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這麽急？非得今天來，我算著時間和路程，你這一路開的可不慢啊。喬立岩說道。

  “沒事，路上車少。

  “車少也不能開這麽快，我以後萬一請個假啥的，你拉著老板可不能跑這麽快，就是老板催也不能超速，這是為自己負責，也是為老板負責，晚一點最多是事辦不成，但是快一點可能命沒了，你回頭看看過去這幾年，因為車禍殉職的領導不在少數，我就這麽一說，你心裏有數就行了。喬立岩小聲說道。

  “是是，喬哥說的對，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小心著開。鍾向陽說道。

  喬立岩說的沒錯，這事本來是可以明天再匯報的，但是秦銘陽不回去，自己去見了鐵文麗，這兩人的關係很多人都知道，自己的秘書去見了紀委書記，回頭沒來向自己匯報，拖到了第二天，這一晚到底會有多少變數，誰知道呢？

  所以，不管今天見不見得到秦銘陽，能不能匯報，都得出現在秦銘陽的麵前，因為這是個態度，有沒有機會匯報那是另外一回事。

  有時候態度比事情本身都重要，果然，秦銘陽出來之後看到了鍾向陽也在這裏，一愣，沒吱聲就上了車，鍾向陽也上了車。

  “你怎麽來了？秦銘陽問道。

  “和鐵書記談完，我就回去了，問了問喬師傅，才知道您來市裏了，我想著把和鐵書記的談話向您匯報一下，電話裏說不清楚，就來了。鍾向陽說道。

  秦銘陽沒吱聲，鍾向陽也就沒再說下去，不知道秦銘陽是沒心情聽，還是覺得車上還有喬立岩，總之這事就到這裏了。

  果然，秦銘陽也沒攆鍾向陽下去，而是吩咐喬立岩去按摩店。

  進了按摩店，他的朋友還在忙著，於是秦銘陽就去了樓上的茶室等著，同時鍾向陽也跟了上去，而喬立岩等在樓下的車裏。

  “都說什麽了？秦銘陽此時才問道。

  鍾向陽放低了聲音，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和鐵文麗的對話都說了一遍，他的腦子好使，基本都背下來了，大差不離，就連鐵文麗說的話也都複述了一遍，秦銘陽一直都在自斟自飲，甚至拒絕了鍾向陽的殷勤。

  “你覺得鐵書記這個人怎麽樣？秦銘陽忽然問道。

  鍾向陽一愣，臥槽，又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你們倆掐就掐吧，老是捎帶我幹啥啊，你說我這咋評價？

  但是領導問又不能不說，不但不能不說，還得說的很中肯才行，如果對鐵文麗貶低的很厲害，那麽精明如秦銘陽怎麽會不知道你這是在拍馬屁，但是如果把鐵文麗誇到了天上，那秦銘陽就得問問你到底是誰的人？

  所以，這個問題無論是回答還是不回答都是一個坑，巨大的坑，還不得不跳下去。

  為了保險起見，鍾向陽還是決定貶低鐵文麗，不為別的，就是在回答這話之前做了一個換位思考，那就是如果一個人讓你很不爽，你問別人這人怎麽樣，你的目的是什麽？還不是想借別人的嘴來吐槽一下這個人，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沒有，就是單純的找一點快感而已，僅此而已，沒什麽複雜的。

  所以基點找好了，剩下的就是看語言上的功夫了。

  “書記，對鐵書記這個人，我無論怎麽說都是少不了感情色彩的，所以，我要是說的不對，您千萬別罵我。鍾向陽說道。

  秦銘陽點點，繼續喝茶，等著鍾向陽的下文。

  “其實我對鐵書記這個人一直沒什麽好感……

  “哦？為什麽？秦銘陽一下子來了興趣，還沒等鍾向陽說下去，抬頭問道，這個瞬間被鍾向陽抓住了，因為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我從參加工作第一次被紀委詢問，就是她……鍾向陽把自己在紀委裏麵對鐵文麗那一次的經曆一五一十的都說了，秦銘陽尤其是注意到了鍾向陽說自己出了紀委就在路邊吐了的時候，點點頭，就算是鍾向陽前麵的那些話都是編的，但是最後這個動作是編不出來的，因為如果前麵那些話是編的，最後這個行為就是多餘的，任何人都不會在編出來一個這麽惡心的場景，還是在和領導談話，領導還在喝茶，所以這一定是真的。

  “反正吧，她一直都在威脅我，說要盯著我啥的，其實也無所謂，我又不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盯著就盯著吧，但是總給人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麽評價她的，但是對我來說，確實是不舒服，也不想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感覺這人一定是非常難處的……鍾向陽見秦銘陽沒再問，繼續說道。

  但是很明顯，鍾向陽的話起到了作用，秦銘陽眉頭舒展了不少，鍾向陽不知道自己這樣回答算不算是過關了，但是至少自己盡力了，再編下去也難了。

  “你自己開車來的吧？秦銘陽問道。

  “對，我開車。

  “找個地方住下吧，明早一起走。秦銘陽說道。

  秦銘陽去和朋友聊天了，鍾向陽和喬立岩坐在車裏，喬立岩遞給他一支煙，兩人開了車窗抽煙。

  “匯報完了？喬立岩問道。

  “匯報完了，喬哥，待會送領導回去了，咱找個地方喝點？鍾向陽問道。

  “我早就戒酒了，給領導開車後就戒了，因為不知道啥時候領導就得用車，我哪敢喝酒啊，對了，你嫂子說今晚要我回去吃飯，她媽包了餃子，所以你看，我沒法招待你了，我覺的咱倆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多著呢，你找個酒店住下，記住了，別亂開門，小心著了道。喬立岩說道。

  “放心吧，喬哥，那待會我就走了，你就送領導回去吧。鍾向陽說道。

  “嗯，再等等，等領導讓你去家裏的時候，那時候才是真正的開始。喬立岩把話說到這裏就沒再說下去，但是意思表達到位了，到現在為止鍾向陽還不知道秦銘陽家住在哪裏，這確實不是一個秘書該有的狀態，一句話，他還沒出考察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