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億兩家產與錦衣衛
作者:文白墨香      更新:2020-05-22 19:02      字數:3670
  “義父?起了嗎?”少女稚嫩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進來吧。”

  話音落下,朱紅色木門被人推開,沈畫嬌俏的身影逐漸清晰。

  她穿了件淡青色交領長比甲,圓臉朱唇,小女子打扮,如豔陽下池塘中含苞待放的荷花。

  瞧見義父確實醒了,她從丫鬟手裏接過衣服,親自侍候更衣。

  “琴兒三人回來了嗎?”

  僅僅幾天,便適應了被人伺候的生活,沈安覺得自己髒了,徹底被封建社會腐蝕,不再是二十一世紀自力更生自強不息的五好青年了-----

  “未曾。”沈畫低頭忙著更衣,小圓臉認真,一股屬於少女的芳香,不斷鑽入沈安鼻腔。

  “先用午膳吧,不等了。”

  沈安逃出屋子,心裏不斷告訴自己,我是太監我是太監-----

  大概申時,沈琴的雙腳終於踏入沈府。

  “義父!”她剛進府邸,馬不停蹄來到書房。

  正在研究奇珍異寶的沈安,放下手中足球大的翡翠,讓丫鬟給她倒了杯水,溫柔道:“別急,先喝點水。”

  “謝義父。”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沈琴盈盈一笑,在窗外斜陽映襯下,溫暖而動人。

  “用過膳了嗎?”

  簡單的兩句話觸動了沈琴的內心,幾日疲倦一掃而空,似乎一切都值了。

  之前的義父,從未關心過自己。

  他隻關心事情辦得怎樣,辦得不好非打即罵。

  如今卻不同了,他並未急著詢問事情辦得如何,而是先給自己喝杯水,關心自己有沒有用膳。

  沈琴用力點點頭,露出真心實意的笑,輕聲道:“用過了。”

  “嗯,那坐下說吧。”

  落座後,沈琴急忙道:“稟義父,所有家產已經清算完畢。”

  “多少?”聽到終於清算完了,沈安內心激蕩不已。

  沈琴沒有出聲,從衣領裏拿出一本冊子,交到了沈安手中。

  冊子握在手裏還熱乎,帶著特有的香味,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翻開第一頁,映入眼裏的登記密密麻麻。

  登記的第一行是良田,總計十三萬畝-----

  沈安直接傻了。

  這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十三萬畝是多少?比一個鎮多嗎?還是比一個縣多?

  他隻能這麽想,因為他直接沒概念。

  第二是房屋,總計兩千多套-----

  第三是酒樓,總計一百多家,從京城到金陵都有-----

  這是順著京杭大運河開了一串酒樓下去?

  錢莊十二家,當鋪十九家-----

  密密麻麻,寫了不知幾頁,看得他暈頭轉向。

  沒想到自己名下產業如此多,地理位置涉及如此廣,幾乎覆蓋大半個國家。

  放下手冊,目光投向沈琴,沈安問道:“琴兒,未計總和?”

  “稟義父,總和在最後一頁。”

  沈安直接往後翻,翻了幾十頁,終於翻到了最後一頁。

  “這是------”沈安緊緊抓著冊子,眯起眼睛湊近,生怕自己看錯。

  “一億兩千七百九十萬餘兩白銀。”沈琴緩緩吐出一串數字,這是她辛苦五天,反複核算,得出的結論。

  “嘶”

  即便已經猜到,沈公公貪汙受賄不少,提前有了心理準備。

  可如此巨款,還是讓沈安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是如何做到的?

  貪汙受賄能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一個鬼才了吧?

  這一刻,內心深處對沈公公,還真有點敬佩起來。

  想起古代幾位知名的富豪和貪官,如沈萬三,劉瑾,和珅之流,自己不說超過,最起碼能平起平坐了吧。

  冷靜下來後,他又想到一個事情。

  “琴兒,有受賄的名冊嗎?”

  “有,孩兒未放在身上。義父何意?”沈琴偏濃的眉毛帶有疑問。

  與這朝代女生流行細長柳葉眉不同,她的眉毛偏濃偏長,卻又很契合,身穿一身中性錦衣的她,濃眉大眼,英氣十足,頗有女神林青霞神韻。

  目光投向窗外豔陽下的幾株黃竹,沈安振振有詞:“義父要為民除害!”

  “------”

  假如有受賄花名冊,很多事情將變得非常清晰,最起碼能很清楚知道,誰不是個好官。

  當然,這朝代官員收入非常低,大多數官員養不活自己,多多少少都有問題。

  整個朝廷上下,算是一種默契。

  可若某位官員,能交出上萬兩買官,那肯定不是個好官,多半搜刮民脂民膏。

  沈安似乎忘了,自己才是最大民害。

  戌時,夜色漸深。

  庭院中,沈畫和沈琴正在打羽毛球。

  沒錯,羽毛球。

  羽毛球的工藝不複雜,閑來無事的沈安,讓工人做了簡易的羽毛球。

  做工和體驗度肯定不如現代,可勝在一股新鮮勁,讓兩人愛不釋手,玩得不亦樂乎。

  夜色低沉,明明已經看不清了,兩人卻不願意休息,讓下人把燈都點亮,笑鬧聲回蕩在府內。

  “義父,姐姐欺負我!”打不過的沈畫,跺跺腳,對沈安嘟嘴撒嬌。

  沈琴輕輕搖頭,寵溺的莞爾一笑:“畫兒怎的先告了狀,是你使詐在先!”

