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起波瀾
作者:參差的青春      更新:2020-05-15 08:04      字數:2399
  次日晚間,萬眾矚目、備受期待的新生實力派巨星白粵川亞溪河果樹病蟲害防治專題培訓班隆重開班。陸曉雨這一天的時間真沒閑著,腿都跑細了,村民們也真的是形勢所迫,如大旱之望雲霓,除了一個聾子和一個瞎子幾乎全村出動,連學生們都跑來給站台撐場子。葉傳文唱燈會時候操勞累了些有點兒感冒,此刻也拄著拐杖來聽講座,不禁讓白粵川大受鼓舞,把幫忙打下手的向陽使喚得滴溜溜轉,一會兒黑板高了一會兒燈光暗了,氣得向陽差點兒罷工,想想這是澤蔭黎民百姓造福白粵川終身大事和子孫後代的好事,強忍著委屈的淚水和憤懣的一口老血默默奉獻。

  培訓班的效果超級好,隨著白粵川的講解,大家不時發出“噢,是這麽回事”等恍然大悟醍醐灌頂的回應,逗惹得白粵川更加賣力,脂肪化作揮汗雨,肥肉抖成風中雲,如果不是聽見他講述的內容,還真以為是演京劇景陽岡上武鬆打虎。

  白粵川亞溪河村金口一開,可成了當地的名人,臨近好幾個村都想請他去給講一講,掐指算一算檔期已經排到一周後了。白粵川飄飄然不知所以,索性告假,把陸曉栓托付給向陽楚娟,帶著陸曉雨作助手,十裏八村兒地巡演了快半個月才回校上課。

  哪知道就在白粵川回來的第二天,一件意想不到的麻煩事又發生了。早晨第一節是向陽的語文課,剛走進課堂,一掃眼的功夫,就看見陸曉栓鼻青臉腫淚痕斑斑地坐在那裏,鼻孔裏還塞著兩團洇出血跡的衛生紙,看見向陽的目光掃過來,更是委屈地抽搭了兩下。向陽以為又是跟那個學生打架了呢,這對於陸曉栓都是常有的事兒,遂半開玩笑道:“喲,陸少俠,這是跟誰切磋武藝掛彩了啊?跟老師說,老師替你報仇雪恨,是不是陳強啊?”陸曉栓跟陳強是一對冤家,好的時候跟一個人似的,鬧起來就是一副玩兒命的架勢。

  陳強聽聞向陽調侃,“蹭”地站起來辯解道:“老師,不是我,我打人從來不往臉上打,是杜四兒把他打的。”

  “杜四兒?”向陽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心裏“咯噔”一下子,連忙把陸曉栓叫到辦公室。看到他這副樣子,楚娟和白粵川也驚了,忙問原因。

  陸曉栓抽抽噎噎地說出了事情經過。原來就在昨天晚上白粵川和陸曉雨巡演歸來,陸曉栓也從學校搬回家裏。哪知道半夜被喝醉了酒的杜四兒摸進了院子,撬開房門進得屋來就撕扯陸曉雨欲行不軌。陸曉栓哪能讓姐姐受著侮辱,盡管身材瘦小,但也衝在前麵跟杜四兒交鋒,終究是實力懸殊,被杜四兒兩個電炮打倒在地。見弟弟被打傷的陸曉雨,那股子瘋勁兒又上來了,衝上去連抓帶咬跟杜四兒拚了命,居然撓得杜四兒滿臉大血印子,有些心怯的杜四兒一個抱摔把陸曉雨扔在地上,奪門而去,姐弟倆抱頭哭了半夜,經過大抵如此。

  聽完陸曉栓的敘述,白粵川頓時不幹了,抄起牆角的錘子就往外衝:“我他媽還不信了,都什麽社會了?沒王法了不成?我非親手宰了那狗娘養的!”

