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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姨拉著她的手，十分愧疚的看著她，“小魚，小姨知道你工作不容易，賺的也不多，可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也不會打電話讓你回來！家裏能湊的錢我都湊了，也都拿出去了，親戚中也有涉及到的，更不可能借錢了，你看看管你朋友或者同事問一問，能借多少是多少吧！”

  “我會努力想辦法的！”桑曉瑜緊緊回握住，咬唇說，“小姨，小姨夫，你們別著急上火，咱們一家人在一起總會有辦法的！”

  窗外夜色更深，房子裏被低氣壓籠罩著。

  “我先走了！”桑曉瑜笑了笑，往出深吐了一口氣。

  “姐……”蔣珊珊聽得更加緊張。

  雖然對這方麵沒有任何的經驗，但一般手術完都沒辦法輕易活動，至少當天是回不來，要在病床上躺著的。

  昨天她出去抽了血化驗配型，沒想到晚上的時候就來消息說配型成功了，而且對方願意出比市場價格高出一倍的金額，隻要求一點要立刻。

  桑曉瑜拍了拍表妹的手，囑咐著說，“珊珊，我估計我今晚夠嗆能回來了，到時小姨和小姨夫那你先幫我隨便找個借口敷衍過去，估計他們這會兒正犯愁著也不會多問，等拿到錢後我會給你打電話！”

  蔣珊珊不放心的追出了門外，“姐，你還真的要去啊？”

  第二天早上，桑曉瑜穿戴整齊的出門。

  小姨和小姨夫都為了接下來的日子愁眉苦臉著，倒是也沒有注意到她們兩個孩子在密謀著什麽。

  她中午沒有吃飯，一直到快傍晚的時候才從外麵回來。

  緊握起手心，阻止了表妹伸手拿廣告的動作，看到她右腿上的石膏都還沒有拆，桑曉瑜咬了咬牙說，“你才剛剛念大一，年紀還小，這種事情就算要去的話也是我去！”

  她回頭望了眼門板，想到對麵臥室裏的兩個長輩，心裏就一陣陣難受，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失去父母了，被小姨和小姨夫把她帶回家視若己出的撫養長大，除了親情也有恩情在。

  若是平常的話，桑曉瑜非得把表妹罵個狗血淋頭，可如今……

  蔣珊珊開始遊說她，“姐，你就讓我打電話問問吧，我想談個高價！人身體裏不是有兩個腎呢麽，我都已經上網查過了，如果腎髒都健康的話，捐出去一個是沒有關係的，對身體不會有什麽影響，因為有一個腎也能夠維持一個人腎髒排泄和分泌功能，充其量會影響些抵抗力，人會變得虛弱一點，但隻要以後特別小心，增強體質就好了！”

  “……”桑曉瑜沉默了。

  “我當然知道這不合法，可是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啊！”蔣珊珊扁嘴，眼圈一瞬就紅了，“姐，你不知道，他們這些人每天都來催著爸他還錢，你沒回來的時候，媽都被氣暈過去一次了，要是再不解決的話，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桑曉瑜聽得氣不打一處來，瞪眼罵她，“問什麽問，你不知道非法倒賣是會被抓起來的嗎，大學你都白念了？”

  蔣珊珊低頭交錯著手，“我聽同學說賣腎能換錢，這上麵寫著高價，我就琢磨著想打電話問問！”

  “珊珊，你這是要幹嘛？你撕這種小廣告做什麽！”桑曉瑜拿著廣告質問道。

  “姐，你小點聲，別被爸媽聽見！”蔣珊珊連忙將門給繁瑣上。

  桑曉瑜低呼出聲，“賣腎？”

  東西不是別的，隻是樓道或者街頭巷尾經常看到的那種廣告小貼紙，當她打開看清楚上麵的文字時，頓時睜大了眼睛，高價求購健康腎源？

  從表妹的手心裏，桑曉瑜將東西搶過來。

  “珊珊，你手裏拿著是什麽？”她皺眉問，見表妹不吭聲，眼神心虛的閃爍著，她不禁上前，“給我看看！”

  桑曉瑜深色疑惑，覺得表妹的行為很反常，擦了手跟在了後麵，門被推開時，表妹迅速將雙手背在身後，像是在藏什麽東西。

  “沒幹什麽啊！”蔣珊珊臉上神情很不自然，悶頭就往臥室裏鑽。

  “珊珊，你幹什麽去了？”她不禁問。

  桑曉瑜去洗手間裏用涼水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聽到玄關處傳來聲響，抬頭剛好看到表妹正扶著牆一瘸一拐的蹦跳著進來。