  靠坐在椅子上,沈安剛準備出聲,視線中出現沈棋和沈書身影。

  剛入府,兩人就看到了沈畫手裏的奇怪物件,不由產生好奇。

  沈棋默不作聲,沈書卻一臉驚訝:“此乃何物?屋外都能聽到你們笑鬧聲。”

  “羽毛球!”沈畫手握拍子,小臉得意洋洋:“此乃義父特意為我製作的玩物。”

  “恭喜恭喜。”沈書嘴上說恭喜,臉上卻故意露出不屑笑意。

  他忍住好奇心,和沈棋一同走向沈安,他明白什麽事情更重要。

  對於哥哥的不屑,沈畫十分不滿,對著他的背影做鬼臉。

  “未用膳吧?”沈安開口第一句,依然是關心:“我讓後廚熱著呢。”

  “謝義父,還真沒。”沈棋沒有說話,沈書卻笑著揉揉肚子。

  “用過膳再談也不遲。”沈安不容拒絕揮揮手:“去吧。”

  不足一刻鍾時間,兩人再次出現在院中。

  庭院中燈籠昏暗,夜風裹挾著涼意緊貼著肌膚,下人已經離開,隻剩琴棋書畫四人。

  半闔著眼,沈安聲音有些慵懶:“如何?”

  “查到了。”回答的是沈棋,這事情一直都是他在辦。

  沈安左手捧著溫熱的茶杯,右手擺了擺,示意他往下說。

  “作為錦衣衛指揮使,紀浪手下有多處產業,在城東、城西都有不少酒肆,養著不少藝伎。除了給義父交錢外,商家必須再給紀浪交一次錢,而且數目不小。”

  沈安緩緩睜開眼睛,皺眉道:“不夠啊!”

  紀浪不愧為沈公公第一關門弟子,行事作風簡直完美複製。

  問題在於,由於太祖皇帝定下規矩,官員收入確實太低,壓根沒辦法養活家人,所有官員都有經濟問題,幾任皇帝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古代官員三妻四妾很正常,也沒有所謂作風問題。

  這樣的罪證抓人,遠遠不夠,對方又是錦衣衛!

  再者說,論貪汙受賄,普天之下舍我其誰?

  幾萬兩一斤的茶葉聽過嗎?

  證據不夠!

  “遠不止。”沈書笑著接話。

  “哦?”

  “紀浪占著自己是錦衣衛指揮使,強搶民女,欺行霸市,強行搶奪良田,擅用私刑,手上命案十數條。”

  沈書頓了一下,左右四顧後,身體微微前傾,緩緩吐出:“他與後宮妃子有染。”

  “嗯?”

  沈安坐直身體,昏昏欲睡的雙眼大睜,八卦之火已經熊熊燃燒。

  你要嘮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後宮王貴人,證據確鑿。”

  說實話,沈安挺可憐那些後宮佳人。

  現如今後宮都是先帝的女人,先帝英年早逝,她們一輩子隻能這麽淒涼度日,直至死去。

  太後也才三十歲,後宮其她女人就更年輕了,大多是些十幾、二十歲的妙齡少女。

  若不是自己-----

  唉罷了罷了。

  無論如何,給皇帝老爺帶綠皇冠這種事情,等同於老虎頭上拔毛,屬於在死亡邊緣瘋狂試探。

  刺激是刺激,但被抓了肯定死罪。

  僅僅這件事情,都夠他紀浪死上一百次。

  “證據都沒問題吧?”沈安再次確定。

  “沒問題。”兩人異口同聲。

  “那再辛苦你一趟。”沈安對沈棋吩咐道:“以義父的名義召集錦衣衛指揮使紀浪,說義父有大買賣交由他辦,讓他帶上所有信得過的同黨,來沈府一趟。”

  “沈府?”沈琴英氣的臉上有些擔憂,錦衣衛都是些心狠手辣,有武藝之人。

  “放心吧,義父心裏有數。”

  待沈棋離開,沈安吩咐王總管,讓後廚做些酒菜,順便-----放了些蒙汗藥。

  沈琴三人看得一臉錯愕。

  子時,深夜。

  紀浪和一眾手下,在沈棋帶領下,恭恭敬敬走入沈府。

  “沈公公!”每個人都低著頭,不敢直視沈安,畢竟沈公公惡名遠揚。

  “來來來,大家邊吃邊聊。”沈安滿臉笑容,笑得情深意切。

  “這一杯,我先敬紀老弟,紀老弟真是辛苦啊。”沈安舉著酒杯,眼中帶笑意,夾雜一絲妒意:“深知陛下日理萬機,親自為陛下排憂解難!”

  紀浪是個滿臉胡茬的大漢,聽到沈公公如此客氣,急忙抬起杯中酒,聲音粗狂:“多虧沈公公提拔,小的沒齒難忘。”

  今夜沈公公的行為舉止,讓他心有疑問,可他仍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畢竟反抗沈公公的人,都死了。

  沈琴立於身旁,提著酒壺給沈安斟滿,英氣十足又充滿吸引,讓一眾錦衣衛想看又不敢看。

  “這一杯,我敬諸位。”沈安又抬起酒杯,看向一眾錦衣衛:“各位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一群人誠惶誠恐的把酒喝光,一滴都不敢剩。

  酒宴在和暢的氛圍下進行,把酒言歡中雙方回顧了多年狼狽為奸的感情,並對美好未來做出了展望。

  之後,在美好的幻想中通通暈菜!

  沈安大手一揮:“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