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一說了一句山下有人說話，就站到懸崖邊上了，俯身往下看。老侯就坐在趙一的後麵，他的拐棍往前一杵，就能把趙一弄下懸崖。不過，老侯沒有那麽做，他反到看得心驚肉跳，提醒著：“趙一啊，你小心點，那多危險，往裏走點。”

  趙一還是俯身往下看，嘴裏說：“爺爺，有個人功夫俊俏，從懸崖下爬上來了。”

  老侯不知道這又是什麽變故，隻是順其自然，樂嗬嗬的說：“這樣的人不多，就算換到以前，也不多。不過，我認識一個。但是，他現在估計爬不了了。”

  趙一被爬懸崖峭壁的爺爺吸引了，目不轉睛的看著，嘴上問著：“為啥爬不了？”

  “他和我一樣都七老八十了。”

  “下麵這個人也是一個老者。”

  “那也不是我認識的那位，我這次來，特意把他甩家裏，除非，他能飛……飛……”爺爺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雙手抓住上麵的岩石，手臂配合腰腹發力，整個身體淩空而起。不過他落下之後，一點都不帥氣，滿臉通紅，大汗淋淋，還不停的咳嗽。

  老侯看著爺爺，心中百感交集，看看西邊的夕陽西下，又看了看，都老成這個德行，還要耍帥的爺爺，真是由衷的感歎：“蕭大俠啊，我和你，這輩子的緣分是想分也分不開啊。”

  爺爺咳嗽了好一會兒，這才忍住，嘴上還逞強的說：“最近鬧嗓子，要不，爬這個小山坡，哪能累成這個德行。”

  老侯哪能不知道爺爺逞強好勝的性子，也不多言，介紹著：“這是我剛認的孫女。”

  爺爺上下打量趙一，趙一也看著爺爺。爺爺讚歎說：“這練武的法子不錯，現在不多見了。身子骨結實，從小練的就是外家。小丫頭，你的刀呢？”

  “老前輩，您怎麽知道我練刀？”

  老侯在旁邊兒說：“別叫老前輩，這是自家人，叫蕭爺爺。”

  爺爺樂嗬嗬的：“別帶個蕭字，叫爺爺吧，更親！”

  老侯不樂意了，大聲的說：“蕭大俠，這是我孫女，你別不要臉。”

  爺爺哈哈的樂：“咋還急眼了呢？”

  趙一很緊張，手腳都崩上勁兒了，又問了一句：“蕭爺爺，您怎麽知道我練刀的呢？”

  爺爺：“從虎口上看出來的。”

  趙一哦了一聲，把右腿抬起來，她穿的褲子寬鬆，褲腿順著白皙的小腿滑落，露出了綁在小腿上的刀鞘。這刀鞘是圓木頭做的，年頭有些久了，上麵有三道裂紋，扭曲交錯，反到像了一些看不懂的符號。

  噌……

  趙一把刀拔了出來，刀和普通的刀不一樣，有三道棱，中間還有血槽。與其說它是刀，不如準確的說，它是刺。

  爺爺一腦袋霧水，轉頭問老侯：“這不是你孫女嗎？這氣勢，我咋感覺這要跟我動手呢？”

  老侯苦笑：“本來就是來殺我的，丫頭善良，手到擒來的事兒不急，滿足著我這個老頭，我想幹點啥，就讓我幹點啥。這不瞅你來了，知道你得攔著，要和你動手啊！”

  爺爺眼珠轉著，也不搭理趙一，和老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西邊的太陽。

  “丫頭，你該動手動手，別管我，當我沒看見。”

  趙一急了：“蕭爺爺，以您的本領，要是攔著，我任務就失敗了。您不管可不行。”

  爺爺撲哧就樂了，把煙袋掏出來，也不搭理趙一，自己個卷煙，笑嗬嗬和老侯說：“人家練功，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你就練一張嘴皮子，今天就算沒我，你也死不了。你呀，肯定給這個小丫頭念了咒。”

  老侯也不說話，認真的看著西邊的太陽，最後歎氣和爺爺說：“給我也卷一顆。”

  爺爺：“你體格子行嗎？”

  “別廢話。”

  趙一在後麵還著急呢：“蕭爺爺，您就隨便打兩下。”

  爺爺：“打個屁啊，老侯在這，什麽妖魔鬼怪都得給收拾了，行了，在旁邊看著吧。”

  爺爺把煙卷好，遞給老侯，摸了半天，也沒找到火。老侯撲哧撲哧的樂：“你這煙民等級也下降了唄！”爺爺是把煙偷出來的，嘴上當然不能這麽說，逞強著：“我出來的急，忘帶了，我們家誰敢管我。你的槍呢？”

  老侯：“多大歲數了，還帶槍？”

  爺爺歎氣，把煙夾在中指和無名指中間，然後用大拇指和食指撿起一塊石頭，手腕一轉，旋轉發力，小石頭碰大石頭，火星四濺，爺爺用煙接了幾個火星，使勁的咗，終於給咗冒煙了。然後爺爺把煙遞給老侯，老侯對著煙頭，把自己的也弄著了。

  趙一在後麵說：“我爸說樹林子不許抽煙。”

  倆老頭沒人搭理這個孩子，抽著煙，看著夕陽。

  “蕭大俠，你也老了？”

  “胡說八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來這幹啥？你想對付肥和尚吧。有十一那小崽子呢，用得著你嗎？”

  “他不還沒成氣候嗎？”

  “你以為我把他仍在外國就不管不問了，這小子比你想的厲害多了，肥和尚厲害，可他也七十了吧，長江後浪推前浪，他和我們一樣過時了。”

  雖然老侯這麽說，爺爺還是擔心：“也不知道，十一碰到肥和尚了沒有？”

  ……

  十一和肥和尚從樹洞裏鑽了出來，竟然在樹洞外麵，看到了不三不四。不三不四邋遢的衣服上染著血跡。肥和尚看見了，皺眉：“三哥，那些孩子對你動手了？”

  “我這把老骨頭還行，禁得起折騰。和尚，你別管我，我就是來看熱鬧的？”

  肥和尚納悶：“三哥，你一直知道這個地方嗎？”

  “地下城依據八卦而建，這裏是生門，當然是逃生之路。”

  肥和尚沉默不語，不三不四笑的有點尷尬：“你們打著，別管我，武曲落，七星現，我就是來看熱鬧的。”

  “什麽意思？”

  “和尚，命這種東西，說出來你又不懂，何必要問呢？”

  肥和尚點頭，他把上衣脫了，露出了老年人不該擁有的肌肉。

  “開始吧！”

  十一也彎腰曲背，嗖的一下，就衝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