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唐婉奮力抵抗，向竹依舊扯開了她的衣服，在她鎖骨上留下咬痕，他根本不是在吻她，就是在咬她，像是要把她啃幹淨。

  這很可怕，說不定他一個控製不住，就會失手將她殺了……

  唐婉不斷想著辦法，最終卻都無果，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向竹突然安靜下來。

  “……不。”向竹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摔在她身上，隻是喃喃自語的說出這一個字。

  唐婉身體一僵，隨後淚奪眶而出。

  她什麽也沒有做，是向竹自己戰勝了情緒。

  向竹昏迷了整整一天，唐婉一直守在他床邊照顧他，他的傷口好的很快，她卻沒有那麽好運氣，看起來像是一個被家暴了的女人。

  眼看著這天又沉下去，唐婉打算起身離開他的臥室去休息。

  剛準備動作，卻見男人身體動了動。

  “向竹？”她出聲。

  男人緩緩張開眼睛，他的眼睛清亮透徹，帶著水霧，“對不起。”

  他清醒過來，自然知道在瘋狂之下做了什麽，雖然記不太清楚，但是他知道，他把她當成食物，想要撕咬她，想要將她撕碎。

  “沒事了，我帶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吧？”唐婉俯身碰他的額頭，有點燙，但不是發燒的那種。

  “疼不疼啊？”向竹看她的唇角，沒忍住眼淚，“很疼吧，我一直想要保護你，結果，我就是一個瘋子。”

  “沒事。”唐婉衝他搖頭，“我會當這事沒發生過，你……”

  向竹突然豎起身子，將她緊緊抱在懷裏，“我一直在想，如果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我們的第一次一定要安排在一個浪漫的地方，有花有海，還要有漂亮的霓虹燈。”

  “向竹……”

  “我想保護你，想給你最好的一切，可是，唐婉，我不配。”他像個孩子嗚咽，“我連身份證明都沒有，他說我是在路邊撿來的怎麽可能有身份證明，他說我就是個賠錢的東西。”

  唐婉輕輕拍打他的背脊，“都會過去的。”

  “唐婉，你去住酒店好不好？你帶著小花離開我好不好？”向竹舍不得她，卻不得不割舍她。

  他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麽事來，更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

  今天他醒的巧，是深夜。

  透過朦朧的月光，才能勉強看到她臉上的傷，可如果是白天呢？他會清晰的看到自己對她的暴行，他會直麵他曾經有過想要毀滅她所有美好的想法。

  “你這種樣子，我怎麽放心得下？”唐婉撫摸他的臉頰，看他哭的模樣隻覺心如刀割。

  他越是脆弱不堪，她越是想到這些日子裏，都是他照顧她的。

  她做飯，他就洗碗，她說要幫他洗衣服，結果他一人偷偷把衣服都解決了，她不好意思在他家白吃白住，他卻默默的告訴她，沒關係，他家就是她家。

  兩人間向來隻差那一點點曖昧，隻差那一點點心疼，隻差一個瘋狂的念頭。

  她本來沒有念頭，可是看到他這樣，內心母性泛濫，隻覺得他可憐，想要擁抱他，幫他撫平傷口。

  哪怕與愛沒有關係。

  “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唐婉，我也不確定我再接一個電話，會不會繼續這個樣子。”向竹輕輕抓住她的手，看到她手指上都是傷口，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殺了。

  他怎麽能傷害她，明明那麽想保護她。

  “沒事，不疼。”唐婉摸了摸他的頭，“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我也去休息了。”

  她說著掙脫開想先回房間冷靜一下。

  還未走兩步，他從身後貼來，他的唇落在她耳廓上，“唐婉。”

  他聲音柔柔的，帶著試探。

  “嗯？”她回應他。

  “我不知道。”他喃喃自語般的說。

  他不知道是否真的舍得她。

  還好她沒有立刻就答應。

  唐婉歎了口氣，轉身拍了拍他的頭，“你去睡覺，我守著你，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向竹搖頭，他抓著她的手，將她安排在他旁邊，然後才心滿意足的鑽進被窩裏，他像是大男孩抱玩具熊一樣將她抱住，將頭深深埋進她胸口。

  他笑著問她，“我這算不算吃豆腐。”

  “一邊說要我離開你，一邊又是這樣，你還真是善變。”唐婉並沒有推開他，盡管她覺得有些不自在。

  “是你自己不走的。”向竹狡辯。

  “是啊，是我自己不走的。”

  他沒有深究她話裏的意思，或者說，他不敢深究。

  向竹抱著她，覺得非常有安全感，躺著躺著就睡著了，唐婉看著懷裏的男人，心竟跳得越來越厲害，向竹其實很好看，特別是他的睫毛長的跟洋娃娃一樣。

  如果漫畫中的男主要出現在現實裏的話，那一定有一雙向竹的眼睛。

  唐婉伸手輕輕觸碰他的眼睛，輕笑。

  大概是已經見過了他脆弱和瘋狂的樣子，她反而安心了，覺得再糟也不過如此，他變得讓她可以接受。

  難道她是斯德哥爾摩嗎？

  被他傷害，反而還對他起了興趣。

  人的感情真是好奇怪。

  ……

  翌日，清晨。

  向竹睜開眼就看到唐婉，他還來不及覺得幸福，一種巨大的愧疚感就席卷全身。

  她的唇、暴露在外的肌膚沒有一處是好的，床頭上有一件破破爛爛的外衣，看樣子是被人撕爛的，應該也是他撕爛的，她並沒有來得及扔掉。

  他心疼的俯身，輕輕吻她的眼睛，“對不起。”

  唐婉掙紮了一下，伸手拍他，向竹輕笑，不再打擾她的美夢。

  也不知過了多久，唐婉睜開眼睛時，向竹還在看她，雖說這畫麵挺浪漫，但任何一個人醒來睜開眼睛，看到一個人雙目灼灼的盯著自己，心裏恐怕都會發毛。

  “你幹嘛一直看著我？”她錯開跟他的視線。

  “唐婉，你跟我睡一張床了，我要對你負責。”向竹卻捧住她的臉，不準她亂動。

  唐婉伸手就在他頭上狠狠打了一下，“沒大沒小的。”

  向竹握住她的手，望著她，“可以嗎？”

  她一愣。

  他緩緩俯下身，要吻她。

  唐婉並沒有躲開，向竹隻是碰了下她的唇，很快就褪開，他瘋狂眨動著雙眼，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扇動，他喜上眉梢，咬著唇既害羞又高興，想要緊抱住她，又極力克製。

  少年情竇初開的模樣，大概就如此吧。

  唐婉失笑，主動湊上去吻他，然後在他唇上狠狠一咬。

  她聲音軟軟懶懶的，“我們扯平了。”

  “唐婉，我會盡量不讓你後悔留在我身邊，我會努力好好愛你，讓你喜歡我。”向竹覺得自己像隻狗，因為此刻他要是有尾巴的話，一定會不顧一切瘋狂晃動。

  “不用了。”

  向竹的熱情被打擊到，笑容也僵在嘴角，他有些失落，“對不起啊，是我太得意忘形了，我以為……”

  “我喜歡你。”

  唐婉直截了當給出答案。

  她說，她喜歡他。

  向竹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

  太不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