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吵了”，看見過被壓製下去的山克，族長再次接著說道。

  “今天叫大家進來不是為了吵架的，而且對方耐心有限，不可能給我們太多時間考慮。現在情況大家都了解了，我們直接投票，要不要接受對方雇傭。”

  “要，必須要”，山克帶頭回答道。其他人也大都同意了，雇傭不是販賣，他們肯容易就能給自己找到借口。

  雖然有些人想要爭辯，但是想想敵人強大的實力，也沒敢開口，擔心給全族帶來滅頂之災。

  看著大家基本上全部都點頭同意，族長沉默了，這就是現實，現實隻能接受，不能逃避。

  “既然大家都同意接受對方雇傭，那麽我們就商量下送多少人，以及作為酬金的槍械、彈藥我們如何分配。”

  聽見最重要的議題來了，大家又開始低頭交流起來。

  很快山克再次發言，“既然是使用族人換來的，那麽我們就按照人頭來算，哪一組出的人多，哪一組就獲得更多的槍械”。

  其他人都沒有反對，馬迪本想說點什麽的，但是後來又什麽也沒說出口。

  馬迪是有私心的，他的命是族長給的，他也是族長培養大的，他想要為族長多爭取點資源。之前就是他的爭取，族長才能獲取到更多的資源，才能憑借年邁的身體一直占據族長的位置。今天族長的親信死傷最多，而且還有部分進山打獵了，沒有回來，族長最後分配的資源肯定最少。如果族長在裝備上再失去優勢，那麽族長的位置很可能會被山克搶去。

  畢竟當年是山克聯絡的海賊，是他從海賊那裏換來了槍械甚至火炮，他在族中的威信還是很高的，尤其是那些年輕人，他們不清楚當初為了換取那些資源，全族付出了什麽代價，畢竟他們從出生到現在也就不到4年，有的甚至剛滿2年。

  這些年輕人隻知道山克給部落帶來了強大的武器，隻知道族長分配到了更多武器，他們不知道這些武器是怎麽來的。他們可能知道，但是他們都裝作不知道，沒人願意回憶那些往事。半年產下小孩，2年成年，所以部隊中大部分士兵都還非常年輕。而那些知道往事的老人大多戰死了。時間能夠抹掉一切痛苦，時間也能抹掉大部分記憶。

  不過現在，他沒法反對，因為大部分人都同意，而且他知道族長也是同意的，為了全族能夠繼續存活下去。

  “既然大家都不反對，那麽就按照山克的分配方案，大家回去集合自願被神使雇傭的族人，然後帶著他們到海邊集合。”

  “大家絕對不能冒犯神使！”，老者擔心這些年輕人不知深淺，特意囑咐道。

  “放心，為神靈效力，為部落換裝備，他們都會自願同意的。而且沒人會冒犯神使的，那可是我們的新靠山。”

  不等族長發話，山克大笑著帶著自己親信離開。

  其他人也都猶豫起來，他們看著族長，大部份人直接走了。

  “大家也都散了吧”，族長心灰意冷的說道，說完之後癱坐在椅子上，再也沒有之前的威信和鎮定了。

  剩下的人都走了，他們也都看出來族長已經失勢了，之後山克才是他們的族長。

  等所有人都走後，馬迪留下來，怒罵起來，“他們都是一群沒良心的雜種，他們都忘恩負義”。

  沒等他繼續謾罵，老者打斷了他，“你也去吧，問問那些受傷的兄弟們是否願意過去，而且你再找些其他親信，萬一那個神使不接受傷員，我們也還能換點武器”。

  將馬迪打發走之後，族長打開一個角落的大門，對著裏麵無數罐子說道，“老夥計們，你們別怪這些孩子，他們沒有錯，隻不過激進了點而已。錯的不是他們，錯的是這個世界。”

  老者也離開了，他需要去發揮自己預熱，多為馬迪攢點家底。“我應該很快就會下去陪你們了吧，到時候聊天時間多得是，我一定要和你們聊到天亮，不，我們要聊到這個世界毀滅”，老者心裏默哀著，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麽，“也許我們還可以聊到人類戰勝這個世界”。

  ……

  我坐在海岸邊上，打量著這個部落來來往往的居民，有些人在站在高處激情的演講，有些人在抱著自己的親人痛哭流涕，更多的人是絕望且麻木的站在那。

  不一會，那個老者帶著一群人來到海邊，而在他旁邊還有另一個興奮的青年帶著規模更大的一群人。

  老者上前，向我鞠了一躬，說道，“偉大的神靈的使者，當我把您的消息傳遞給那些族人之後，他們興奮壞了，他們非常願意加入神靈的麾下，去幫助神使拯救這個世界。那些受傷的戰士們更是興奮，他們帶著傷殘的身體主動找到我，強烈要求加入神使的隊伍。我們全族總共集結了450人，請您務必滿足他們解放全人類的強烈期望！”。說完，老者直接跪在了地上。

  看著跪在地上的留下眼淚的老者，再看看站在他身後的部隊，不少已經衰老了，還有不少是殘疾的。再看看旁邊那一群年輕的士兵，再看看站在他們前方向自己諂媚的微笑的青年，我好想有點明白了。

  我蹲下身子，緩慢的扶起這個老者，“老先生，您很偉大，至少比我偉大。我知道沒法誰服你離開自己的族人，加入我的隊伍。但是我還是想說，如果您想要投奔我，我會隨時歡迎，不管您帶來的是什麽隊伍，我都會信任他們。”

  我走到這群人麵前，大聲說道，“很高興大家能夠加入神靈的懷抱，我以神靈的名義發誓，我一定會帶著大家解放全人類的，而且我也一定會盡力保證大家的生命、財產安全的，請大家相信我！”。

  說完，我向那些還在擔驚受怕的人群鞠了一躬。

  我的安撫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他們好像找到了新的希望，哪怕是自欺欺人，也稍微流露出了一絲微笑。

  “神使大人，我有重要情報要向您匯報”，突然有個年輕人大聲喊道。

  “山克，閉嘴，神使麵前不得喧嘩！”

  那個山克沒有在意老者的警告，“神使大人，真的有重要事情要向您匯報”。

  “什麽事，你說吧”，雖然我不知道什麽原因很反感他，可能是看見他在這麽悲傷的場合微笑吧，我還是給了他一次機會。

  “神使大人，情況是這樣的。今天當我們在山頂發現您騎著巨鷹降臨我們部落的時候，是馬迪命令他的部下向您開槍的，也是他不由分說命令部隊向您開炮的。攻擊偉大的神使大人，他罪該萬死，我們全族願意對他進行公開處決，以表達我們對神靈的歉意。”

  看著低下頭痛苦流涕的馬迪，再看看已經背過身的老者，再看看那個青年身後附和的人群，我也感慨了一下，“看來我還是給他們帶來了痛苦啊，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