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爹是不是腦袋有問題？”朱顏無奈的看著對麵的家夥。

  他剛剛察覺到自己背後的烏黯之環像是發現了什麽，轉動了兩下，稍微分了下神的功夫。

  對麵就從鶴發飄飄仙風道骨的隱士高人，變成滿臉驚悚表情浮誇的戲劇演員，最後又變成手舞足蹈五體投地的神棍，還傻乎乎的趴在地上小聲咕隆著聽不清的話語。

  這位真的是紅發少女尊崇的位格大佬嗎？

  ……

  正心中忐忑，就看見銀發老爹小心謹慎的站起身來。

  他雙手交叉的放在小腹，低著頭微微的欠腰，動作繁複而有韻味，有一種濃濃的儀式感，頗有幾分英國老管家的風範。

  和他之前所見神棍瘋子戲劇演員，判若兩人。

  袁格斯輕咳了一聲，提醒對麵大魔王的注意，然後畢恭畢敬的說道：“尊貴的古魔大人，我叫袁格斯，泰安領的守衛者，午夜區北光軍榮耀議員，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小不朽者。能夠有緣覲見大人，真是我最大的榮幸。”語氣真摯，說到最後還帶著感動的顫音。

  他笑得特別自然，滿是皺紋的臉上，兩隻眼睛閃閃生輝，眼神中帶著期盼的望向朱顏，繼續說道：“剛剛是我袁神一族傳承數千年，專門為了迎接最尊貴的客人才有的大禮，大人覺得還滿意嗎？”

  大禮？你覺得我信不信？這家夥是個戲精吧！

  袁格斯口中的“古魔”二字也讓他感覺頗為怪異。

  這名字聽起來就充滿邪氣，不似好人。

  “古魔？我哪裏像魔頭了？”朱顏小聲嘀咕道。

  他撇了撇嘴，看著對方坦誠？真誠？或是熱烈的眼神，一副討好的可憐樣子，忽然發現自己居然生不起氣來。

  對麵這位老爹雖然看起來不太正常。

  但好歹也是見多識廣的大人物。

  必然有特殊的原因認為他就是古魔。

  並且堅信他認同古魔這個身份，才會如此稱呼他。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可是最尊貴的客人。

  好奇的眼光掃過對方身旁造型獵奇的人臉浮雕。

  有股淡淡的得意感從他背後的烏黯之環冒了出來。

  一個想法浮現心頭，嚇得朱顏差點心髒驟停！

  “難不成這些浮雕是我的烏黯之環造成的？”剛開始他還以為這是對麵行為藝術的一部分，也真的讓他覺得頗為驚悚嚇人。

  此時再回想，那時候，烏黯之環確實有過異動，還讓他略有分神。

  回過頭的功夫，對麵的大殿裏鋪滿了這種惡心人的玩意。

  所以，在我看不見得地方，我的金手指已經狠狠得教訓了他一頓，還在這位不朽者的家裏留下一堆“到此一遊”的標記？

  “不不，我的金手指不可能這麽低俗。”

  朱顏有些尷尬的看著畢恭畢敬的袁格斯，斟酌半天才帶著點同情的，說出了三個字：”還不錯！“

  話音剛落，朱顏才發現，他居然習慣的使用了最熟悉的普通話。

  簡簡單單的普通話和烏黯之環展現的力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仿佛它天生就該如此，宛若實質般的音波覆蓋到大殿裏。

  ……

  暗紅色的大殿中沉默得可怕，袁格斯低著頭，心髒跳得飛起：“完蛋了，看我都說了什麽？老老實實認錯道歉，它不好嗎？會不會被大佬當成嘲諷，一巴掌拍成鬼臉？”

  袁格斯心驚膽顫的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望向對麵的投影。

  幽暗的人形輪廓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宛若實質的陰冷目光和他的視線恰到好處的對在一起。

  一雙血紅的眼睛浮現在他腦海，冷汗刷的從他的背脊湧了出來，浸濕了身上的長袍。

  就在他度日如年的時候，男子聲音在大殿裏響起：“還不錯！”

  這聲音明明不甚響亮，頻率也偏低，顯得特別陰沉，卻偏偏帶著難以言喻的力量，能和周邊一切的物質產生共鳴。

  聽到聲音的一刹那，袁格斯就本能的調用了泰安領龐大的語言庫。

  得出的結論讓他暗暗吃驚：這是一種比所有諸星域已知語言更加古老的語言。

  如果不是在秘商會的幫助下，他甚至都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

  難道眼前這位是從黑暗年代，甚至史前時代活到現在的老怪物？

  久遠，古老兩個詞伴隨著渺渺的回音，浮現在他腦海裏。

  “嘶，不愧是大佬！”

  ……

  如釋重負的袁格斯長長的出了口氣，一絲喜意湧上心頭，直覺告訴他，大佬的語音裏不僅沒有半點殺氣，反而有一點點讚賞？

  “莫非大佬對我的五體投地大禮很滿意？”袁格斯喜滋滋的想到，“說不定，我還能跟大佬打好關係？然後抱上大佬的大腿，走上人生巔峰？”

  上次他袁格斯得遇貴人的時候，還是在戰爭年代。

  在貴人的提攜下，他不僅在幸存者萬中無一的慘烈戰爭中保住性命，還成功晉升成不朽者，擁有了今天這個地位。

  可惜那位對他有知遇之恩的大人物實在不靠譜，在戰爭臨近結束的時候，忽然留下“世界這麽大，我要出去看看”的一段消息，拋下如火似荼的前方戰場，就此行蹤不明。

  甚至連唯一的後人還是由他撫養長大。

  袁格斯黑褐色的眼眸中流露出躍躍欲試的光芒，久違的野心從他的心底湧出。

  他愈加恭敬的問道：“尊貴的古魔大人，如果您有需要安排的事情，請盡管吩咐。我雖然實力有限，也是經營了一點小小的勢力，願意為大人效命。”

  ……

  “太有意思了！”看到自己用普通話說出的三個字，袁格斯居然也能聽懂理會，朱顏心中驚訝不已。

  直覺告訴他這是他的話語中蘊含著烏黯之環力量的功勞。

  朱顏眼神閃動，他故意放慢說話的速度，冷漠的話音天然的攜帶著他無法理解的力量，肉眼不可視的震波一圈圈的擠壓著周邊的空間，帶著驚人的感染力，緩緩擴散。“我，並不需要你的效命！”

  看著對麵的不朽者眼神逐漸黯淡，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朱顏微微一笑，他繼續緩聲說道，“我要一隊死士，在我趕到諸星域之前，保護我主看重的後人！”

  朱顏向秘商會發出申請，支付了高達25要素的手續費之後.

  一道由秘商會擬定的契約，由虛幻轉為真實，從投影處向袁格斯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