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費爾南的語氣仿佛蕾婭還是自家卑微員工一樣：“你和老哈代公司是什麽關係？”

  蕾婭厭惡地瞅了他一眼，並不想和他說話。為蕾婭趕馬車的是哈代家的老車夫，他語氣不滿地對費爾南說：“這是哈代先生的千金大小姐！”

  這一瞬間費爾南把所有事都想通了。原來蕾婭就是哈代的女兒！難怪老哈代公司不給自己提供陸走魚，他得罪的不是特斯拉，而是哈代的女婿！

  “原來是你在報複我！”費爾南麵龐扭曲地咆哮說：“你們這些卑鄙小人！你以為這樣就能打垮我嗎，你以為依靠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就能讓我費爾南受到傷害嗎？真是無恥！”

  蕾婭十分氣憤。但她冷冷看了對方一眼，什麽話也沒回。在她看來，處於劣勢的是對方，自己要是應付了就是自降身份。

  於是蕾婭不理會費爾南繼續往樓裏走，費爾南忿忿地追了上去：“你想逃跑嗎卑鄙小人？”

  老車夫攔在費爾南麵前，把他狠狠往後推。費爾南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倒在地。突然的衝擊讓他頭腦一震，不再吼叫而是呆呆地坐在地上。

  老車夫護著蕾婭上了樓。費爾南依然坐在地麵，茫然地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費爾南自家車夫目睹剛才那一幕，一直在猶豫要不要上來幫自己的雇主；這時他才走上來，小心翼翼地詢問費爾南的狀況。

  費爾南好像沒意識到自己的屁股正貼著大地。他任由車夫把自己攙扶上馬車，腦子裏還在思考各種各樣的事情。

  “要回去嗎？”車夫問。

  “等等。”

  車夫看到費爾南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麵，他的胸口深深起伏。過了會，費爾南仿佛下了決心，從馬車上下來，往公寓樓裏走去。

  車夫緊張不安，但他不敢追上，隻好把馬車停到路邊等老板下來。

  蕾婭在屋裏聽到有人按門鈴。老車夫過去開門，看到費爾南後臉色立即冷了下來：“你來做什麽？”

  “請別誤會。”費爾南努力做出友好的表情：“我是來道歉的。”

  老車夫看了蕾婭一眼，她沒有任何表示。最後老車夫還是讓他進來了。

  “夫人，請原諒我剛才的無禮。”費爾南站在玄關對蕾婭鞠躬：“我怎麽能衝撞像您這樣的夫人呢？我現在萬分後悔；一定是惡魔作祟，才讓我做出那樣可惡的行為來。”

  他見蕾婭不說話，想了想又說道：“對了，還有之前在鄙人餐廳發生的事情，我承認那全是我的錯誤。請接受我誠摯的道歉！請給我機會挽回錯誤；我撤銷當時的決定，好嗎？”

  蕾婭露出鄙夷。費爾南立即說：“不不、是我失禮了。像您這樣的夫人怎麽能做這種下賤工作呢？不不，我的意思不是說您以前做的工作下賤，隻是這份工作不符合您的身份！哈哈，請原諒我言語的矛盾，我隻是想表達自己的歉意而已。請允許我在自家餐廳招待你們夫婦！我會拿出最好服務來！對了，往後你們夫婦倆在我那裏的消費全部免單，怎麽樣？”

  費爾南說得自己都感到肉痛了，蕾婭還是無動於衷。

  “請您說句話好嗎？您願意接受我的道歉嗎？”

  蕾婭冷冷開口：“你的道歉真的有誠意嗎？你隻是想要陸走魚吧？”

  “當然了，我當然希望得到陸走魚的供貨。”費爾南努力擠出討好的笑容，但顯得十分生硬：“但是我的道歉也沒有絲毫虛假。剛才失禮的冒犯後，我想了很多。是的，是我錯了。從那天晚上得罪你、我就已經大錯特錯；方才還如此無禮，更是錯上一等。我現在已經深刻反省，給我個機會好嗎？”

  “很遺憾，你想得到陸走魚的供貨應該求我丈夫。那不是我說的算。”

  “你豈敢這樣！”自己低聲下氣卻得不到諒解，費爾南心裏憋了一大股氣：“您怎麽能這樣呢。您知道的，隻要您開口，您的丈夫肯定同意的。畢竟他是責備我對您的失禮態度，才對我這樣不公平的，是吧？”

