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驚聞秘密一

  全場靜默有十幾分鍾後，人群中發出一聲怒吼：‘‘不公、不公，喪心病狂，大大的科舉弊案，竟然敢錄取十三歲的孩童做鄉試解元，我等不服，我等要控訴。’’宣讀中榜名單的官員似乎早有準備，預料到落榜生員們要鳴不平似得，用力朝後一揮手，口中大聲叫道：‘‘主考大人早就料到你們會鬧事鳴不平，已經下發命令，來人，張貼鄉試前五名五經魁們的試卷，讓他們見識一下五經魁們的學識，以正科考的公正無私。’’

  衙役們迅速驅散人群，再貼壁上將前五名的三場試卷一一貼出，讓士子們首先選出代表觀看評判優劣，過了一會兒後，幾位公推出來的幾名生員代表，滿臉羞愧不堪的返回看榜處，有一位年紀老邁白發蒼蒼的老秀才，滿臉淚痕的當先說道：‘‘諸位年兄不要再吵鬧了，快點去瞻覽下五位經魁的絕世文章，特別是解元的文章，興許下一屆鄉試能用得上，我今天才知道什麽叫少年聰慧？世上真的有奇才大智慧者，學識不能以年齡大小而分高低，反正老朽是口服心服再無異議，諸位年兄們請速去觀看，回來後再做出自己的決斷。’’

  既然公推出來的幾位代表都心服口服，一個個拱手認輸甘拜下風，剩餘的眾位生員也不再喧鬧不公，按照順序依次觀看完五經魁的試卷，再也沒有人敢出口，道聲‘不服’；那位宣讀中榜名單的官員長歎一聲：‘‘多虧王閣老早有準備，才不至於鬧出科考弊案的大禍，我想以後京城春闈也會張貼試卷，以示考場的公正無私。解子厚能以每場張貼試卷，而名揚各處考場，想必以後必成為一段佳話留傳後世。’’

  石勇解珍二人也不管報喜的差役們，他們一溜煙地跑出人群，朝著西安府城外跑去，解淳三個人在城外已經駐留許多天，怎麽連放榜的日子也不回來看榜，解珍咬牙切齒的發誓，要好好教育解寶叔侄兩個。

  其實解珍二人冤枉解淳三人了，他們三人一大早就來到城門前等待進城，不料在城門口被一群強壯的漢子，伸手攔住去路，一名大漢從人群中走出來，客氣地向解淳行禮詢問：‘‘這位生員可是宜川縣的解淳解子厚相公嗎？’’

  解淳雖然有些意外驚訝，但思及自己並沒有做出違法亂紀之事，心中自然沒有任何恐懼，於是不卑不吭的回應道：‘‘學生正是解淳解子厚，不知道諸位找我有什麽事情？我們以前也沒有見過麵，可謂素不相識，兩者之間並無任何交集，你們怎麽會有事找我詢問？’’那大漢走近解淳身邊，小聲的向他解釋來意：‘‘我們是天子親軍錦衣衛，這是我的銘牌，錦衣衛指揮使牟斌牟大人有請解案首一會，有要事相商。’’

  解淳眉頭緊緊皺了一下，呆愣了一陣後，才反問道：‘‘我們都是鄉下良民農家子弟，怎地驚動天子親軍錦衣衛，又怎地竟勞動牟指揮使大駕光臨，何況還說有要事相商？’’

  那大漢神色複雜的望了解淳一眼，神色間竟好像有些忌憚，不過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好聲勸說解淳：‘‘解案首暫請放心跟隨而去，此地非談話之所在，還請移步到舍下客棧，請你多加放心，沒有什麽大事情，不然錦衣衛可從來沒有如此對人客氣過？請各位跟好，免得出現誤會，招致不好的誤解。’’

  解淳無可奈何之下，隻有帶著解寶解和一起來到城中一處別院內，院子裏外明顯戒備森嚴，解淳三人進去倒沒有搜查身體，明顯是早已探知他們沒有攜帶武器，看來錦衣衛不是今天剛盯上他們，對他們的一切行動了如指掌。

  不久後一位四十餘歲的中年大漢，來到解淳三人的麵前，此人身材高大魁梧，鼻直口方、細長眼睛，麵像威嚴但帶有一絲冷厲之色，看樣子是久居高官要職的朝廷要員，那人微一揮手，自有人把解寶叔侄兩個請到一邊，神色間並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

