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護衛聽出李總聲音便沒做追究，兩人進了房後，鑽地龍奇怪問道：“李兄帶我進房做什麽？怎不趕緊想法出去？”

  “先把事情搞搞清楚，等會兒你匆匆忙忙逃命，怕來不及問。”

  李總盯著他，問道：“晚上城門防範更嚴，陌生人有令牌也未必放行，你怎麽出去？搞不好又被抓，豈不是連累我？”

  剛才他就想過這個問題，鑽地龍急急行事但也不是白癡，應該會想到這點。

  “這個…”鑽地龍遲疑了一下，說道：“放心，我自有去處。”

  “你不說實話，那就恕我愛莫能助，既然你不信任我，我不冒這個風險，還不如另找其它辦法，殺了你以求萬全。”

  李總冷冷直視，手按在劍柄上。

  鑽地龍見他不像開玩笑，猶豫片刻後，說道：

  “如李兄所想，我們的確有聯絡方法，遇緊急情況會用上，比如指示可供藏身的安全處所，或更換碰麵地點。

  但暫時不知究竟，通常會於客棧或商鋪門口標記，我出去後逐個探查，各寨弟兄應還有不少人在城裏，須先行會和。”

  “哦？”李總來了興趣，問道：“什麽樣的標記？”

  “李兄，恕我直言，此乃我保命之本，若是泄於外人知曉，哪怕有一位寨裏兄弟受此牽連，我身在大牢也逃不過一死。

  日間招供那些，或許為委曲求全變通之策，但此事關係全寨安危非同小可，若李兄仍要究問，不如一劍殺了我痛快。”

  “好，如此便成全你！”

  李總拔劍作勢欲砍，見他竟然毫不躲閃，表情視死如歸，暗自好笑。

  看來的確是底線，一旦交代他就是全賊公敵，坐牢也難逃暗手，遂道：“這會兒不怕死了，行吧，我信你，先讚你一個。”

  “多謝李兄賞識。”鑽地龍抹了一下額頭冷汗，說道：“對了，你說要與管事的見麵，地點選在哪裏？”

  “原想定在方山驛，但你們暫時不出城，城南有家四方染坊，這時候全歇業了沒人會在，後麵的巷子四通八達，萬一出了事你們好方便逃跑，如果怕有人跟蹤監視，你們自己先去查探清楚，暗中埋伏也行，反正我沒你們那麽膽小，鬧出這麽大事，令牌給你也不管用，我自己留著。”

  “好，聽憑李兄安排。”

  隨後帶著鑽地龍出房，到後院站在牆邊假裝閑談，觀察來往衛兵巡遊，發現他們交替幾乎沒有超過5分鍾的空擋。

  鑽地龍確認他自己至少要七八分鍾，才能完全施展縮骨術，心想一時間沒

  有好找借口引開他們，不如硬來省時省力。

  見有一名衛兵巡遊過來，遂心一橫，打聲招呼把他叫過來，鑽地龍暗自奇怪正要詢問，李總說道：“我自有安排。”

  那衛兵走近發現鑽地龍麵相陌生，正要疑問卻被李總捂住嘴巴，用劍抵住後背。

  鑽地龍忍不住疑道：“李兄…你這不是…將自己暴露了？”

  “回頭就說是你殺的人，我一會兒自己裝暈，馬上還有其他人巡過來，我不確定還能再拖住幾個，你抓緊時間快走。”

  “好好！”

  鑽地鼠忙不迭衝到狗洞前，手忙腳亂弄開柵欄。

  “小胡，對不住！”

  李總趁機輕聲對那衛兵耳語道：“你配合我演一出好戲，鬆開手你立刻倒地裝死，不要出聲，聽明白了點點頭。”

  那衛兵原本驚慌不安，聽見李總說話心裏頓時安穩，使勁點了點頭，李總隨後做個割喉假動作，一鬆手立刻會意癱倒。

  李總心想演戲還要逼真，忍著痛悄悄在自己屁股上割了一劍，然後跑近狗洞。

  鑽地龍見他劍上有血，拱手稱讚道：“李兄行事周全，機智與膽識皆非常人，我鑽地龍實在佩服至極……”

