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周明帝下了朝便去了太後的清寧宮。

  剛進清寧宮，便見太後站在殿外抬頭看著天。

  她就那麽靜靜的站在那裏，麵無表情，看起來那般單薄，孤獨……

  周明帝的心隱隱生痛，十一年了……

  太後眼角餘光看到門口的人影，轉過頭來，看見了周明帝。

  她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周明帝不願意發看她笑的這麽難過，提步走了過來，“問過早膳了嗎？”

  太後搖了搖頭，今天的日子，她在等他。

  “走吧，入殿用膳吧。”周明帝走到太後的身邊，牽著她的手走進殿內。

  兩人進殿入座，崔嬤嬤將早膳承上後便退於殿下守著。

  周明帝低頭看一眼早膳，隨後執筷夾了塊小菜放入太後的盤中。

  太後低頭看著盤中的菜，執筷夾起，放入口中。

  周明帝見狀又為太後夾了塊，隻是太後卻沒有再吃，放下筷子看著周明帝。

  “十一年了。”十一年前的今日，她為先帝迎了自己入宮。

  周明帝執筷的手微頓了下，然後放下，看著她：“恩，十一年了。”

  太後道，“陛下，你還要留我到什麽時候。”

  周明帝麵色溫柔：“我知你今天心情不好，我派人替你接雲霽瑤入宮陪你好不好？”

  太後聽了苦笑道，“在這宮裏，我每天心情都不好，你能讓雲霽瑤每天都在宮裏陪我嗎？”

  來時便知道她今日會說什麽，周明帝也早已經習慣：“你若是想讓她每天都在宮裏陪你，再過一年。”

  再等一年？

  太後眼睛微微睜大，再過一年瑤兒就及笄了，難道他的意思是？

  太後微怒的站起身，“你想讓瑤兒做你的妃子？”

  周明帝她麵色平淡，“我對她無意，但你想她每天陪著你的話，我可以這麽做。”

  聽到周明帝平靜的說著決定另一個女子命運的話，她的心裏皆是悲涼，“十一年前，他們是否也是這樣的決定我命運的。不問我是不是有喜歡的人，是不是願意，會不會快樂就這麽決定了我的一生。”

  “太後……”

  “他們這麽決定了。”太後眼眶微紅，無力而又絕望的看著周明帝，“決定了我以後的命運，沒人管我以後會不會開心，會不會幸福。我以為你是不一樣的，可是，你跟他們有什麽不一樣呢，你也不問我是不是願意，是不是幸福。”

  周明帝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握緊，然後鬆開：“對不起。”

  淚水從眼角滑落，太後乞求般的看著周明帝：“你知道，我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的對不起。”

  周明帝起身，走到太後的身後，抬起手極盡溫柔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聲音低沉溫柔，“對不起。”

  太後握住他為自己拭淚的手，眼含淚水的看著他的雙眼，“放我走吧，求求你了，放我走吧。”

  話落，淚水滑落，落在周明帝的手上。

  周明帝隻覺這滴淚不是落在他的手上，而是心裏，灼熱而滾燙的發痛。

  “放我走吧。”太後哀求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