  向陽趕緊抱住他道:“行了老白,你就別添亂了,人都跑了你上哪兒找去?再說,你真要把他宰了你也得蹲大獄去,你個法盲,坐下,咱想想辦法。”楚娟也過來勸解,白粵川這才強忍怒火坐下。最終大家商議,還是選擇報警。

  白粵川放心不下,又跑到陸曉雨家裏探望。在屋裏抱膝落淚的陸曉雨一見白粵川來了,所有的委屈都爆發了出來,抱著白粵川放聲痛哭,哭完了心情也好了也意識到有點兒失態,羞羞地坐在一邊不言聲。白粵川一直等到警察來了,結果如同向陽預料的無二,盡管民警們都很認真,也立案調查,無奈杜四兒是個逛鬼,估計得到風聲又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隻能告訴注意防範。

  白粵川和村裏的老金支書商量了半天,村裏也是無能為力,總不能專門派人老在這兒守著,陸曉雨有這個精神上的問題,也沒法往別人家裏安置,這也是人之常情。白粵川與放學趕來的向陽和楚娟又細細商議,決定暫時讓陸曉雨和陸曉栓搬到學校去住,好歹跟前有常人,不至於讓陸曉雨落了單。起初陸曉雨堅決不肯,懂情理的姑娘實在是不想給大家再添麻煩,可看見白粵川焦急關切的眼神,又看看弟弟曉栓一臉的青腫傷痕,陸曉雨終於點頭答應。圍前左右的幾家村民有車的出車,把必備的一些生活用品帶上,其實也沒啥像樣的東西,劃拉聚攏了小半驢車,大家相跟著回到了學校。學校房屋也不寬裕,今年開學又把班級拆開分班教學,能用的屋子都用上了,隻好讓陸曉雨跟楚娟住原來梁明秀的屋子,條件還算好一些。陸曉栓跟向陽白粵川仍舊擠在圖書室改成的宿舍,忙活到半夜,總算安頓下來。

  自此,原本空曠的學校人丁興旺起來。陸曉雨的勤快超出了大家的想象,黎明即起,灑掃庭除,要內外整潔;既昏便息,關鎖門戶,必親自檢點。一日三餐更是不用說,雖不豐盛卻用心烹飪,比之楚娟的廚藝有過之而無不及,更是把幾人的衣服都包了,趁幾人上課時候收斂一番就洗洗涮涮。心賊的向陽發現陸曉雨唯獨收走白粵川的內衣,洗完晾曬之後又偷偷送回,遂攥著把柄揶揄嘲笑白粵川,逼著他給自己洗內衣。白粵川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講衛生的習慣可是迅速養成,早上新換的褲衩上了兩節課就要跑回宿舍重新換一條,一度讓向陽懷疑他是不是前列腺出了問題有排尿滴瀝的毛病,白粵川說滾,你管不著,話語間自豪滿滿。

  或黎明,或月下,或假期,陸曉雨進山務農時候,白粵川必是寸步不離,看得向陽眼熱,常在兩人麵前有意無意地唱起黃梅戲:“你耕田來我織布,你挑水來我澆園。寒窯雖破能避風雨,夫妻恩愛苦也甜”。初時白粵川和陸曉雨還羞赧臉紅,後來便若無其事,再後來索性主動起頭,唱著天仙配扛著鎬頭挎著筐雙雙挑水澆園去。倒是把向陽弄得不好意思,跟楚娟發牢騷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都這樣兒,楚娟笑說戀愛中的人智商為零,讓向陽不要跟他們一般計較。

  無盡的祥和愉悅中,楚娟卻也有兩個單身女子不得不說的事兒,每晚跟陸曉雨同住,有好幾次半夜時分,陸曉雨睡著睡著就“呼”地從床上坐起,瞪著窗外發呆,夢中還時不時地哭泣兩聲,把楚娟嚇得不輕,逮個空子跟向陽敘述。向陽想了想說也許是經曆過這兩次事情受了驚嚇,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卻也如楚娟一樣,心頭泛起一抹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