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龍從醫院裏逃出去了？”

  醫院的負責人小蔣忍不住的反問了一句。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他值班，然後來了一幫警察，警察說王海龍逃了。雖然，這裏是精神病醫院，但是院裏對病人的看護還是很嚴格的，特別像王海龍這樣，具有精神病犯罪史的人，根本就是罪犯的待遇。

  “今天，我們執行任務的時候，有一個人打電話，聲稱自己是王海龍。”

  老孫不喜歡小蔣這種態度，自以為是。一個破醫院，說的高大上，把自己當監獄嗎？又沒有高牆，又沒有電網，像王海龍這樣的人，有身體又有腦子，跑了奇怪嗎？能禁錮住那才叫奇怪呢。

  “聲稱王海龍就是王海龍啊，我們這……”

  小蔣還在辯解，老孫回頭看了一眼王濤，王濤親自跟著來的，臉色難看的，他沒有說話，避嫌。

  老孫知道王濤急，這個負責人又拿著雞毛當令箭，自以為是，說人不可能跑，還說晚上不是見親屬的時間。

  “配合一下，我們要見王海龍。”

  小蔣不高興了，臉往下一耷拉：“嚇唬誰呢？你們警察就敢嚇唬人啊，我告訴你，我上麵也有人，別那個雞毛當令箭，你們警察有權利，我們院裏也有規定。”

  其木格還在王濤後麵，本來她就是跟著來的，什麽也沒多說。這個小蔣軟硬不吃，王濤回頭看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繞開王強走上前去，和老孫說：“組長讓我來。”

  “我現在是中隊長，升職了。”老孫強調著。

  “好吧，孫隊，讓一下！”

  小蔣不屑的看著老孫，邋遢的樣子，還中隊長呢？就是，早讓美女說，不就什麽都好說話了。於是，小蔣看著其木格走過來，正想著怎麽和美女溫柔一點。

  哢嚓……啪……

  其木格直接扭著小蔣的胳膊，就把小蔣的臉，給按在桌子上了。

  “哎，哎……這是要幹啥啊，你們警察無法無天了，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老百姓，我還告訴你，我上麵有人，我……哎，哎呦，疼，疼……”

  被按住了，嘴還不停，其木格的手上用力又多一點了。

  “陳曉偉你應該聽說過吧，他被逼跳樓，已經立案偵查。我們在抓捕的過程中，王海龍出現並有幹擾警察行動的行為。若是王海龍逃脫，那他就是殺人同謀的嫌疑，現在我們來找他，你又不讓見，行吧，你現在也有殺人犯同謀的嫌疑，你會被帶回去問話，最起碼囚禁你四十八小時。”

  “我找人弄死你們，就你們幾個破警察。”

  哢嚓，其木格拿出手銬就給戴上了。

  小蔣雖然蠻橫，但也是個普通人，剛才嘴還硬呢，被戴上手銬，一下就慌了：“我也沒說不讓你們見王海龍啊，你們別來真的啊……”

  老孫看著這個小蔣服軟的樣子，唱著白臉說：“我聽說，這囚禁四十八小時，是記錄在檔案當中的，這醫院和咱刑警隊都一樣，是事業口，檔案有汙點，估計這小子以後當官難啊，要不……”

  “對，對，大哥說的對，咱有話好說好商量。”

  “帶我們去見王海龍，現在就去！”

  “行，行，行！”

  其木格這才把手給鬆開了。

  來到王海龍關押的地方，王海龍雙手環胸，手被綁著。王濤看著，心裏發酸，他忍不住喊了一聲：“大龍！”

  這個王海龍抬起頭，帶著口罩嗯嗯兩聲。

  老孫走過去，把王海龍的口罩給摘了，王海龍的表情有些沮喪，特別是看到王濤，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了。老孫也是看著王海龍長大的人，心裏也跟著酸了。

  王濤深深的探出一口氣，這才認真的問：“大龍，你今天有出去過嗎？”

  “出去？”王海龍苦笑，他低頭看著自己，認真的問王濤：“爸，你覺得我這樣，能出的去嗎？”

  小蔣在旁邊用添油加醋的勁兒說：“喲，你是他爸啊？”

  其木格把眼睛一瞪，小蔣不敢用這種口氣說話了，不過嘴也沒閑著：“像王海龍這樣的重症患者，有傷害傾向的，都會限製自由，有二十四小時監控。他能不能出去，看監控啊！”

  “去看監控！”

  幾個人跟著小蔣離開，隻有王濤回頭看了一眼王海龍，王海龍嘴角上翹，笑了：“爸，看你的樣子，你最近又沒睡好，睡覺是一種習慣，你得多睡，才能越睡越香。”

  王濤想說幾句安慰王海龍的話，最後還是忍住了，他歎氣，轉身離去。

  看見王濤的樣子，王海龍心中也是一片苦澀，他看見眾人都走了，王海龍把口罩戴上，又恢複成原來那個樣子，沮喪的眼神，頹廢的身軀，然後半癱半靠的倚在硬邦邦的床上。

  ……

  從視頻上看，王海龍從來沒有出去過，他吃過飯之後，就一直依靠在那裏。

  王海龍確認之後，歎了一口氣。有的時候，他還希望王海龍會跑，最起碼別像現在這樣，活著跟死了沒有什麽區別。

  其木格也看到視頻了，覺得沒有什麽查的目的了，她轉身就走。

  小蔣看見其木格走了，還有點不樂意，大聲的說：“怎麽的，這就走了，剛才不還對我用強的嗎？現在連個對不起也不說，你幾個意思啊？”

  老孫樂了，依舊唱著白臉，他摟著小蔣的肩膀，小聲的說：“嘿，小聲點，你知道她是誰嗎？”

  “咋的，她是你們局長的女兒。”

  “局長的女兒，她也不敢這麽囂張啊，你知道陳曉偉吧。”

  “廢話，滿城誰不知道陳曉偉啊。”

  “她是陳曉偉的發小，陳曉偉一年幫她平事兒的錢，夠你一輩子掙的了。”

  小蔣目瞪口呆……

  “陳曉偉整個人，你要是有人應該聽說過，他就事論事，這件事肯定給你賠禮道歉，但你其他的事，保不齊就被他挖出來，到時候身敗名裂，都是老天對你的恩賜。”

  小蔣真的慌了：“陳曉偉不是跳樓了嗎？新聞上都說了。”

  “大難不死，醒過來了，你要不要試試和他幹一次。”

  小蔣笑容都看上去很迷人了：“孫隊，我哪有那能耐？”

  “你不是有人嗎？”

  “都是浮雲，都是浮雲。”

  兩人在旁邊插科打諢，王海龍一直盯著那個不動的視頻看，皺著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