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樣的刀？強嗎？”潘陽立刻問。

  提到刀，神木熏直起纖弱的上身，誠懇認真、目光炯炯地說：

  “它強悍，鼎盛、剛強，無堅不摧、又堅不可摧；它掃蕩群魔，又花開見佛。它直搗黃龍，又功名深藏。有東洋扶桑之靈，深奧玄妙，又有巍巍唐國體魄，光耀萬年，。”

  “我保證它能滿足您的一切需求。價格是要貴一些，但跟這把刀相比，您付出的代價一定是值得的。”

  神木熏說得很真誠，剛剛還空靈冷漠的目光，變得炯炯有神，仿佛有兩團蒼白焰火在熊熊燃耗。

  “小嘴叭叭的。”潘陽瞪眼心想。

  “但安利的挺失敗。”潘陽前世受益於發達的傳媒，多誇張的廣告都聽過。

  神木熏的話他感覺隻能信三成，更讓他擔心的是，武道世界，“刀劍”比前世保險還泛濫，他不懂刀也不懂鑄造，天真少男白璧無瑕，很容易被奸商叔叔抓住弱點，以美人計加以利用。

  “阿熏小姐，這東西在哪兒？你拿來。我要是覺得合適，你想要黃金還是白銀，絲綢還是糧食，我都能給。”

  “刀…..我今天沒帶。”神木熏踟躕道：“明日…..明日阿熏親自去府上拜訪吧。”

  “好吧，明天我都在家，你可以隨時來。”潘陽把地址告訴神木熏。

  談完生意，潘陽別有用心的眼珠子，在少女柔嫩嬌軀上，滴溜溜轉了兩圈。

  又有了別的主意♂♀

  “你是扶桑人，聽說扶桑很不錯啊，美女很多。你到我唐國多久了？為什麽來唐國？吃住習慣嗎？唐國好還是扶桑好？你家幹啥的？有對象沒？”

  武道世界，地域廣大，輿圖上有諸邦國一百零八。扶桑國在唐國以東，遠隔滄海，據說有萬裏之遙。幾百年來，兩國聯絡緊密，雙方使團、商旅往來密切。

  “我.....我來了十年了。”神木熏隻好先挑一個問題回答，“家裏在揚州，做兵器生意，阿熏從小跟叔父做買賣......父親.....還在扶桑。”

  “對了，神木家生意也很大，你們就沒想過自己去解決困難？我看上去就那麽威猛和有正義感?你能不能先說讓我辦什麽事，害人的事給多少錢我都不做！還有，給你開車那禿子是遺傳性脫發嗎？”

  潘陽身軀強壯，脫離小鮮肉陣營後，很少有女孩想和他私下交流，所以他今天有些興奮，尤其神木熏還這麽漂亮，身材也很好。

  麵對直男回答查戶口式的追命連環問，神木熏手扶額頭，有些眩暈。

  尤其潘陽說的有些詞她還聽不懂，遺傳性脫發是什麽鬼？

  緩了好半天

  她半低頭，臉龐白潤，齊劉海下黑影，遮住了美眸：“潘公子是協令郎，協令郎是陽間人與鬼的主宰者，官府的人出麵做事放心。”

  “事情的詳細情況，等明天去您府上再詳細交代。阿熏現在隻能說，過程裏有可能遇到邪崇，有一定的危險，但阿熏不會讓公子害人。”

  “那我就放心了.....你的漢話說的真好。”

  “謝謝…..”神木熏有種回歸平靜，不用回答問題的輕鬆。

  潘陽歎了口氣，抱胳膊自言自語：“其實我也想學外語。”

  “……”

  神木熏沒再搭理他。

  氣氛略顯尷尬。

  馬車在揚州城的街上緩緩行駛，車輪壓在平整的路麵，單調的摩擦聲彌補了空虛的深夜。

  兩刻鍾以後，馬車在慶年坊停下，兩人約定見麵時間，潘陽告辭下車回家。

  讓染兒燒熱水洗澡，洗掉一身臭汗。

  洗完澡，他來到無人後院，取出慈安師太自殺前送她的東西。

  從左家莊回來一天多，他都在忙案子，要不是揣在懷裏，他幾乎忘了還有個獎品。

  獅子庵不以武道出名，潘陽也沒想過能從獅子庵得到高明的功夫，沒打開包裹前，他甚至以為是佛經的概率更大。

  不過當他打開沾滿汙穢灰塵的冊子，看到粗糙的人體描邊時，還是張大了嘴。

  “真是武術！”

