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陽把少年從破壁裏抓住來，按在價值連城的白酸木地板上，屁股直接坐在少年跨上。少年人身量尚細小，被潘陽這麽一坐，下半身要被弄斷了，劇痛難忍，當場殺豬般嗷嗷尖叫起來。

  “剛才說誰扒誰的皮，抽誰的筋，給誰放血？”

  少年被他壓在身下，雙目皆是憎恨：“可惡的異教徒，把你的髒手拿開！”

  潘陽吼道：“你們的來路，趕快交代！”

  少年舉起右手，手心黑光浮閃，絢麗奪目，他妖媚的雙目，也在此時點露出嗜血的味道，自從纖細的指尖綻放出黑色的蓮花，一聲有如誦經的低吟，徐徐在上空響徹半空：“大日——”

  “大你媽個頭！”

  啪！

  五個字喊到一半，被潘陽一個東北式大耳瓜子抽了回去。

  潘陽不管少年如花似玉、秀麗可人，掄圓了膀子開始抽他耳光。

  啪啪啪!

  三個大耳瓜子下去，把少年扇得口眼歪斜，竟死豬一樣暈了過去。

  “真不經打！”

  “就則小身板還當教主？”

  潘陽氣呼呼站起來，李永春和鄭乾已經控製了黑衣老者，潘陽看到老頭，更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衝上去兩招王八拳，全呼在老頭臉上，砸斷了他嘴裏僅存的牙齒：

  “你說誰膀大腰圓！說誰頭角崢嶸、麵目可憎？”

  “我胖？你眼瞎啊！”

  “我難看？你鼻子上倆窟窿眼是喘氣兒的？”

  “老子不打閑的，不打懶得，專打不長眼的！”

  兩腳踢斷老者腿骨，讓他哀嚎不斷。

  “邪教就是邪教，不但腦子有問題，審美也有問題。”

  潘陽奮起老拳，怒砸老頭，砸得整個樓都在晃。

  “我打你個膀大腰圓，我打你個五大三粗！”

  說一句，揍一拳，牙齒像不要錢的彈珠，滿地亂滾。

  “我打你個頭角崢嶸，打你……”

  背後嗖得聲怪響。潘陽再一回頭，竟然發現窗戶一關一合，地上躺的少年和尚已經不見了！

  “敢跑？？”

  “李永春、鄭乾，你們看住老頭，我去抓那小禿驢回來。”

  潘陽下令。

  鄭乾自然聽潘陽的，李永春在協令郎資曆比潘陽老，但協令郎成立以來就以強者為尊，武功最強者有發號施令的權利，之前韓楓武功最高，現在明顯強者易主，他還要聽潘陽的命令。

  潘陽快步從樓梯下樓，樓下正好有一群人一窩蜂追上來，把他堵在樓梯處。

  領頭的不是別人，是上次被他欺辱的杜子亮、劍癡卓不平等人。

  也有杜子亮的幹股，實際上背後罩著的勢力，還是熊火幫。

  “腿不長，來的挺快。”潘陽冷冷一笑，心想。

  背後勢力複雜，今天他擅自拿人，已經壞了很多規矩。他本打算抓住五鬥米教的人就撤走，誰知杜子亮消息靈通，這麽快就趕到了。

  “姓潘的，你們協令郎到底講不講規矩。”杜子亮氣的咬牙切齒，但礙於潘陽的恐怖實力，他想先講道理。

  “今天老子趕時間，沒時間跟你們磨嘰。協令郎辦案，阻我者照此下場！”

  快步搶攻，出手如電，伸手一搶，單手抓起卓不平，潘陽右手扣住他肩井穴，扔布袋似的將他頭朝下砸了下去。

  卓不平還沒反應過來，沒想到潘陽連江湖規矩都不講，說動手就動手。一天前他已經中過潘陽的一次陰招，今天早想防備，可是潘陽力氣太大，那隻右手久經淬煉，跟鐵爪一樣，扣住獵物就別想動彈。

  轟隆，

  熊火幫的人被卓不平砸開一道缺口。

  卓不平腦袋撞牆，脖子歪了九十度，不知死活。

  杜子亮怒不可遏，怒吼“小賊哪裏走”拔刀追了出去，卻被潘陽一腳踢中下身，哎呦一下，就覺得兩個雞蛋大小的球體要碎掉了，肚子一酸，軟綿綿倒了下去。

  來不及看杜子亮死沒死，潘陽一人衝下，狂暴衝突，把一群武士懟得人仰馬翻，掩護李永春和鄭乾押送俘虜衝出之外。看熱鬧的妓女、老鴇和嫖客們雞飛狗跳，有礙事擋路的妓女被他一腳一個踢中屁股，炮彈一樣在院子裏亂射。

