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忍打了個響指，然後文員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幾位名門驚訝地看向曉忍，伯妮絲問：“你做了什麽？”

  曉忍沒有回答，而是把臉轉向德科爾身後。眾人再次跟隨其視線。曉忍又打了個響指，文員在德科爾身後憑空出現。

  “我有隱蔽轉移軍隊的手段。”曉忍說：“弓箭部隊可以在敵人預料不到的情況下對其後方輸出，並迫使他們改變陣型。既能充分發揮獵人冒險者的作用，又能給正麵陣線減少壓力。”

  親眼看到如此情景，其他人沒法提出質疑，盡管他們內心還難以接受。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能力，但隻要稍微想象就知道其強大之處。他們心想，難怪這人還在平民的時候就能打敗一位名門。

  “獨角公會的獵人就由來你指揮。”阿卜杜勒說。

  其他人反應過來。卡爾接著說：“我旗下的獵人也交給你了。”

  伯妮絲和德科爾剛才堅決反對曉忍，現在放不下麵子。伯妮絲說：“我依然認為你的方案不夠現實，況且正麵也需要弓箭提供火力。我隻能給出一部分弓箭手。”

  “我不會讓自己的冒險者去送死。”德科爾則固執地說。

  曉忍聳聳肩：“足夠了。”

  縮短陣線的提議也得到接受。他們就其它方麵作了討論，決定第二天一早就向敵軍行進。

  ……

  之前南風、火鳥和永恒之劍三個公會的聯軍奔赴戰場時，冒險者是懷著趕集一般的興奮心情。而如今四個公會聯軍的營地則充斥悲觀的情緒。全是拜上次慘敗所賜。

  天還沒亮，小芥早早醒了。她身處帳篷，身邊還有其他冒險者。精神消極讓她不想起來，也沒法再睡著，便幹躺著模擬死亡狀態。

  外麵傳來了吹號角的聲音，是錦毛鼠的會長眉咬在催促起床。在軍隊裏麵最麻煩的是要遵守各種紀律，平時鬆散慣了的冒險者很不適應。眉咬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個號角，每天早上都要亂吹一通。

  小芥跟隨其他冒險者起來，到小河旁簡單梳洗。行軍生活十分貧乏，很多地方隻能湊合。好在冒險者並非嬌生慣養，對此還能適應。

  早飯時候，冒險者們圍繞各自營地席地而坐，就地用餐。眉咬大聲給夥伴打氣，他知道眾人心懷悲觀，想讓他們振作起來。

  眉咬說這次戰役有名門出馬，一定能夠擊敗沼地軍隊。他向眾人描述沼地人打劫村莊、殺害平民的一些故事，試圖激起冒險者的憤怒。他還說家園受到蹂躪、需要冒險者站出來保衛的大道理。

  他說的大家都懂，可是一本正經反而讓人覺得做作。小芥心想。

  何況大家憂心的並不是勝敗，而是很多人將在戰爭中死亡。這是上次戰役給人打擊最大的地方。自治州的冒險者通過互相扶持，在魔物場的死亡率已經降到很低。戰爭造成的死亡則超出他們平時想象，死的概率平等地落到眾人頭上，無關他們表現如何。他們知道無論勝敗，很多人將在下次戰役中死去。

  能選擇的話，他們寧願在對付魔物奮力戰鬥後死去，而不是在戰場上死得像個嘍囉。

  早飯過後就要行軍。前方斥候已經發現敵軍，今天就會開戰。

  同公會的雙椰向小芥道聲保重。他曾向小芥示愛被拒絕，從那以後小芥和他碰見一直覺得尷尬。不過在戰爭麵前一切好像都無所謂了。

  雙椰會擔憂小芥，是因為她是一名獵人，即將執行特別的偷襲任務。在冒險者們看來，這支隊伍就像敢死隊一樣，大部分人將有去無回。他們要在沒有盾牌保護下突襲敵人後方，正常考慮都會覺得凶多吉少。

  行軍後，兩隻軍隊發現了彼此。公會聯軍打算直接對決，對方也毫不怯弱。紅柳軍隊經曆一場大勝，還劫掠了許多城鎮村莊，現在士氣正旺。

  和上次一樣，經驗豐富的紅柳部隊搶占了優勢地形。戰場靠近一片名為鹿林的樹林，紅柳軍又是在緩坡之上列陣，還背倚樹林。急於決戰的公會聯軍隻好接受不利狀況，在坡下列陣準備攻擊。

  曉忍在不遠處能眺望戰場的地方觀察。聯軍陣線按計劃縮短了，劍士、盾戰士站成四排，獵人、魔法師位於其後。和上次戰役不同的地方還有前排舍棄了長槍，為快速推進所有人都攜帶自己習慣的武器裝備。

  四位名門站在各自公會隊伍中，他們前方是各自公會最精銳的盾戰士，周圍是頂尖的魔法師和獵人。其中阿卜杜勒陣中有穆奧特派出的五階魔法師、爆炎赫斯特。名門所在的地方是各自陣線的核心，是防禦最堅強以及能發起攻勢最猛烈的區域。

  四位名門都穿著華麗的鎧甲，各有其特色。曉忍依然穿著平常的套裝，倒不是他裝逼，而是他從沒準備專門的戰鬥服裝。名門大多重視對優秀工匠的拉攏，以及對稀有裝備的收藏。曉忍成為名門不久，這方麵還遠遠不及。

  曉忍又觀察紅柳部隊的陣地。他們距離身後的鹿林不到百米，留有足夠空間的同時還能在危急時退入樹林。他們後勤輜重就在鹿林內。

  這片樹林正是曉忍最適合布置突襲的地點。樹木能夠提供掩護，而且那地方高於紅柳部隊的陣地，方便弓箭手射擊。

  曉忍化為一團白霧，白霧消散後他隱去身形。進入隱身狀態他的感官有很大變化。周圍事物色彩變得黯淡，像是蒙上灰霧。聲音也被微妙改變，如同被錄製調整再放出來一樣。曉忍感覺自己不像走在真實世界，而是處於另一個通道。此時他行走速度快得可怕，視野內的景色如同快進一樣迅速變化。

  在隱身下曉忍不用擔心被對方斥候看見，還能快速回到自己陣地。他來到自家陣線後方，受他調遣的兩百獵人正在待命。

  這些冒險者的臉色都很不好看，見到曉忍後才好轉了一些。有位名門帶領他們，讓他們感到自己不是完全的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