  秦思年其實某種程度上也不是多有耐心的人，像是現在，在她連續掛斷兩次以後，就沒有第三次了。

  咬了咬牙，她直接給掛斷了，緊接著打來，她再次掛斷。

  手機放下沒多久，忽然響起來，屏幕上麵顯示著“禽獸”兩個字，桑曉瑜幾乎瞬間指尖就碰向綠色的接聽鍵，隻是想到昨晚的女聲後，又收了回來。

  可即使這樣，也隻是杯水車薪，更何況欠人的也總歸是要還的。

  她跟總編提了家裏的難處，好說歹說總算是預支出來了三個月的工資，又分別找了朋友，甚至把大學同學能聯係上的全都聯係了一遍，勉強湊夠了十萬塊。

  桑曉瑜吃過早飯後就始終沒閑著，手機都快打沒電了。

  以往溫馨的家被蒙上了陰影，這件事情鬧的，他們已經沒辦法去上班，隻能躲在家裏，連門都不敢出，隔著防盜門都能聽到走廊裏鄰居們傳來的議論聲。

  早飯桑曉瑜煮了麵，除了她和表妹勉強吃了點以外，兩位長輩都沒有胃口，幾乎沒動就放下了筷子。

  “報警有什麽用，這是民事糾紛，警察來了也隻是勸說，哪裏能管得住！”小姨無奈的歎氣，起身將地上的墊子撿起來，又搖了搖頭，“算了，不收拾了，他們晚上還得來鬧！”

  蔣珊珊一瘸一拐的跑過去，生氣的直跺那隻沒受傷的腳，“真是的，還有沒有王法了，又不是咱們卷的錢，他們要是再來就報警！”

  “爸，你沒事吧？”

  旁邊的表妹和她一樣，惺忪著眼睛，匆匆套上衣服兩人跑出臥室，就看到昨晚剛剛收拾過的客廳裏又是一片狼藉，大門敞開著，好幾個中年男女罵罵咧咧的剛走，最後還有人站在門口氣呼呼的揚拳頭，“老蔣，我們不要利息，把本金還給我們！如果再不把錢給拿回來，我就真要你好看了！”

  隔天一大早上，輾轉到淩晨剛睡著的桑曉瑜就被嘈雜聲驚醒了。

  桑曉瑜咬住嘴角，黑暗裏低聲說，“我們自己想辦法解決！”

  “姐，姐夫不管嗎？”蔣珊珊在旁邊緊張的詢問。

  隨即關機塞在了枕頭下麵，閉上眼睛逼迫自己入眠。

  嗓子頓時抽緊，桑曉瑜想到傍晚時在醫院裏看到的畫麵，她幾乎能斷定女聲就是和他一起坐轎跑離開的人，像是躲瘟疫一樣，迅速就將手機給掛斷了。

  線路裏女聲很善解人意的回，“他在洗澡呢，你哪位，有什麽事嗎，我可以幫你轉告！”

  桑曉瑜一怔，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麵顯示的號碼沒錯，她抿嘴，“我找秦思年！”

  響起的卻不是低沉的男音，而是一道女聲。

  “你找誰？”

  線路接通後，桑曉瑜尷尬的出聲，“喂，禽獸……”

  躊躇了許久，她還是從枕頭下麵摸出了手機。

  可她有些難以啟齒，畢竟是涉及到了金錢，更何況兩個人又是協議的婚姻，這樣讓他無條件的拿出來這樣一大筆錢，似乎有些過分……

  剛剛在腦袋裏想過那麽多個可能，都逐一被否決，她其實就已經想到了他，似乎突然發現，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下意識想到能依靠的人隻有他一個。

  桑曉瑜抿起嘴角。

  秦思年……

  一旁同樣沒有睡著的蔣珊珊，猶豫的開口，“姐，？”

  桑曉瑜不由歎了口氣。

  同事郝燕的話更不可能了，還有個白血病的女兒在住院，而且最近還被撫養權的官司弄得焦頭爛額，剩下的隻有另外一個閨蜜李相思，可對方在國外經常都是偏遠的地方，大多數都聯係不上，更何況，遠水解不了近渴。

  至於身旁的朋友，閨蜜林宛白已經和霍總再次分手，而且這次不同於上次，兩個人似乎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小白已經有離開冰城的打算了，這種情況下她怎麽可能開得了口。

  沒和池東分手之前，她所有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全都給了他，上個月剛轉正，但電視台這種地方都是死工資不高，如今她卡裏的餘額又少的可憐。

  其實那會兒她隻是安撫兩位長輩，自己哪裏有什麽辦法呢！

  翻了個身，哪怕困意來襲她也根本睡不著。

  淩亂的家具全都各歸各位，桑曉瑜和小姨收拾到了快半夜，才終於各自回房間躺下，沒有心情衝澡，就隻是簡單洗漱了下。

  沒有再多說，她就轉身往樓下快步走了。

  蔣珊珊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越想越覺得心裏不踏實，有些後悔昨天自己的衝動，原本是自己想這樣做的，沒想到最後反而表姐去了……

  防盜門關上，蔣珊珊思前想後，看向對著窗外沉默犯愁的父母，她扶著牆快步跳回了臥室，猶豫了兩三秒，她還是掏出手機偷偷撥了電話，“姐夫！”<script>LdgRead();</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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