  解淳見了才慢慢放鬆下來，雖然明知自己並沒有犯過任何過錯，但錦衣衛天子親軍的名頭，還是震懾住他，錦衣衛是明朝皇帝的爪牙，被後世人們紛紛傳揚的特務組織，對待朝廷大員們都不加聲色，按照規矩辦事，就憑他現在的功名，別說保護解寶叔侄二人，連他都是自身難保，他見錦衣衛對待他恭瑾有禮，雖然不了解其中的奧秘，但也慢慢放鬆下來，暗中思謀著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人倒是和藹可親，麵帶笑容的安撫解淳：‘‘勞煩解案首來此處密談，是有事情想詢問解案首，你不必害怕驚慌，有什麽便說什麽，不會有人傷害到你。’’略微停頓一下後，那人又接著說道：‘‘我就是錦衣衛天子親軍指揮使牟斌，這次是護衛王鏊大人主辦鄉試而來，隻因有些事情想向解案首問詢證實。’’

  解淳此時已經穩定住心神，向牟斌施禮回答：‘‘事無不可與人言，淳自問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請指揮使按例詢問，淳一定有問必答絕不隱瞞。’’

  ‘‘聽說你去過‘迷魂穀’中，並在此穀內逗留過一段時間，中間可有異事發生？你從那裏拿取過三種果子，當時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嗎？’’

  聽見牟斌詢問‘迷魂穀’一事，解淳完全放下心來，便一五一十將他祭拜恩師陵墓，被老狼追到‘迷魂穀’內之事，詳細的解說一遍，當然隱瞞了他穿越重生的真相，又將後來遇到張誠一事和盤托出，連他會醫術之事都沒有隱瞞，隻是推說是跟隨恩師學習後，自己胡亂琢磨出來的偏方，雖然有些不真實可信，但看樣子牟斌還是相信他的謊言，並沒有追問此等小事。

  等解淳說完又沉悶一陣後，牟斌突然驚異的追問解淳：‘‘子厚，你在迷魂穀內住了五天四夜，又與張誠居住了一晚，期間可有發現毒蟲猛獸嗎？還有別的奇異之處嗎？’’

  解淳沒有防備到他會突然有此疑問，略帶驚訝的反問道：‘‘大人的屬下去過迷魂穀嗎？那裏哪有什麽猛獸毒蟲？張誠表兄也不過是被蛇咬了一口，但它的毒性不大，我給表兄放血後敷上藥物，第二天就好了許多，大人聽說過被毒蛇咬過，兩天後就痊愈的患者嗎？表兄隻是害怕自己死後，無人替他照顧我家姑姑，性急之下才出現的幻覺臆想。就說傳說中的‘迷魂穀’，我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都能完好無恙的從穀中走出來，又算得上是什麽‘迷魂穀’，村夫愚民之人口傳誤導之下，才使得‘迷魂穀’讓人聞之卻步，猛獸毒蟲根本就不存在。’’

  牟斌的臉色通紅，臉頰明顯抽搐了幾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反駁解淳：‘‘是這樣嗎？我手下的一個總旗官，率領五十個手下進入迷魂穀內，結果死傷三十餘人，隻帶回來了這個東西。’’他從口袋中抓了一把，然後攤開手掌，露出幾十顆金黃色的玉米粒。

  解淳這次是真的大驚失色，語氣有些慌亂地追問牟斌：‘‘牟指揮使，裏麵有什麽猛獸毒蟲？我上次進穀怎麽沒有遇到？隻有那老狼病死在大樹下，後來被我和張誠表兄給分吃掉，狼皮賣於劉易掌櫃，這些都是能夠查訪到的事情，若有猛獸在穀中，指揮使看我的身子骨，能夠從猛獸的爪下逃脫掉嗎？指揮使不會是和我開玩笑吧？’’

  牟斌也是一臉驚訝之色，許久之後才長長歎息一聲：‘‘據回來的十餘人說，穀內不但有狗熊，還有毒蛇毒蟲，甚至還有幾隻雲豹，這些顆粒是從地上撿來的，因為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之外，才一下子損失掉錦衣衛三十幾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