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死了
作者:月下閑雲      更新:2020-05-14 21:35      字數:2333
  這話楚修遠很不讚同,他反駁道:“胡叔,縱使你再不喜歡我父王,但我父王如何待我母妃的,世人有目共睹。”

  胡肖要是眼睛正常,這會鐵定想當場翻個大白眼。他譏諷道:“做戲誰都會,楚慕楓是個中高手,隻能說明他心機深沉,手段了得。愛一個人怎麽可能做得像他那樣滴水不漏?他在肖慧麵前,永遠都是一個情緒,好得太假了。你小子是沒喜歡的人,等你毛長齊了,就知道什麽是愛情了。”

  楚修遠:“……相敬如賓也是一種相處方式。”

  胡肖:“夫妻之間客氣得像主人和賓客,你覺得這叫感情好?鴛鴦都有打架的時候,你沒嚐過這世間情愛的滋味,一邊去,別自以為是。”

  楚修遠:“您愛過?”

  胡肖:“嗤,少在老夫麵前指桑罵槐。想當年傾慕於老夫的女子十個手指都數不過來,我對他們也是真心喜愛。當然,肖慧的娘親,那是意外。隻是那些女人要求的總是太多,得到了你的心,還想著綁住你的人。你不依,上來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次數多了,再深厚的感情都會被磨光,所以我隻能重新尋找能與我心靈契合的人嘍。唉,委實麻煩。”

  楚修遠終於知道胡肖當年為什麽會被人追殺了,搞了半天,他坑蒙拐騙的,全是女人!

  楚修遠啞然失笑,更加覺得他不懂感情,也看錯了他父王和他母妃的關係。

  “胡叔,今日我約您前來,除了這些,更想知道千機閣目前的局勢是什麽樣的?您在那裏,可有何發現?”

  說起正事,胡肖也嚴肅了起來,他道:“千機閣六處之間的矛盾,如今是日趨嚴重了,彼此都互相防範著,隻是表麵功夫做得好。加上有陳明在,一時半會兒還能壓得住。”

  “那個不知處到底是什麽地方?裏頭有人嗎?”

  “那裏我也沒進去過,隻聽到過裏頭傳出女童的哭叫聲,還有奇怪的東西,不像是人,不停地吼叫撕咬,也不知是不是在吃人。反正整個千機閣,無人敢擅闖不知處。”

  “那,不知處的首領是誰?”

  “我在的這一年多裏,隻聽到過一回不知處首領的聲音。聽聲音,像是個中年男子。就是上個鐵騎統領死的時候,裏頭的人出來過。那人身上陰氣很重,除了同陳明說話,其他人一概不理。”

  楚修遠下意識的就想問他那人長什麽樣,忽然想起什麽,連忙轉開話題。

  “楊統領是怎麽死的您知道嗎?”

  胡肖冷哼:“怎麽死的?哼,你以為真的是在執行任務時被人害死的嗎?”

  楚修遠奇道:“不是說,在追查北雲奸細時,不幸被害嗎?”

  “被害是被害,但卻不是這麽個死法。老夫聽說,是在查什麽帳本的時候被人殺了的。”

  “帳本?”楚修遠目光一斂。

  “嗯,具體什麽帳本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掌情處收到了錯誤的消息,然後皇帝派了鐵騎衛協助離鏡處的人一起去抓人,結果人沒抓到,還搭上一個鐵騎統領。這臉就丟大發了。皇帝為此險些處罰了千機閣和陳明,不然你小子也怎麽可能坐上這統領之位?”

  胡肖說著說著,忽略懷疑地問楚修遠:“該還會,殺楊統領的人就是你吧?”

  楚修遠無語,好笑道:“我為何要殺他?殺了他我也沒把握這個位置一定會是我的。”

  “也對。”胡肖細想覺得楚修遠的話有一定的道理。

  楚修遠又問:“您可知,那帳本找到沒?”

  胡肖:“這個我不知道。應該沒有,要是有,皇上也不會遷怒陳明。也是奇怪,到底什麽人和什麽帳本,值得花這麽大的代價去查?”

  “是永州貪汙案的帳本,李旬大人生前所得,還有一份名單。”

  “什麽?”胡肖吃驚,“這就難怪了。這種事向來牽連甚廣,牽一發而動全身,地方貪官背後,必然有更大的貪官存在。嗤,這也難怪皇帝會震怒了,那名單和帳本,想必早就被人給毀了。”

  楚修遠嘴動了,附聲說道:“有可能已被毀,也有可能藏起來,留著保命用。”

  名單冊子在哪他沒有明確的答案,但帳本在他手上。楚修遠覺得,得到名單的人,肯定不會輕易毀了那本名冊。

  “行了,老夫要回去了,日後在千機閣相見,你我隻當不認識。若有要事,我自會像今天這樣聯係你。”

  見胡肖要走,楚修遠起身相送,順便又問道:“對了,您知道軍營死了士兵的事嗎?”

  “軍營?不知道。”

  楚修遠便沒繼續說下去。

  一夜細雨,早上起來天氣更悶了。

  早膳後,鐵騎們照舊準時候在了楚王府門口。楚修遠跺著步子走出門,看見江安拿著配劍在台階下等他。

  楚修遠問:“江侍衛,昨夜睡得可好?”

  江安戴上了麵具,聲音有些悶。

  “統領,楊浦死了。”

  楚修遠猛地收住了腳,陰沉地問道:“車上說。”

  馬車上,江安將昨晚的事匯報給楚修遠聽。

  “屬下晚上去了北台街,假裝打聽人去了楊家,楊浦當時好好的待在家中,並未外出。屬下在楊家對門的小茶館坐到亥時左右,打探到楊浦的那個小妾,原本很受寵愛,而且已經懷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但有一天突然說是發了癔症,自己一頭撞在了柱子上,聽說頭上撞了個碗大的一個窟窿,還被倒下的燭台刺中了腹部,當場一屍兩命。”

  “癔症?怎的這麽巧?”

  “是的,茶館的老板與楊家做鄰居已有十來年,熟悉得很。”

  “驗過屍沒?”

  “沒有。楊浦悲痛欲絕,又因是母子屍,民間覺得不祥,便早早給落葬了。”

  楚修遠漫不經心地靠在車廂上,抬了抬眼皮掃了眼江安,慵懶地說道:“江安,你應該去掌情處。”

  江安被楚修遠那輕飄飄的眼神一掃,硬是生出一種被猛獸盯住的感覺,後麵楚修遠又來了那麽一句話,直把江安給說得膽顫心驚,摸不透他是什麽意思。

  這個楚統領,真的是喜怒無常,難以捉摸。

  楚修遠看不到江安臉上的表情,但從他緊張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江安的忐忑不安。

  他勾了下嘴,三分隨意三分漠然地說道:“誇你呢。”

  江安愣了下,這才感覺車廂內溫度恢複了正常。

  正思索著要不要繼續開口,楚修遠半眯著眼,漫不經心地問道:“那麽楊浦,是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