  打開首頁，“獅吼功”三個字，又讓他心頭一動。

  獅吼功起源來源於佛經，據說佛祖出生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作獅子吼，雲：“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後人附會，創造佛前獅子吼，意味震懾群魔之意。

  獅吼功講究出其不意，可以在戰局關鍵時刻，把敵人驚嚇地肝膽俱裂，練到極致，更可以隔空震傷敵人內髒。

  書中記載，獅吼功如遇邪崇。當魂飛魄散！可憐氣塞胸堂喉舌冷，魂飛魄散喪殘生！

  向後翻去，獅吼功初階隻有一招。

  就發一聲“哈”

  “哈？”

  發力時按照秘籍運力，要動用全部的力量，肺部、胸腔、隔膜乃至全身肌肉，都要為獅吼發力。發聲時氣從丹田猛衝，一氣嗬成，到口中猛發一聲“哈”！

  “草。”

  “這麽簡單？”

  潘陽清了清嗓子，氣沉丹田，醞釀許久。

  “小白。”

  潘陽閉上雙目，平複下大腦。選擇學習新武學——

  “叮，係統提示，掌握獅子吼（初階），陽氣值-45”

  “陽氣值剩餘:200”

  2級的金剛伏魔功，每次升級需要100陽氣。

  剩餘的200元陽值，足以讓金剛伏魔功升級2次後歸零。

  潘陽決定開啟修改器，拔苗助長一次，他要把功法連升兩級！

  “金剛伏魔功升級：第3層。”

  “金剛伏魔功升級：第4層。”

  ……

  “陽氣值：0”

  “技能：金剛伏魔功（第4/6層）”

  “武術：龍爪手（小成）

  辟魔劍法。

  獅吼功（初階）”

  潘陽覺得肌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充。

  像是無形之中，有人在他身上接通了電流，各大肌肉群都在發生震顫，全體開啟鬼畜模式。抖動和痙攣中，肌肉隱隱有所擴張，臉骨頭和大筋都在變粗大。

  “好強！”

  但當“電流”消失，他打算重新站起來時，耳朵裏，卻出現電光轟鳴。

  持續性耳鳴，眼前發黑，閃爍許多星星。

  一閃一閃亮晶晶！

  半個身體陷入癲癇，劇痛和酸麻交替進行，雙手雙腳已經不聽使喚。

  好在肌肉痙攣沒持續太久，他雙手支撐在桌上，頭低下去，感受血流重新湧回大腦的酥麻感。

  隨機難以描述的空虛感，傳遍了他的身軀。

  他感覺視線模糊，腰膝酸軟，手腳冰涼。

  袖子在腦門上一擦，全是豆大的虛汗。

  手在鼻孔下一抹，半隻手都是黏糊糊的液體

  用燭光一看，全是剛剛流出來的鼻血。

  “血？！”

  “我透支了嗎？”

  連升兩級，身體透支，精神被抽空般空虛。

  如經過幾個時辰劇烈運動的勞累，靈魂和肉體都被掏空。

  潘陽推測，伏魔功每次升級，都相當於對體內肌肉和細胞的一次重塑，一次性消耗太多肌體能量，隻有良好的營養和休息，才能迅速補足體力。

  眼睛都睜不開，潘陽疲憊地躺在床上，一夜昏沉。

  夢中又出現了幾次碧綠的燈籠。

  鬼魂一樣的燈影，在他麵前飛來飛去，留下長長的尾巴，像是失去方向的綠色彗星。

  次日快要到中午，染兒叫了好幾次，潘陽才掙紮起床，腦袋死沉，像塞了個鐵托。

  午時，神木熏準時來訪，穿的還是那身素蟬衣，不著一絲粉黛。

  染兒迎接進門，又服侍半死不活的潘陽穿正裝待客。

  主賓入座，神木熏款款跪坐在地，麵若俊俏蒼白如五月桃花，但神態冷如三春溪水。

  看到神木熏古井無波、千年寒冰一樣空洞冷漠的眼神，潘陽滿腦子的昏沉、遲鈍、慵懶立刻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