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澤這句話說的很堅定，他說完，也不夾菜，看著吃飯的十一，納悶的問：“你信我？”十一點頭，章澤更不理解了，認真的說：“咱們可是敵人？”

  十一搖頭：“你看著我長大的，我看著你變壞的。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肯定是有苦衷的，否則不會坐八年牢。”

  章澤解釋：“我為了殺我弟弟，這理由大家都知道。”

  “這理由我不信？”

  “你為什麽不信。”

  十一認真的看著章澤：“姚連長，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我叫章澤。”

  “那我問了啊，你養的這條叫十二的狗，是用來殺掉吃肉的嗎？”章澤做了挺多思想準備的，沒有想到十一竟然問這個問題，這把章澤問的有點莫名其妙：“養狗就是養狗，咋的，壞人養狗就是為了吃肉嗎？這算啥道理啊！”

  十一樂了：“我爺爺信奉一個老理兒，他堅定的相信狗改不了吃屎。有時候人也一樣，不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有些習慣永遠也改不了。”說完，十一又補充了一句：“除了我沒有人會懷疑到一條狗身上，你不用處理它，養著吧！”

  章澤的臉色不太好看，認真的說：“你要這樣誹謗一個壞人，那這飯就沒辦法好好吃了。”

  十一點頭，隨後問：“我怎麽能找到那個老哥。”

  ……

  乘坐出租車，十一帶著爺爺來到了監獄，爺爺納悶：“發生了那麽大的事兒，你不去幫強子，帶我來這裏幹啥？”

  “帶你見個老熟人，要是撞上了，你幫我問問他，誰在外麵幫著他做事。”

  爺爺一頭霧水，斜著眼睛看著十一，撇嘴：“這裏有很多我抓進來的兔崽子，我現在這記性，記不太清，更談不上熟人。”

  十一繼續賣關子：“先見見！”

  ……

  王海龍早上上班，就迎來了一位客人，蓬鬆著頭發，上麵插著兩根筷子。這形象讓接待人員有點心驚膽戰。心理治療，說白了還是一種有錢人的享受，大部分來這裏就是來疏散心裏壓力。瘋子一般都送精神病院了。

  接待員匆匆把這件事情告訴給王海龍，王海龍納悶，讓接待把這個人引導過來。王海龍很容易斷定，這個人不是瘋子。因為瘋子沒有自己交錢看病的。

  進來以後，樣子確實有些邋遢，王海龍還是請對方坐在了沙發上，他看著對方，用職業的口氣問：“您花了錢，來我這卻不說自己得了病。請問，您想和我聊點什麽嗎？”

  “我叫瘋子。”

  “綽號？”

  “算是吧，除了這兩個字，我也記不清自己的名字了。”說完，瘋子抽了一下鼻子，這動作讓王海龍覺得有些害怕，汗毛都豎起來了。

  “我學過很多知識，包括凶案調查學。一個叫弗農的警察說過：調查凶案現場的時候，第一次你就必須將工作做好，因為你隻有一次機會，一旦現場的物品被移動或改變，一旦你失去了這個小小機會，那麽你永遠也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了。”

  這話中另有他意，王海龍怎麽會聽不出來，但他還是平靜自如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瘋子淺笑：“別怕，我是來幫助你的。”說完，瘋子扔了一袋東西，落在王海龍的辦公桌上，這把王海龍的目光完全吸引住了，透明的袋子裏帶著血的合葉。

  “因為藏在櫃子裏的是活人，她流血時間比較長，血滲透櫃子合葉的縫隙，雖然表麵被清潔了，但裏麵還留有血跡。”

  王海龍沉默不語，這點他真的沒有想到。

  “我這個人和普通人不一樣，我有時候是天才，有時候也是瘋子。所以，我有時候很理智的信奉科學，有的時候，卻盲目的信仰神學。我相信命運是科學家解決不了的難題，但它是確實存在的。”

  王海龍眯著眼，心裏打算著，他沒問，隻是安靜的繼續聽著。王海龍的態度讓瘋子很滿意，瘋子繼續說：“方靜的父親死後，她隨機選擇了一個城市逃難。偏偏巧了，這個城市有我們不敢麵對的老對手天下秘籍。恰恰這個方靜還不是獒選之人。從那一刻我就在想，獒選之人，一定在這個城市裏，他離我們不遠，這是命運密碼告訴我的。”

  這個瘋子厲害，王海龍心裏想著對策。

  “說到神學，我來的時候算了一卦，卦象上說我鴻運當頭。我和傻子、瞎子同樣執行一個任務，但他們的卦象不好。我找到的那個人，三算四不算，卦象極為準確。果然，我信對了，當我知道瞎子、傻子、甚至頭領苦竹都被抓住之後，又證明方靜不是獒選之子，我確實有些心灰意冷。本打算躲避幾天，就離開這個城市。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一個叫野豬的人給我打了電話，他給我帶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和尚聯係我了。”

  說到這，王海龍似乎想到了插嘴的理由：“既然你們聯係上了，應該做的隱秘一點，竟然還繼續光棍方的計劃，惹怒蕭十一，做了得不償失的事情。”

  瘋子平靜的回答：“這是和尚的命令，我不在乎惹怒蕭十一。”

  “你不怕得罪天下秘籍嗎？”

  “不怕，早晚會麵對的敵人，有什麽好害怕的。這次天下秘籍放過我，他自己都說了放長線釣大魚。但不到最後，誰又知道，誰是那個釣魚的。”

  王海龍不屑一笑：“邪門歪道，怎麽能贏？”

  “正義必勝？別被這種謊言騙了，那隻是電視劇，在現實的世界裏，每個人都有做壞人的潛質。就算那些自詡正義的人，他們真的贏了嗎？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我們手裏了嗎？”

  這些話說的王海龍默不作聲……

  監獄的等待室沒什麽人，好安靜，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十一讓他見什麽人。爺爺本來就是一個急性子，等的不耐煩了。這才看到獄警帶著一個人過來，那個人短發，雖然密實，但也黑白參半。絡腮胡，臉上的笑容卻不凶惡，慈祥。

  爺爺緊緊的盯著這個人，驚愕到說不出話來。

  那個人安靜的坐在爺爺對麵，看見爺爺許久沒有說話，這才說了一句：“老蕭，好久不見。”

  “你竟然真的還活著，肥和尚！”

  肥和尚淡然一笑：“老蕭，你比我大幾歲，看上去可比我老多了，拳怕少壯，我終於熬到了能打敗你的年齡。”

  這要是別人說這種話，爺爺早就不屑一句的頂回去了。可是，這一次爺爺沒有說話，隻是皺眉。爺爺閱人無數，他能看出來，肥和尚已經不是當年的肥和尚，他已經蛻變了，就連爺爺都看不出他的深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