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忍絕不相信有這種好事。他不相信天上掉餡餅，認為取得任何事物都要付出相應代價。但他表麵還是說：“什麽賜予？”

  “一份屬於深淵之主的恩惠。得到恩惠能提高自身存在，但你已經有秩序神的加持，對此影響甚微；可是恩惠本身具有能力，對你而言是富有價值的禮物。”

  得到神祇的恩惠能夠提高自身位階，就像在精靈之森遇到的阿朗索和內莉，他們的五階素質就得益於某位魔神的恩惠。不過曉忍本身就是五階，所以深淵之主說“影響甚微”。

  “恩惠名為‘無名’。”深淵之主的聲音響起：“它能讓你隱藏自身所有信息，甚至是人的身份。當你再次踏入其它牧地，不會像現在一樣被主人察覺。”

  如深淵之主所說，這是個十分便利的恩惠。連神都沒法判定，更別提普通人的技能或是魔導器了。如果得到這份恩惠，曉忍可以很大程度脫離於秩序之外，通過傳送陣或者檢查點時不會像從前那樣留下痕跡，獵人、德魯伊也無法感應他的存在。

  問題是曉忍為得到恩惠得付出什麽代價。沒弄清楚深淵之主的意圖之前，他不敢隨便接受。

  “那我需要為你做什麽？”曉忍直接問。

  “什麽都不用。你接受恩惠的時候，我就已經得到回報。”

  曉忍歪了下頭，表示自己不明白。

  “每一位神的力量都被局限在自己牧地；想要知道外麵的情況，就必須把影響力擴展出去。把擁有自己恩惠的生物送出去，是一個很好的辦法。你若接受我的恩惠，我就能得到你的視野；我能看到你所看到的，或者和你的心靈直接交流。”

  這豈不是毫無隱私？意味著曉忍給女孩子打樁的時候也會被他看到？

  “神的視野高度與你們完全不同；神的思想、神的感受也不是普通生物能相比較的。對此你不需要有世俗方麵的擔心。”深淵之主仿佛猜到了曉忍的想法。

  “你能在心靈和我交流，是不是表示你會隨時對我提出要求？”

  “必要的話我會這麽做，但是否接受全憑你的意願。”

  深淵之主發覺曉忍還在猶豫，他的聲音帶著不解：“你還有什麽疑慮？對你來說，受到的損害遠遠低於得到的好處，該作何選擇不是一目了然嗎？”

  “正因為如此，我才會猶豫。不等價的收益與付出背後，往往含有沒意識到的因素，這因素可能十分致命。”

  “膽小，多疑，真是那位神祇子民的典型特征。”深淵之主的聲音冰冷：“你懷疑我另有算盤。我向來秉持中立，對旁觀的愛好要遠勝於參與。既然你有所懷疑，那就把心裏的疑慮說出來。我會以善意來為你解答。”

  於是曉忍提問說：“為什麽選擇我？就因為我有秩序神的力量？”

  “因為你的可能性遠大於他人。你已經得到秩序神的一部分，還擁有前所未有的能力。在秩序神崩落的狀況下，你很有機會向上提升。我很期待你參與到衝突的核心，讓我得到觀賞諸神之戰的絕好席位。哈哈哈哈哈。”

  “諸神之戰？這是即將發生的事件嗎？”

  “諸神之戰自古有之，而且無時不在。以前有發生，現在正發生，將來也會一直持續。諸神的衝突無所不在，爭鬥的形式千變萬化。可能是一場大規模的血肉戰爭，也可能是一次隱蔽的謀劃。哈哈哈哈。對我而言，這是永遠看不厭的大戲。”

  深淵之主回答挺耐心的，但是他幹巴巴毫無感情的笑聲實在太魔性了。曉忍想起他說要以“善意”來解答，這就是他表達善意的方式？

  曉忍不禁猜測，深淵之主莫非是個電腦智能？他通過分析大量人類聊天話語，認為發笑是表達善意的最好方式，於是說話時加上一段的笑聲，就像是線上聊天加表情包一樣。

  當然這些純屬瞎猜。深淵之主應該如他之前所說，思想層麵與普通生物截然不同，所以才用這種死板的方式來表達態度。

  但曉忍還是希望他別笑了。聽兩遍就感覺有點洗腦了。

  “對於秩序女神，諸神鬥爭的主要對手是誰？”曉忍接著詢問。

  “除了像我這樣秉持中立的，大部分神祇都在互相爭鬥。哈哈哈哈。混沌是所有神祇的始祖，祂的勢力遠不如從前，但其欲望從沒減弱一分。自秩序神誕生，祂與混沌神的爭鬥一直存在。毀滅，毀滅神或者你們稱為毀滅魔王，祂和秩序神是一對雙生子，享用同一片牧地，但祂們的爭鬥要遠勝過秩序神與混沌神。以往一直是秩序神壓製毀滅神，但現在秩序神暫時離場，正是其他神祇實現野望的時候。”

  暫時？曉忍記得秩序女神崩落少說也有幾百年了。不過對深淵之主這樣的存在來說，幾百年估計就是暫時。

  曉忍想了想，又問：“秩序神已經崩落，祂要如何回到棋盤前？”

  “我不能對你透露太多。神高高在上，其視界不是平凡生靈應該承受的。何況我喜好中立，不會對你提供過多幫助。”

  曉忍點點頭。他考慮過後，覺得深淵之主的話有很高可信度。以他的力量，不需要用誆騙來對付曉忍。他可能另有圖謀，但這點風險是應該承受的。

  “明白了。我願意接受你的恩惠。感謝你的賜予。”

  深淵之主沒有說話。有一團灰色膠狀物在曉忍頭頂凝聚，逐漸變成一件鬥篷。鬥篷落到曉忍身上，自動穿上將曉忍包攏其中。

  曉忍感到一股能量觸碰肌膚。鬥篷逐漸融化，莫名的力量透入體內。曉忍感覺有一團迷霧般的東西存在於身體深處，透露出一股地底深處的冰涼。

  他能夠隨時調出這團迷霧，讓其充盈身體。他仿佛多了一種感官。原本自身的信息，包括溫度、氣味、能量就像輻射一樣無時不刻自動向外發散。如今他能收攏這些信息，隻透露自己想表現的部分。隨他的心意，他能隱去道具箱內板上的任意一條，甚至整個道具箱都隱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