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斯塔波，當城市衛兵穿著露出雙臂的皮甲、大家都穿著各種涼爽的服裝的時候，戴著尖頂帽，穿著嚴重妨礙行動的曳地長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巫師傳統裝束，確實是一種很棒的形象廣告。至於摩金夫人長袍專賣店出品的長袍和尖頂帽都有著類似空調一般控製身周溫度的魔法能力，哪怕沒有火龍血脈也不會覺得熱這一點，納威為什麽要告訴周圍這些麻瓜們。

  阿斯塔波到處都是紅磚。

  紅磚砌的地麵，紅磚砌的建築，紅磚砌的碼頭，紅磚砌成的金字塔。就象這座城的那句古老的傳言一樣：磚與血造就阿斯塔波，磚與血造就她的子民。

  但要讓納威來說，用紅磚不是問題，然則是不是應該在外麵弄個粉刷層什麽的？紅磚可不是黑色的青磚，使用時間一久，紅磚的表麵會風化，變成許多細微的紅色磚灰，一陣風過來，就能形成一片人工版的紅色砂塵暴。

  所以這個城中婦女都非常機靈地戴著麵紗，充當著過濾器。

  死要麵子的貴族都穿著托卡長袍，就是一片長長的布條，把它繞在身上，再用一隻手按住才能保護它不會鬆開掉下來。這種穿上後啥活都幹不了的服飾，正是這座城邦貴族的象征。

  而平民和奴隸，從來都是光著膀子的。反正他們還披著和魁爾斯人類似的披風，上麵還縫著銅盤，來象征他們的地位。不過再強的地位也抵擋不了火熱的天氣，因此在腰部以下，所有的人穿著涼鞋和亞麻製成的裙子，納威嚴重懷疑一個個都是真空上陣。

  女性戴著首飾來區別彼此，而男性就隻好靠發型。因此阿斯塔波的貴族都有著很很油膩的形狀古怪的發型，塗上去的油脂就是為了保證頭發的造型不會在中途散開。

  總之，這是一個很古怪的地方。

  這座城的奴隸主訓練的是精銳的專用於戰爭的奴隸，無垢者，因此他們得意地自稱為偉主。

  很快，阿斯塔波城的奴隸主們都知道了一個重要消息，龍之母為了反攻維斯特洛，來到了阿斯塔波城收購無垢者，數量巨大！

  作為本地最大的奴隸主之一，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得到了招待這種大主顧的機會。當然，還有三個其他奴隸主的代表也陪在一邊，他們保證過在今天這個場合，他們隻帶了眼睛和耳朵，沒有帶嘴巴。

  克拉茲尼家族的金字塔就在驕傲廣場的邊上。驕傲廣場的中央有個紅磚砌的噴泉，中央是一座青銅鑄的鷹身女妖像。就在女妖像的下麵，站著一排排戴著尖刺頭盔的士兵。

  他們排成十列，每列一百人，身形筆直像立軍姿，臉龐好似花崗岩雕刻，烈日之下沒有半分活潑的生氣，眼睛毫無情緒地直勾勾瞪著前方，對在金字塔最下一層的平台上，對他們比比劃劃的一行人毫不關注。

  “告訴維斯特洛婊子，讓她看銅像的下麵，”奴隸主克拉茲尼對充當翻譯的奴隸女孩抱怨道，“我賣肉，不賣鐵。那銅像可不賣。叫她看下麵的士兵，我敢打賭，就連這紫眼睛的、日落之地來的蠻子也能瞧出我這批貨有多麽出色。”

  奴隸主的高等瓦雷利亞語被吉斯特有的濃重喉音所扭曲，中間還夾雜著奴隸販子的黑話，哪怕讓納威再呆上幾年也聽不懂。不過很明顯，那個充當翻譯的奴隸女孩看上去連十歲都不到，有著一雙金色的眼睛，卻絕對是個語言學的天才，納威敢保證她起碼已經用了不同的五種語言和不同的人打過了招呼。

  她用一種流利的，和納威發音類似的，每一個音節都說得清清楚楚的維斯特洛語，或者說英語，向龍之母丹妮莉絲一群人翻譯道：“克拉茲尼善主大人問，這些無垢者士兵難道不是很傑出嗎？”

  “也許。”丹妮莉絲回答道，“我需要詳細了解他們的訓練情況。”

  “維斯特洛女人對他們很滿意，但沒有讚揚，以便壓價，”奴隸女孩把她的話翻譯過去告訴主人，“她想知道他們是如何被訓練的。”

  “天那，維斯特洛豬都這麽無知嗎？”他繼續抱怨道，“全世界都知道，無垢者在長矛、盾牌和短劍上的造詣無以倫比。講快點，奴隸，天氣太熱了。”

  是的，天氣很熱，在場完全沒有表現出來熱的隻有裹在密不透風的黑色巫師長袍中的納威（納威表示密不透風是所有空調都要求的環境），還有下麵那些無垢者了，也許還可以加上一個不焚者丹妮莉絲。

  反正那個奴隸主身上的汗已經多得足以浸透他的托卡長袍了。

  於是翻譯馬上開始講述無垢者的宣傳大片，沒錯，就是眾人皆知的科霍爾保護戰。

  有一個特莫卡奧帶領兩萬咆哮武士燒殺搶掠，橫掃他們路過的一切城市，直到他們來到了科霍爾城下。

  和以往一樣，輕騎兵的傑出代表，咆哮武士們一麵向科霍爾人的重騎兵射箭，一麵帶著他們溜圈。很快重騎兵就陷入了逃也不行，打也不行，停下更不行的境地。看著精疲力竭的重騎兵紛紛倒在咆哮武士的彎刀下麵，就連亮幟團和次子團兩大傭兵組織都急忙逃跑了。

  就在這個關鍵時候，從阿波斯塔訂購的三千無垢者軍團終於趕到戰場。他們就在城門前排好了陣形，多斯拉克的兩萬咆哮武士向著城門發起了十八次衝鋒，但始終未能擊潰無垢者軍團。

  最終兩萬咆哮武士戰死一萬兩千人，三千無垢者戰死二千四百人，最重要的是。特莫卡奧與他的兒子們、血盟衛們全部當場戰死。剩餘的咆哮武士一個接一個割斷自己的發辮，扔到四百幸存的無垢者勇士腳下。

  他們認輸了。

  這特麽也太扯了，麵對麵輕騎兵居然沒剛過步兵。對冷兵器戰鬥基本一無所知的納威忍不住用剛學會的多斯拉克語向身邊的那個血盟衛，叫什麽的來著吐槽了一句：“特莫卡奧是來送貨上門的嗎？”

  那個血盟衛很驚訝地看了看納威，見他沒有說不，於是就揮了揮手。等在廣場上，跟著龍之母來的十八個馬人跳下馬，從牽著的另外九匹馬的背上解下了搭在馬背上的大號皮袋。

  然後他們兩個一組，抬著皮袋走上了金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