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查爾斯一臉茫然的看著合同上的相關事宜，顯然對外包項目一點也不清楚，“這個，我真沒有想到會這樣，雖然這不是什麽大case，但我也應該知道的。”

  瞧他並不像裝模作樣，七號點頭道：“你是說，是手下的人把維護項目外包出去的時候，並沒有通過你這邊是麽？”

  “沒錯，這在程序上是不對的。對了，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要查這件事兒？”

  查爾斯的眼神十分誠懇，七號跟李攸對視一眼，接著說道：“是這樣的，我們懷疑X2機器人的係統被人動過手腳，而且很可能牽扯到另一件大案子。”

  “能不能查到是誰跟他們兩個簽的合同？”李攸迫不及待地問，他無法阻止那種真相馬上衝出水麵的感覺。

  聽完李攸的提問，查爾斯放下了手中的合同，接著又撥通了電話，“安娜，你過來一趟，順便把上班登記表發到我的郵箱裏。”

  -------------------------------------

  鄰近中午，查爾斯的辦公室裏三個男人圍坐在電腦前，一條一條，逐一查看著一個星期內所有登記的工作人員。

  盡管整個過程枯燥乏味，但李攸依舊認真地看著。他不想放過任何一條線索，因為他總覺得會有更大的事情將要發生。

  “這裏，你們看，這個叫P.B.的人，每周都會出現一次。”李攸瞅著查爾斯問。

  “哦，這個是公司聘請的高級工程師，因為公司每周都要進行服務器機組清洗維護，人手不足。”

  七號聽罷，也重新捋了一遍，“確實，這名單裏的陌生名字不多。這樣吧，你把這個雇員的資料交給我，我們找他核實一下。”

  “這......”，查爾斯的表情有點為難，“我們不能隨便將資料給你們，除非你們有相關的文件，否則......”

  “否則我就把你當幹擾調查抓起來”，七號歪著頭一臉流氓相，“記住了，如果案子依舊沒有眉目，你又不給我們資料，我完全可以把鍋給你背。雖然你不會吃牢飯，但想想你的董事會。”

  七號的話說的十分誠懇，說完便起身打算離去。

  “等等！”查爾斯長歎一聲，接著又給安娜致了電，“你們出門左拐，直走，左拐，人事部去拿資料吧。”

  在離開寫字樓之前，李攸叫過了七號，兩人一起去了一趟服務器機房看了眼。見裏像是在大掃除似的，並沒有任何不妥的跡象，才離開。

  走在空蕩的街道上，李攸一聲不吭地看著剛剛到手的資料，“這個人的名字是縮寫，年齡也沒有，照片、背景資料也沒有，隻有一個地址，說不定還是捏造的。”

  “你以為這個公司是執法部門呢？有地址就不錯了，咱倆先去吃點東西，晚一點過去。”七號說著話，走進了一間麵館。

  剛進門，李攸就聞到了熟悉的陳醋味兒，趕緊出去看了眼店名。

  “‘山西人家’，好熟悉的名字，不知道味道正不正宗。話說，現在還能找到這樣吃飯的地方，我都有點不敢相信。”

  李攸的話屬實是發自內心，因為自打來到這裏之後，很多事物都是出於陌生新奇的狀態，隻有這家店給了他一種真實的感覺。

  “西紅柿雞蛋麵，你要什麽？”七號瞧著菜單問李攸。

  “刀削麵吧，大碗兒的。”

  “西紅柿雞蛋麵，刀削麵，再來一個......隨便拚一盤涼菜吧。”

  略顯油膩的服務員，拿著點菜單快步走到後廚喊了兩嗓子山西話，接著繼續拍打著蒼蠅。這似曾相識的場景，頓時將李攸拉回到了一年前。

  “想什麽呢？”七號問。

  “沒啥，就是忽然響起之前打工的日子了。唉，我還記得以前最喜歡坐靠窗的位置，一邊吃飯一邊看風景，就感覺自己還算......”

  “咋了？”七號聽李攸話說一半忽然不吱聲了，急忙抬頭朝他看去。

  隻見他正愣愣地瞧著窗外，眼睛瞪得老大，像見了鬼似的。

  “你看到什麽了？說話啊！”七號幹警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不停地詢問著李攸。

  “沒，沒事兒，就是好像看到了個舊人。”李攸從始至終眼睛都沒眨一下，可不單單是看到舊人的表現。

  他不敢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但剛才話說一半的時候，的的確確地看到外麵有個人正在窺視著他。

  那人好像戴著半張麵具，是那種銀色，會反光的金屬麵罩。身上穿著黑色的呢子大衣，風塵仆仆的模樣。

  最重要的，是他那兩道淩厲的目光，讓李攸不自覺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曾經被他傷害過的人，第四世界的彭博。

  -------------------------------------

  這頓飯吃的並不踏實，李攸自打看到那個極有可能是彭博的男人之後，便沒了胃口。

  七號倒是食欲大振，吃了老板半頭蒜，連涼菜盤都舔了個幹淨。他不知道一個機器人為什麽能吃人類的食物，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對七號提出了質疑。

  “嗨，就讓往事隨風去吧。”

  “別介，你還是說說吧，人家機器人喝機油，吃電池，你這倒好，陳醋往死裏倒，大蒜也一口一個。”

  七號習慣性地剔著牙，表情完全不像機器人那種生硬，“都是那場事故，我是受傷最嚴重的的，全身九成燒焦，除了小部分內髒還能用，基本就是死亡邊緣掙紮了。”

  “然後你就......”

  “換了個殼，不過有些內髒也換成了人造的。開始我是寧死不從，後來聽了二丫的話才算妥協。人類的食物多美妙啊，如果隻需要充充電就能活著了，那還不如去死。”

  七號說完話，把手指按向了桌麵上的金屬麵板，“走吧，咱們會會這個P.B.吧。”

  他看起來雖然還是信心滿滿，但李攸就沒有這麽樂觀了。因為他不免把P.B.聯想成彭博的首拚，如果真是如此，恐怕銀行的案子，隻是一個苗頭。

  這個邪惡的老頭說不準還有更多驚天的陰謀，還沒有嶄露頭角。

  走出了“山西人家”，二人直接朝停車場走去，還沒走兩三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尖叫聲。

  隨之而來的呼救，讓七號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剛轉過身，便看到一個南瓜腦袋在大街上狂奔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的手機也忽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