在飛機上，馬上就要飛回來了，老王你是救不下來了，不管是什麽原因，他都是一個下場。”

  “我知道了。”七號不像李攸那樣軟磨硬泡，而是選擇了妥協，這個行為讓李攸不禁有點差異。

  心說，從開始到現在，七號的各種行為表現，都不像是循規蹈矩的人，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咋還能如此冷靜呢？

  難道，真像王森森口中所說，他真實的一麵，還沒有露出來麽？

  -------------------------------------

  李攸等七號上了樓梯之後，才壓低聲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老王把隊長殺了。”

  “那你咋表現的跟沒事兒人似的呢？不會你早就料到了吧？”

  麵對李攸的追問，七號回頭對門口兩位防爆兵點點頭，接著小聲說：“誰說我冷靜下來了，我隻是想讓他們倆放鬆警惕而已。跟我來，去雜物間。”

  “真有你的。”

  兩人像做賊似的偷偷摸摸走進了儲物間，七號對李攸說這裏是唯一一個沒有監控的地方，想要潛入審訊室，隻有這裏行得通。

  “被抓到的話，不會判刑吧？我可不想人沒救出來，把自己也搭進去。”李攸問。

  “放心，我先上去，你跟好了。”

  七號說完話，將牆角的推車拽到了身邊，踩下刹車之後，一躍而起，用螺絲刀拆著棚頂上的通風口。

  待他上到通風口之後，剛要跟李攸說什麽，忽然儲物間的門被拉開了。七號反應也夠快的，直接把通風網拉了上去，屏住呼吸看著門。

  “你擱這兒嘎哈呢？”

  大媽！又是那個拖地的大媽、環衛工大媽，盡管她帶著口罩，但從聲音判斷，絕對不會錯的。

  李攸想著她曾經險些用拖布把打斷自己的狗腿，不禁後背發涼，就好像有人在對著自己的脖領子吹起一樣。

  用餘光快速掃了一眼身後，原來還真是七號在對自己吹氣。

  他正在擺著口型，李攸費了好半天的功夫才算看明白，意思是自己先去審訊室了，如果他能擺脫大媽的話，就跟上來。

  “呃......沒啥事兒，我就是想找找有沒有......”，李攸回頭看了一眼推車上的微萌先生，一把抄在手裏，“找到了，我吃的......外賣灑桌子上了，全是油，沒事兒了我走了。”

  李攸逃也是的奪門而出，保潔大媽在門關上之前嘀咕道：“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