  “過獎過獎…”李總謙虛道：“隻不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趕快，又有人來了。”

  那邊的確傳來腳步聲，鑽地龍遂加緊動作脫下兵服，打著赤膊躺在下，身上各處關節忽然錯位，隱約似有骨骼摩擦聲。

  整個人扭曲著變形，肩膊分兩側向後集攏胸向前挺，最後身體圓滾滾粗細竟然比頭大不了多少，活似一根人棍。

  像個蛆一樣把頭拱進狗洞，接著是胸腹，勉強擦著洞口向裏擠，看著很是勉強，最終也被他蹭進去了半個身體。

  剩下下半身還在往裏蠕動，因為髖骨比較寬被暫時卡住，見他努力嚐試著硬擠進去，還是差那麽一點，兩腿不好使力。

  過了一會兒，牆外傳來鑽地龍沉悶說話聲：“李兄…幫把手…用力推……”

  好說得很，李總毫不客氣，抓住他雙腿大力向外推送，光推當然不夠頂事，索性照著他襠臀部位就猛踩猛踹猶如打樁。

  也不管他疼還是不疼，終於好歹把那根人棍強塞了出去，鑽地龍探頭隔著洞口說了一聲多謝，隨後快步匆匆遠離。

  狗洞兩邊掛了不少他褲子上的碎布，還有一些肉絲和血跡，暗自感歎，傳說中的縮骨術……真TM不容易啊！

  此時另一名衛兵走來，發現情況立即出聲詢問，李總迎上前，同時叫醒地上衛兵。

  “噓！小聲點，鑽地老鼠已經逃走了。”

  那士兵正要高聲喊，先前被放倒的那人立即捂著他嘴，低聲道：“別喊，李總是欲擒故縱之計，另有他意。”

  “正是！過半刻鍾你們再假裝呼喊，把燈火也弄亮點，好讓他放心。”李總微笑，又道：“對了，周大哥還在柴房暈著。”

  那士兵叫另一人前去通報，一邊往柴房走，一邊讚道：“李總，你用心良苦，割了自己屁股一劍，我可是瞧見了。”

  李總謙虛一笑，說道：“小事一樁，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柴房裏周護衛仍然昏迷，猛掐人中後終於醒來，開口就問：“李總，你沒事吧？”

  第一時間居然關心自己，李總頗感尷尬。

  “我沒事，你卻受委屈，那老鼠會縮骨功果然會鑽洞，不過不打緊，我將計就計故意放他走，我們一起去見將軍。”

  柳燁已經接到衛兵通報，見麵後直接問道：“你幫他逃走，他為什麽會相信你。”

  “我是江湖人，不太按套路出牌，總之我有我的辦法，接下來將軍關注的應該是選擇信任我，還是把我當同犯關起來。”

  柳燁緩緩踱步，走近麵前。

  “自你出現之日起，所言所行無處不是神秘莫測，身份來曆一概不知，我柳某一向以事論事，認為你有苦衷並未強人所難。

  即便你對我無禮衝撞也從未計較，念及你數次三番施以援手，以此可見你非奸惡之徒，你告訴我，縱虎歸山有什麽好處？”

  “很簡單。”李總自信滿滿，說道：“他們知道的事情極少，需要等候上麵指示，但他們有聯絡暗號城裏還有窩點。

  如果能順藤摸瓜找到頭目，就等於掌握了他們下一步動作。”

  “若我未料錯，詳情他未告知於你，且人已潛入暗處，又如何追蹤去向？”

  “將軍怎麽知道……”

  李總訝異，但仔細一想，純屬TM的自己草率了，兵部抓了那麽多的嫌疑犯，總會有個把盜匪同夥供出有暗號的事。

  果然柳燁隨後說道：“有人招認確實另有暗號，卻寧被砍頭也不肯吐實，自言日後將遭同夥報複禍及家人，其後果比死更為嚴重，你們素不相識，自然也不能因三言兩語，他便打消顧慮和盤托出。”

  “好吧，他們存心要躲起來，不把城翻個遍想找到是困難，不過我和他們約好了找個地方碰麵，讓頭目主動現身。”

  “以什麽樣的理由碰麵？”

  “給他們提供軍事情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