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見到到李總現身大喝，眾人均為之一怔暫時停手，看清來人，那三名護衛麵色又驚又喜。

  一賊匪打量著李總，見他蓑衣鬥笠江湖打扮，兵器奇形怪狀，疑問道：“你是什麽人？”

  混江蛟已經認出來，立刻笑道：“原來是李兄，前日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大人不記小人過，李兄此番可謂是功不可沒。”

  “我們狼狽為奸，彼此彼此……”

  聽見李總自嘲語氣，三名護衛神情皆變為憤怒，其中一人喝道：“混賬東西，吃裏扒外…”

  他挺起長槍往前衝來，剛走出一步，被一賊匪砍中後背，那人哈哈笑道：“原來是給我們通情報的李兄，果然灑脫不羈……”

  “住手！”李總看著那護衛倒在地麵，心中愧疚，向眾賊匪冷道：“到此為止了，你們要殺人去找其他士兵，不準再動他們！”

  “嗯？這就沒道理了。”那人不屑一顧，說道：“房裏麵是柳燁夫人和女兒，擒住她們大功一件，李兄是想搶功勞麽？”

  “放屁！”李總舉劍冷道：“原則上我隻要殺柳燁一個人，他的夫人和女兒無辜，敢動她們就是和我為敵，今天我罩定她們了，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我們各行其是！”

  “什麽狗屁原則，聞所未聞！”那人陰笑道：“我看李兄賣主求榮吃裏扒外，也不是好鳥，若是存心找茬，那別怪我們以多欺少。”

  他說著突然向地上受傷護衛舉刀砍落，李總被他激惱，當下開槍命中肩膀，那人猝不及防，直覺肩頭一痛，手裏兵器落地。

  那賊匪發現自己受了傷，卻不知道原因，見李總手裏端著的古怪兵器直指自己，暗自惶恐不已，問道：“你…這是什麽暗器？”

  “你隻要知道，它殺人，一殺一個準！”李總冷冷說道：“都給我聽好，我不想和你們有過節，不要逼我痛下殺手……”

  話音未落，忽見混江蛟手臂輕揚，掌心間泛起一絲亮光，暗叫不妙下意識側身挪步。

  果然隨後一柄飛刀擦著身體飛過，混江蛟偷襲失敗，立即想發出第二柄飛刀，隨著“噗”地聲響，他大腿部位一麻，接著一痛。

  低頭看見腿上多出了個血窟窿，這一槍打中了混江蛟的腿部動脈，正往外噴著血柱。

  “我李總向來一言九鼎，柳夫人母女今天我救定了，還有誰不想死的，再動手試試？”

  李總把槍口依次指向各人臉上，果然眾賊神情緊張

  ，對這稀奇古怪的步槍極之忌憚。

  不像傳統暗器，發射前有預備動作，不知道怎麽攻擊、什麽時候攻擊，毫無防備時間。

  不過李總知道子彈為數不多，如果他們蜂擁而上，沒法保證每顆子彈都起到作用，所以隻能欺負他們不懂原理，以施加威懾為主。

  見賊匪暫時不敢造次，遂吩咐那兩名護衛把柳夫人帶出，但他們遲疑不定未見動作。

  一人問道：“李總，你到底是什麽人？”

  “沒時間解釋，再相信我最後一次，我絕不會傷害夫人和小姐，我李總以人格保證。”

  他的信誓旦旦，終於讓那兩名護衛下定決心，轉身正打算敲門呼喚，房門卻從裏麵被打開，隨後柳夫人和柳若雲一起走了出來。

  柳夫人戴著帽紗不知表情，而柳若雲臉上則是懷疑、憤恨等等交集而成的茫然無助，很顯然她們也知道了自己要殺柳燁的事。

  “李公子。”柳夫人輕聲說道：“究竟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讓你想盡辦法要殺將軍？”

  “夫人，請容在下暫時無法解釋！”李總向兩護衛吩咐道：“轅門外有輛馬車，你們保護夫人小姐衝過去上車，我替你們掩護。”