  費爾南在憤怒的同時，還抱著要討好對方的心態，使得他的表情融合了憤怒以及諂媚，顯得非常滑稽。

  蕾婭聳了聳肩：“我說了，這事應該找我丈夫。”

  費爾南情緒激動地走上前，想要拉住蕾婭的手，但是被老車夫擋開了。

  “求求你了，哈哈。”費爾南既想哀求，自尊心又讓他覺得丟臉，隻好用笑聲來緩解尷尬：“您隻要幫我說句話就行了，好嗎？如果您原諒我了，您的丈夫肯定會順您意思，是嗎？”

  湊巧的是曉忍在這時候回來了。他打開門看到費爾南，麵帶笑容地招呼：“你好，這不是費爾南先生嘛？”

  費爾南在老哈代公司打點關係時碰到過曉忍，他之前並不知道曉忍就是蕾婭的丈夫。想到當時自己一無所知地討好曉忍，卻不知道他是自己窘迫狀況的始作俑者，費爾南內心一股火氣騰起。

  但是想到自己的困境得靠他來解決，費爾南又拚命抑製內心的怒火。

  “你好，曉忍先生！原來你是蕾婭的丈夫嘛，為什麽不早點跟我說呢？我要是知道這緣由，不就早點來道歉了嘛！現在我就在和尊夫人表達歉意，希望得到她的諒解。”

  “那太好了。希望我的妻子對此感到滿意。”

  “那麽曉忍先生，能放開陸走魚的買賣嗎？您這幾個月不給我陸走魚，可把我害慘了，哈哈。”

  “很遺憾。我還是不打算給你陸走魚。”

  聽曉忍的語氣如此堅決，費爾南急了：“為什麽呢？我已經誠摯道歉了，受到的懲罰也夠多了，您還不肯放過我嗎？您是因為尊夫人的事才這樣對我的，是嗎？”

  “你說得沒錯。”曉忍大大方方承認了。

  “那我已經這麽求你們了，你們還不肯原諒我嗎？你要怎樣才肯給我陸走魚？”

  “我確實是因為妻子受辱的事，才把你的餐廳定為目標。但現在即便你道歉了也沒用，因為我還另有想法。”

  “你到底想要什麽？你這樣公平嗎？”費爾南大聲嚷嚷道：“就因為那點小事、就因為我解雇了你的妻子，你就要這樣對我？我受到的懲罰還不重嗎？你知道我這幾個月少了多少利潤，流失了多少客戶？”

  “小事，小事而已，費爾南先生。這麽多年你積攢了多少資產，有漂亮的房子和成群的仆人。你失去自家餐廳、和窮困家庭因莫須有罪名丟掉飯碗相比實在太輕了。”曉忍露出戲謔的笑容：“類似的事情你肯定沒少幹吧？”

  “失去餐廳？失去餐廳是怎麽回事？”費爾南怔怔地說。

  “你覺得我會讓你在高級餐飲行業繼續混下去嗎？”曉忍微笑說：“費爾南先生，我勸你早點把自家店鋪轉手，趁你還沒有虧損之前。”

  費爾南看出曉忍是不可能給自己陸走魚了。如果是蕾婭的話，他不斷求情還有機會讓她心軟；但是麵前這個男人，他是不會把感情放上天秤的。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這個無恥之人。你以為我隻能依靠你的施舍嗎？”費爾南咬牙切齒，胡言亂語道：“我記住了，我全都記住了。今天在這裏受到的羞辱，日後我要加倍奉還！”

  費爾南氣抖冷，匆匆離開了公寓。

  哈代家的老車夫見事情平息，便也告辭離開了。

  蕾婭鬆了口氣，感覺十分疲憊，把身子埋在沙發椅中。曉忍在她身旁坐下，摟住她的肩膀：“覺得滿意嗎？”

  蕾婭搖搖頭：“太累了。”

  “放心吧。一切交給我就行了。”

  蕾婭便緊靠在曉忍身上。曉忍很喜歡溫順的蕾婭，因為這個時候他可以隨便摸。

  可是曉忍摸得太過分了，蕾婭還是打掉他的手，並送了他一記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