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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後門進去的樓層裏，桑曉瑜坐在長椅上靜靜等待。

  整棟樓隻有兩層，說是醫院，其實就隻是一個大一點的診所，因為隻有走廊盡頭的一扇窗戶，所以顯得見不得光，她現在所做的事情也是一樣。

  從早上來時排隊等著，長椅上的人已經越來越少，除了她就隻剩下另外一個男人，身上穿著有些破，看起來年級也不大，沒太多文化的樣子。

  沒想到她竟然夜不歸宿！

  前天傍晚他去了外地，打她電話不是關機就是不接，第二天下午回來後，處理完醫院的事情，夜色降下來時，哪怕心裏麵因發現她吃緊急避孕藥、背著自己做措施的事情感到不痛快，他還是鬼使神差的開車去找了她。

  想到剛剛她躺在手術台上的模樣，他到現在還覺得怒火中燒，手背上青筋跳起，指骨節咯咯作響，煙卷已經被捏出了凹印。

  秦思年隔著距離，遠遠的磨牙，因為若是離得太近了，他怕自己很有可能會控製不住失手掐死她，“你知不知道，我如果再晚來一步，你他、媽的現在就已經沒了一個腎！”

  “桑曉瑜，你是不是上次掉湖裏腦袋真進水了？”

  醞釀著要怎樣開口時，他陰鷙的聲音率先響起。

  不過轉念一想，就很快猜到一定又是表妹蔣珊珊告訴他了，冰城開車到這裏最快也要兩個小時，這麽快能找到她並及時出現阻止她手術，想必他在高速上一定把車給開飛了！

  桑曉瑜雙手交握，想要問他怎麽會跑來這裏。

  將她放下以後，秦思年就轉身大步走到了門口，側身立在那，幾乎擋住了門口所有的光，手裏點燃了根煙夾著，有些發狠的抽了兩口，隔著煙霧一瞬不瞬的瞪著她，裏麵的涼意不比剛剛麵對男醫生和護士時的少。

  磨蹭了許久終於穿好了，桑曉瑜抬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挺拔身影。

  雖然剛剛已經在打麻藥了，但隻推進去了二分之一，藥效還沒有完全上來，她除了下半身有些使不上力氣以外，其餘都還好，穿衣服還是可以的，隻是動作會很緩慢。

  “……我自己能穿！”桑曉瑜搖了搖頭，伸手接過了衣服。

  “你想讓我幫你穿？”秦思年陰測測的問。

  桑曉瑜咬唇，怔忪的看著他。

  大步走出了房間後，秦思年見她身上穿著單薄的手術服，兩隻腳還露在外麵蜷縮著，他踢開了隔壁一間空病房，將手裏剛剛撿起的衣服丟給她，“！”

  男醫生和護士原本還想試圖上前阻攔的，但觸及到他如匕首一樣寒涼的眼神，嚇得遲疑的互相看了看對方，誰也不敢上前。

  秦思年直接俯身，將她從手術台上抱起，“跟我走！”

  一時間，室內氣氛緊繃到了極點。

  男醫生被他殺氣騰騰的語氣給威懾到，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那眼神就好像若是他敢摘掉桑曉瑜一顆腎的話，他就會摘掉自己的兩顆腎！

  “你敢給她做手術試試！”秦思年麵沉如水，冷聲道。

  男醫生回過神來，頓時上前大聲警告，“你誰啊，你做什麽，你怎麽進來的，這裏是手術室知不知道！趕緊出去，我們這正要做手術呢！”

  “給我閉嘴！”秦思年沉喝。

  看清楚那雙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她不敢置信的喃喃，“禽獸……”

  桑曉瑜也在這陣嘈雜裏睜開眼睛望過去，隻見一道挺拔的身影破門而出，穿著炭灰色的休閑裝，倒三角的身材，肩寬腿長的，棱角分明的五官逆著手術燈，眉眼間一片肅殺的氣息。

  畢竟這屬於黑市場交易，基本上除了買腎者，其餘都是自己人，不可能有人硬闖。

  手術的門竟然被人從外麵給砸開了，醫生和旁邊的護士都被嚇到了，神色慌亂。

  麻藥才推進去一半時，傳來一聲震天響。

  “砰——”

  針頭刺入皮肉，有冰涼的液體進入身體裏，她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桑曉瑜張了張嘴，還想要開口，感覺腰部頓疼。

  “當然不可以了！你不是都簽合同了，這手術都馬上開始了，早做完你也能早拿錢！小姐，你不用擔心，沒了個腎人還能活得好好的！”似乎是怕她會反悔一樣，男醫生迅速戴上手套，吩咐護士說，“後麵還有人等著呢，趕緊的，給她把麻醉打上！”

  躺在簡陋的手術台上，燈光直射下來，桑曉瑜睫毛顫動，她有些怯的出聲，“醫生，是不是不可以反悔了？”

  門口那位男醫生已經開始不耐煩，她連忙將手機塞回兜裏快步過去。

  其實哪怕前天夜裏接電話的是他，桑曉瑜恐怕張不開嘴要錢，他們的婚姻是建立在什麽樣的基礎上她最清楚，協議婚姻是雙方都能得到利益，她也有自尊心，不想牽扯到金錢在裏麵。

  內心掙紮了兩秒後，最終還是掛斷了沒有接。

  她咬唇看著屏幕上顯示的“禽獸”兩個字。

  兜裏的手機這時忽然響起，桑曉瑜呼吸都不自覺跟著顫了下。

  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挪著腳步往房間走，可能是對接下來的事情感到緊張和恐懼，她都能感覺到從小腿到腳趾頭在一點點的僵硬。

  桑曉瑜咬牙，“知道了！”

  “嗯，換衣服，馬上手術！”男醫生快速說著。

  “現在嗎？”桑曉瑜遲疑的站起來。

  突然推開了一扇門，裏麵走出個穿白大褂的男醫生，看起來卻沒有半點醫生的模樣，戴著口罩，拿著手裏的單子指著她說，“下一個！”

  桑曉瑜膝蓋上的手攥緊，她心裏怎麽可能不害怕。

  像是傻子一樣整整等了一晚上，卻始終沒見她回來。

  甩上門剛坐進車裏，就接到了她表妹打來的電話，線路裏慌慌張張的說她要去賣腎，掛了電話，他幾乎將油門轟到了底，直接最大馬力駛在高速公路上，中途連根煙都不敢抽，好在還來得及！

  桑曉瑜肩膀縮了縮，她還是第一次聽見他這麽直白的爆粗。<script>LdgRead();</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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