  那兩護衛此刻不再猶豫，立即各自攜持著柳夫人及柳若雲往轅門方向前進，李總在他們身後緊隨，以防那幫賊匪再有小動作。

  他們雖然忌憚步槍不敢貿然出手，但也尾隨著不肯放棄，李總無奈隻好空放幾槍，打在他們身前的地麵，激起磚石碎片飛濺。

  他怒道：“最後一次警告，這槍幾百步之內殺人於無形，再敢跟著，老子送你們見閻王。”

  那幫賊匪被這幾槍亂射的威力震懾，聽完李總警告互相對視，果然停下腳步，這時侯北邊噪聲喧嘩，看過去發現黑煙騰空。

  “糧庫！”一人喜道：“他們得手了！”

  “周兵定然誌在救火往那邊聚集，那邊弟兄夥恐有不測，我們先行支援……”

  那人轉頭向李總等人瞪了一眼，冷道：“山水有相逢，李兄，好自為之……”

  隨後同眾賊向北蜂擁而去。

  糧庫失火引得兵營內混戰雙方全集往一處，直到轅門前，僅有兩賊發現柳夫人一行，試圖強行阻攔，李總迫於無奈把他們殺掉。

  實際上這時候兵營相當於完全淪陷，據說被關押的嫌疑犯有四五百名，算它有一半是無辜被抓，其中也有兩三百是真賊匪。

  賊匪也不是傻瓜，肯

  定會有計劃分頭行動，先攻陷監牢，把同夥放出來擴充己方戰鬥力。

  兵營裏兵馬全部出動迎戰外敵以及守護城牆，留駐兩百左右，人數上已經處於劣勢。

  更何況他們需要保護糧庫設施等重要目標，瞻前顧後，而賊匪則意在破壞，毫無忌憚。

  轅門外各個方位也有多名賊匪，或騎馬巡回，或步行遊走，路上躺了幾名士兵及軍馬，顯然通報求援的道路也被他們阻斷。

  眼見李總他們出門直取馬車，立刻有人衝過來，高聲呼喝：“哪裏跑……”

  李總不及多想，立即直接放槍撂倒那人，催促柳夫人等人上車，驅馬直奔前行，自己隨即也躍上那人的馬，緊隨在馬車後方。

  仍然有人緊追不舍，李總此時殺心已起，扭身端槍連發射擊，但縱馬騎行中準頭難以掌控，子彈悉數打光也未能全殲追擊者。

  不過他首選是騎馬的目標，剩下的步行追逐者不足為患，馬車前方攔阻者也被疾馳的衝勢撞開，衝出了一段距離終於再無追兵。

  李總縱馬加速與馬車並駕齊驅，說道：“兩位弟兄，你們護送夫人小姐去將軍身邊，我李總此時身份，不宜正麵相見，我知道枉負各位弟兄厚愛，但我不想解釋。”

  前方馬上兩名護衛轉過頭來，麵上表情複雜，不知如何回應，各自點了點頭以示理解。

  柳夫人忽然打開車窗，說道：“李公子，我知你有苦衷不願明說，唯祝你萬事平安…”

  “多謝夫人寬宏大量！”李總勒馬停步，看著馬車漸行漸遠，輕歎自語：“保重！”

  他知道不能單槍匹馬和柳燁正麵交鋒，所以打算讓他們先走，再找時機暗中行事。

  以前做的一切前功盡棄，現在被困在城裏沒法出去，汪瀾也不知所蹤，失敗得很徹底。

  即是軍方敵人，也得罪了賊匪，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哪怕白甲軍一方取得勝利，原先談的交易也未必能如約實現。

  回想剛才那地上一眾護衛屍首，憶起往日嬉笑怒罵打成一片，曾經酒後興起跟他們結拜兄弟，發誓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心中油然愁緒萬千，更隱隱作痛，正自躊躇間聽到身後傳來馬蹄嘚嘚，以為又有賊匪追來，回頭看去原來是柴氏兄妹。

  心想這兩人本來遊山玩水愜意江湖，也最終逃不過世俗，重拾王爺公主身份來趟渾水。

  人在江湖…

  不！人在世上，身不由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