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阿爾瓦的話，在場的人陷入思考。而有了阿爾瓦之前的鋪墊，有老顧問自然把目光投向曉忍。哈代明白他們的意思，便也轉向曉忍：

  “你覺得怎麽樣，曉忍？”

  “阿爾瓦說得沒錯，得立即派人到綠樹鎮去。”曉忍好像沒看出他們的期待一樣。

  “你覺得最好指派什麽樣的人？”阿爾瓦詢問曉忍。

  曉忍奇怪地看了阿爾瓦一眼，就好像他問了一個傻問題：“當然是和納布有交情的人。”

  “納布肯定想賣個高價錢，而且這次有競爭對手參與。如果不派出一個精於談判的人、是沒辦法談成這筆交易的，你不這麽想嗎？”

  “所以這個人最好要和納布有交情呀！這樣的人在納布那裏能夠得到優先權，而且熟悉納布也方便製訂遊說策略。”

  “這麽理想的人物不一定有。”阿爾瓦對曉忍的百般回避感到煩躁，原本他是想把自己隱在幕後通過引導來達成目的，現在幹脆自己直說了：“你既然能完成火岩鼠甲殼的采購，這次羅草的收購肯定也沒問題吧？難道說你沒有自信？”

  “這是兩碼事，性質完全不一樣。”曉忍奇怪地看了阿爾瓦一眼。他以為這種激將法能夠奏效？這也太小看曉忍了。

  實際上曉忍確實缺少興趣。阿爾瓦的引誘過於明顯讓他心生疑心。

  另一方麵，這一趟的油水實在太少了。要說服納布出售羅草，肯定要抬高收購價，這麽一來中間商能掙到的利益少得可憐。這是曉忍不想摻和的主要原因。

  但哈代也希望曉忍能接下這一單，他開口道：“正好我們最近有一批呢絨要售往綠樹鎮。要不曉忍你就接了羅草的單，順路把呢絨出售了吧？”

  再加上呢絨的收益，情況就不一樣了。

  “既然您願意相信我，那我怎能推卻。我明早就出發。”曉忍立即回答道。

  討論會結束後，特斯拉邀請曉忍到酒館。

  自從曉忍幫他完成火岩鼠甲殼訂單後，特斯拉便成了朋友。對於特斯拉的邀請，曉忍欣然接受。

  在酒館說了些閑話後，特斯拉自然把話題引到了這次收購上。他直說了對阿爾瓦的懷疑。

  “公司裏所有人都知道，阿爾瓦想要得到老哈代運輸公司，但你來了以後，他的希望變得渺茫。前些天有人聽到了阿爾瓦和哈代先生就繼承人問題的爭吵。我覺得以他的性格不會輕易放棄，而且他不是個會遵守行業道德的人。阿爾瓦出身貧民窟，從小是個痞子；雖然多年來在哈代先生的教導下改變了許多，但我擔心他在被逼急的時候會采用出格的手段。”

  “但是為了自己的信譽考慮，阿爾瓦不至於編造羅草庫存的消息。綠樹鎮有羅草，這應該是事實。”

  特斯拉點點頭：“我也認為這消息是真的。但是阿爾瓦可能在其它地方動手腳。我知道他和其它商會有勾結。你這次的出行，可能注定要失利。”

  “或許吧。但我必須得走這一趟了。”曉忍回答說。

  ……

  晚飯時候，曉忍告訴蕾婭自己又要出門了，蕾婭點了點頭。

  “我最近在考慮去做工匠。”蕾婭忽然說。

  曉忍聽了很疑惑：“為什麽？想掙錢？”

  蕾婭搖搖頭：“想找點事情做。不然閑得慌。”

  想想家裏也沒孩子，蕾婭作為主婦確實很空閑。曉忍表示理解地點點頭：“想做什麽工匠？”

  “裁衣匠。已經和認識的人說好了，去她工作的地方幫忙。”

  “做裁縫？挺好的。有什麽需要和我說，我可以幫你開店。”

  “還早呢。”蕾婭哼了一聲。說到裁衣店，她想起了前些天訂的衣服：“對了，在卡琳夫人裁衣店訂做的衣服已經完成了，剛剛送到。”

  “你試穿了嗎？”

  “還沒有。”

  曉忍感到很奇怪。衣服總要試試合不合身，而且新買的衣服想快點穿起來是人之常情。曉忍觀察蕾婭，她低著頭沒有直視曉忍，臉上似乎帶了些忸怩的神色。莫非她是特意等曉忍回來再穿給他看？

  “那趕緊穿起來看看！”曉忍抱著期待說道。

  蕾婭發出一聲標誌性的冷哼，起身走進臥室。過了會她換上新衣服出來，裝作毫不在意地回到餐桌前坐下。

  從蕾婭出來後，曉忍的視線便緊緊跟在她身上。衣裙的配色有淡雅的感覺，材質輕盈的襯衫凸出了該凸出的地方，也收束適合收束之處。柔軟的裙子長度不及膝蓋，在裙子和靴子之間露出一段裹著黑絲的腿腳，富有視覺上的層次感。大腿裹著黑絲原本就帶有神秘，在半開放的裙擺撩撥下，更增添了許多誘惑力，使人（指曉忍）的視線恨不得鑽入裙子底下去。

  由於桌子擋住了視線，曉忍便離開位子，站在幾步遠的地方仔細欣賞。蕾婭漲紅了臉，氣惱地說：“你倒是說說衣服合不合適呀？”

  “合適。非常合適。”

  曉忍說著向蕾婭靠近，蕾婭顯得不知所措。

  “你要幹嘛？”

  “我就摸摸看衣服的材質怎麽樣。”

  “你在摸哪裏？”蕾婭氣惱地打掉曉忍的手。停了會她又說：“現在時間還早呢。”

  ……

  第二天曉忍走了，蕾婭又是一個人看家。

  她還穿著昨天的新裙子，並因此心情愉快。

  蕾婭不是沒見過世麵的貧苦女孩。在豪紳家庭長大的她，曾經有無數套好看的衣服，其中不乏昂貴的禮服。每次得到新衣服，新鮮感維持不過一個晚上，其中大部分要被自己挑出各種各樣的瑕疵堆到衣櫥深處。

  而在村莊度過貧乏的兩年，她的生活相當於歸零。在村莊裏，一件簡陋的寬鬆圍裙都要縫縫補補，好不容易攢出一塊布匹，還得靠自己做成衣裳。這時可沒得挑剔，一件沒有補丁的衣服就近乎完美了。

  現在這身衣服，要是放在以前自己肯定能挑出不少毛病，但以現在的眼光看全是優點。四階工匠的手藝可比一個普通農婦好太多，穿在身上十分舒適。

  何況那家夥很喜歡她穿這套裙子，於是蕾婭更覺得享受。

  門被敲響了，蕾婭走去開門。門外站著夏綠蒂，之前約好要來拜訪，她今天正好抽出空來。

  “我沒想到你住在這麽寬敞的街道。這地方的人打扮可不像下層階級。”夏綠蒂見麵就說。

  蕾婭把她迎進屋子：“這是父親幫忙找的。我們剛回來時候也不知道該住哪裏。”

  夏綠蒂掃了一眼蕾婭的裝扮：“這是你以前的衣服嗎？好像沒見你穿過。”

  “不，這是他、我丈夫幫我訂做的。”

  夏綠蒂在沙發椅上坐下，又掃了眼蕾婭：“看起來不便宜。”

  蕾婭沒有回答，因為夏綠蒂看起來並不想知道答案。她打量屋子，這裏和她自己的家完全不同。房間寬敞，家具精美。

  “我想我誤會大了。你並不是下層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