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邀請我加入你的派係嗎，阿羅？”曉忍故作驚訝：“真讓我受寵若驚。”

  “當然了，曉忍。我相信我們聯手，對彼此是最好的局麵。”

  “感謝你的看重，但我擔心自己會拖了你的後腿。若是讓你白白勞費心思，這會讓我愧疚難當。請容我仔細考慮。”

  阿羅納克斯知道曉忍說得好聽，實際上隻是權衡利益拖延決定。但他嘴上隻能說：“隨你的意願。但你會知道，加入我們司法派你才能得到最高重視。何況你我還有交情，我會給你最好的照顧。”

  “多謝。”

  套話說完了，阿羅納克斯麵露探究的微笑：“曉忍，你可真有個好東西。我知道你有比常人更廣闊的攜帶空間，沒想到你還能對人進行時空轉移。但這其實是一樣東西吧？你掌握一個異空間，能把包括生物在內的所有東西放入其中。而且根據突襲隊員的說法，該空間是時間靜止的。這難以想象，但確實是個了不起的玩意。”

  曉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使用道具箱的能力，自然做好了被人分析的心裏準備。阿羅納克斯顯然詳細調查了一番，還找當事的冒險者做過征詢，效率十分之高。對阿羅納克斯的述說，他一點也不意外。

  “但這同樣也帶來很多束縛，其中的不便隻有我自知。”曉忍故意這麽說。

  “這是一件魔導器？”阿羅納克斯試探問。

  “這東西不能脫離我而存在，就是其束縛之一。”

  阿羅納克斯顯得有些遺憾。如果這是能夠轉移的魔導器，阿羅納克斯就有可能借出甚至霸占。他對曉忍的話並不全信，但假裝說道：“這對你來說也是好事，至少免去了被人偷取的煩惱。”

  之後他們又說了幾句客氣話，阿羅納克斯便告辭離開。他走了以後，蕾婭歎了口氣：“聽你們談話真是累人。”

  曉忍走出議會大廈，正巧碰上瓦朗蒂娜。她看到曉忍愣了一下，想了想邀請道：“有空的話陪我一會？”

  曉忍沒什麽急事，便點了點頭。

  瓦朗蒂娜請曉忍坐上馬車。她的車廂寬敞，裝飾優雅豪華。在馬車上，瓦朗蒂娜一言不發，獨自在想事情。曉忍便也沉默不語。

  馬車停在市內的一座花園別墅前。上次曉忍拜訪時，去的是市郊的白木園。瓦朗蒂娜家世悠久，房產眾多並不稀奇。

  這裏是她呆在聯合市時最常住的地方，有幾位忠誠仆人長駐。別墅的裝飾富有格調，仆人斯文有禮，有十足的老貴族氣派。

  瓦朗蒂娜帶曉忍來到一個充滿藝術氣息的走廊。走廊寬敞，一邊是寬大的玻璃窗，另一邊靠牆擺放繪畫雕塑。連著牆壁有漂亮的柱子和圓頂，上麵刻滿了浮雕。

  在兩個柱子之間，有一套精巧的桌椅。瓦朗蒂娜在這裏招待曉忍。她讓仆人端上紅酒，之後才轉向曉忍問：“不介意喝一杯吧？”

  “十分樂意。”

  兩人各自品酒。曉忍說不出這酒的來曆，隻知道以瓦朗蒂娜的品味肯定不是一般貨色。

  “恭喜你成為議會第十五席。”瓦朗蒂娜戲謔地說：“在我看來，你的位子隻是從寬敞的地方換到了人群中央，呼吸的空氣更渾濁了。但很多人認為這是榮耀，是應該爭取的事情。所以我還是恭喜你比較恰當。”

  “多謝。不巧我也覺得其中意義不僅僅是換個位子。”

  瓦朗蒂娜用鼻子輕哼一聲：“你應該得到不少邀請了？甚至是全部？本來以我的個性，是做不得趨炎附勢的事。但我是派係首領，必須采取符合自己身份的行動。所以才給你送出了邀請信。”

  “那真是辛苦您了。”

  瓦朗蒂娜看向曉忍：“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針對唐格拉爾的行動，你早就有所計劃？”

  “我承認，我是抓住了自己想要的機會。”

  對於曉忍的坦誠，瓦朗蒂娜感到意外。她盯著曉忍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我始終無法理解你們。你們擁有的一切就算不夠富足，已經足夠充實地生活。為什麽還要不顧一切向上爭鬥呢？”

  “不為什麽。隻是那邊存在一個向上的梯子，我們便自然而然要往上爬。”

  “但我一點都沒有類似的欲望。”她露出無奈、自嘲的表情：“很多人對我這個派係首領不滿，因為我沒法為他們爭取更大的權勢。”

  “大概你出生就擁有一切，你所處的環境並不需要你去和人競爭。”

  瓦朗蒂娜搖著酒杯，陷入沉思。她臉上已經有微微紅暈，可她喝的並不多。雖然令人意外，她可能並不擅長飲酒。

  “如此一想，把你納入我的派係也有好處。你的執念能夠彌補我的個性，幫助議長派爭取權力。其他成員能感得滿意，我也能給自己省去許多麻煩事。”

  “或許吧。”

  “隻是有一點令人不快。”瓦朗蒂娜舉起酒杯，透過玻璃看著曉忍：“當從前的玩具換了一副麵貌，並且不受掌控地在麵前晃來晃去，想要讓自己保持平和並不容易。”

  “玩具？”

  “或許可以當成新的玩具。”瓦朗蒂娜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隻是得換個玩法。控製起來更難，但增加的挑戰性或許會變得更有趣。”

  曉忍感覺自己無法理解這種天生尊貴之人的想法。她似乎是把人當成了觀賞消遣的對象？

  “那麽，請容我正式發出邀請。”瓦朗蒂娜微笑說：“希望你能加入議長派。我相信你的加入會給我們派係帶來好處，我也會放手給你充足的空間。畢竟，很多東西在我看來是負擔，對你來說卻是權利。”

  “嗯……我需要時間考慮。”

  “隨你的便。不過你要知道，你加入的話我會感到高興。大概吧。”

  曉忍思量，加入議長派可能是最好的決定。至少派係首領瓦朗蒂娜不會對他有過多的要求。若是阿羅納克斯，他嘴上說的好聽，實際肯定想方設法要從曉忍身上榨取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