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現她身上的不對勁後，他怎麽能不害怕呢。他家世代在這京都裏做著小生意，賣些普通人能用的手飾，胭脂手粉。爹娘去的早，他自己照顧自己，過了這些年。雖沒有大富大貴，但至少有一間避風的屋子，溫飽不愁。

  他不過是這京都裏最普通不過的一個小百姓了，身邊接觸的人也是同樣普通的百姓。

  突然有可能會是說書人口中所說的殺手的人，他的心裏怎麽能不害怕。

  殺的那可都是人啊。

  可是，在他發現的時候，自己已經娶了她，他們已經是夫妻了。即是夫妻，他又怎麽能嫌棄、害怕她呢。

  “與她成親的那晚，我便承諾過會照顧她一生一世，不管發生什麽都不離不棄。”杜清河說，“我說過的，又怎麽能不作數呢。”

  雲霽瑤看著他眼底裏最純粹的付出，心中微動。

  杜清河看向雲霽瑤又道，“雲大小姐，她真的去北齊了嗎？”

  “如果還活著的話，是的。”雲霽瑤道，“不過，你就算去北齊也不可能找到她。”

  她是個暗衛，除非有特殊的任務，否則不可能拋頭露麵的。

  杜清河聽了神情又黯淡了些，眼神飄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杜清河。”雲霽瑤喚了聲。

  杜清河抬眼看著雲霽瑤。

  雲霽瑤道，“嫁給你，是因為任務。她能因為任務嫁給你，自然也能因為任務嫁給別人。”

  杜清河整個人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淋到腳，全身瞬間冰冷，心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寒意而抽痛，本就因為蒼白的臉色現下已經慘白，連雙唇都沒有一絲血色。

  看著杜清河這般模樣，雲霽瑤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太重了，但是卻也是實話。

  他即沒辦法去尋人，就必須放下。或許再回到以前那樣的日子有些難，但是他也隻能去慢慢的適應。

  杜清河的手捂著胸口處，腦子裏一直盤桓著雲霽瑤的那句‘也會因為任務嫁給別人’，嫁給別人……

  可是，他們已經成過親了，她怎麽能再嫁給別人呢。

  他才是她的夫啊。

  雲霽瑤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的坐著，給杜清河慢慢接受的時間。

  足足一盞茶的時間，杜清河麵上的表情才慢慢的好起來，手緩緩的從心口處移開。

  他起身看向雲霽瑤對著她深深的作了個輯，“雲大小姐，謝謝你今日的告知也謝謝那一日的幫助，”他說著也給雲霽瑤身邊的莫忘跟流芷作了個輯：“也謝謝兩位姑娘的幫忙。”

  流芷搖了搖頭，“杜公子不必客氣，再怎麽說當時我也撞了你。”

  杜清河道，“今日打擾了，小人先回去了。”

  雲霽瑤沒有說話隻點了下頭。

  杜清河轉身離開。

  看著院子裏走的極緩的人，流芷忍不住道，“這個杜公子，好可憐。”

  開心的娶了個娘子最後卻發現，對方可能是殺手，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後又突然消失了。不對，剛才小姐也說了，也有可能是死了。

  可憐……

  雲霽瑤起身，“回院子吧。”

  或許是有些可憐吧，她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