  鬼哭狼嚎之中，潘陽領頭衝出，暫時和鄭乾等人分別，順少年逃走的方向急速追趕過去。

  在撤退時，鄭乾從黑衣老者那審出兩條簡單的信息：

  年輕人自號白蓮花，號稱兩百歲，實際不到十七，並且還沒斷奶。

  他們也不是傳說裏恐怖的五鬥米教後裔，而是借用五鬥米教混口飯吃的騙子。但少年白蓮花是有實力的，真的可以把活人變膿血。

  潘陽專心練氣功，沒學過輕功，所以趕路並不快。

  不過金剛伏魔功增加氣血體力，讓他耐力極強。跑出去十多裏路，追趕到河岸邊一片稀疏的小樹林裏。

  佇立林中，潘陽直覺握刀警惕。

  夜深人靜，枝葉寥寥。

  “禿驢，你敢從樹林中出來嗎？”

  “滾出來！”

  “你——敢——”

  夜風靜謐，從花叢裏，徐徐走出來一色彩鮮豔的人影。

  “敵人？”

  “不是！”

  看到來物，潘陽心頭一驚，因為從樹叢後出來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人！

  它有人的形狀，跟和尚長得一樣，色澤類似，但是表情呆滯，腳下無根，就在空氣中幽幽漂浮，分明是一枚紙片人！

  濃墨重彩，像是壓扁了的葬禮紙人，偏偏色澤濃厚，鮮豔過分。

  接著，從幾個樹叢後，分別又飄出來兩個相同的紙片人。

  三枚紙片人，在風中輕輕搖動，慢慢排成條一字長蛇陣。

  紙片人，是少數道門偏門施法的工具，算是煉氣者一脈走偏了的分支。怪術的效果如何，跟施法者的修為息息相關。

  紙片人們懸浮在半空飄搖不定，薄薄一層的身軀不斷扭曲、舒展，身上過濃的油彩鮮豔重口，看上去詭異可惡。

  “裝神弄鬼。”

  “你要是敢稱神，我就是閻王祖宗!”

  大手一揮，龍爪手破空迅疾，張開堅硬的五指，就向離他最近的紙片人抓了過去。

  嗤。

  五指在空氣裏留下白色肉眼可見的劃痕

  但紙片人沒有重量，柔韌性很好，他手臂伸展過去時，紙片人輕輕向後一彎，就輕而易舉地飄了去，就算龍爪手能十指碎磚，遇到以柔克剛的紙片人也毫無用處。

  連續五爪出手，激起的罡風，反而把紙片越吹越遠。

  三枚紙片人避開龍爪手倏忽返回，快活地上下活動，像是在嘲笑潘陽的笨拙。

  “他奶-奶的，你敢消遣老子！”

  潘陽氣急敗壞，抽出神龍唐刀，發瘋了一樣亂劈亂砍。

  狂暴的刀勁在樹林裏回蕩，唐刀劈開道道激流，周圍還沒長成的小樹受到牽累。一刀揮下，刀勁縱橫，樹幹枝葉紛紛斷裂墜落。

  可紙片人依然能在刀加傷害前避開，兩個紙片人左右開弓，從“鼻子”位置各噴出一股白色煙流，一遇空氣，立刻凝結成無數細小的碎紙片，觀感如前世滅火的消防噴霧。

  飛流直下，兩道白煙流恰好噴到潘陽上半身上，氣味逼人，直透大腦，惡心、煩悶的感覺，他讓他幾乎昏厥。

  一招相當難看的“懶驢打滾”，潘陽在地上滾出十步，暫時擺脫了紙片人糾纏。

  但此時他上半身冰涼，胸口翻江倒海，眼前一陣陣發黑，嘴巴裏全是又苦又臭的怪味。

  “有毒！”

  心裏暗道糟糕，“什麽白蓮花、臭教主，真打起來用的全是下三濫的手段。”

  嗡嗡嗡嗡——

  陰魂不散

  紙片人又向他飛圍了來。

  “他娘的。”

  快速拾起刀，踉蹌後退，潘陽大腦還處在端在的中毒麻痹狀態，眼前飛的不是黑蚊子就是金星星，他將唐刀護在胸前，狂潑亂舞。

  這時，他一路追擊，從來風裏打到此地，體內氣血飛騰，不光身體肌肉發熱滾燙，連體內金剛伏魔功都運轉到了極限。

  隨著內髒和肌肉溫度的雙重升高，加上他快速頻率、沒間歇揮舞戰刀，熾熱的氣息包圍金剛伏魔功的罡氣，融合他體內火爐一樣燒灼的陽氣，刀痕和刀招之間，竟然爆發出了高溫熱量！

  唐刀的鋼鐵溫度也因此快速上升，沒劈成一刀，就相當於砍出一條滾滾氣浪，再到後來，陽氣像送到蒸爐裏的煤塊，潘陽的胸部和腹部就是燃燒的火爐，唐刀就是滾燙的噴氣口。

  “哈——”

  暴喝之下，唐刀破開一條金色刀痕，像是劈開了混沌的黑夜，把世界一分為二。滾燙的黃金弧線，一刀擊中那兩片不知死活的紙片人。

  兩個紙片人被劈碎，自刀口位置，向上向下，快速燃燒了起來。

  如上墳燒報紙一樣，燒的極快，瞬間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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