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龍看見十一，他問了一句：“王強怎麽樣？”

  “不好！”

  兩個字的答案包含了一切，王強現在肯定不好受，就連王海龍現在也是心裏愧疚的想死。可是，他不敢死。是他對高潔見死不救。如果高潔活著，他會說不清。所以，他看著高潔咽下最後一口氣，這個與世無爭，還懵懂的女孩，因為命運不濟，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麵前。

  這對王海龍觸動很大，但他不敢麵對自己的那份懦弱。就像多年前，他在心理醫生的幫助下，回憶起自己殺人一樣。他並沒有勇敢的去擔當，而是選擇利用自己的聰明，把這個真相給掩飾下去。

  現在，他嘴上說著要幫忙，就是想利用職務之便，更好的隱藏自己。

  “聽說野豬找到了？”

  王海龍又問。

  “不是他，他早就死了。如果推算他死亡時間，我認為布置光棍方和其木格同歸於盡的陷阱的都不是他。”

  王海龍點點頭，認真的問十一：“你怎麽樣？”

  “為什麽這麽問我？”

  “剛才我和爸爸說了，因為你掌握的力量，必須掌控你的情緒。實話說，你離開的這八年我們過的很平靜，你回來了，所有的一切又開始發生了。”

  這句話竟然像尖刀一樣紮在了十一的心裏，他的身體練的像鋼鐵一般，但心還是柔弱的。對啊，這厄運好像就是自己帶回來。而且，自己的情緒也漸漸的失控了。現在想想，如果找到那個野豬不是死屍，自己會不會一拳打死他。

  “不讓你參與調查，我覺得那是不可能的。”

  “然後呢？”

  “在你幫助警察的時候，我和你在一起，我是心理醫生，這個時候你需要我。”

  王海龍的意圖很明顯，他知道十一是關鍵人物。在危機麵前，解決危機的都是關鍵人物，隻要他跟著十一，就能掌控先機。十一考慮著，這個時候王濤也說話了：“十一，大龍說的對，你應該考慮他的意見。”

  十一：“我考慮一下。”

  “你不相信我？”王海龍納悶的問，心裏想難道蕭十一看出我有什麽不對嗎？

  “不是，我有自己的工作方法，不適合有人跟著。”

  這句話王濤怒了，大聲的對十一說：“十一，我看著你長大，這是在對你負責任。”

  “王濤叔，你既然說我已經長大了，那我就能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王濤皺眉，看樣子十一不打算聽話，他認真的說：“十一，我會找蕭叔商量的。”十一點頭：“爺爺會支持我的，因為他是我爺爺。”說完，十一轉身走了。他去找王強，沒找到，隻是看見了二孬。

  “王強呢？”

  “睡著了，方靜給他吃了點藥，他需要休息一下，釋放一下情緒。如果這樣憋著，我怕他出事。”

  二孬考慮周到，他和十一在一起，十一就像衝鋒在陣的猛將，而二孬的角色，就是那個帶腦子的狗頭軍師。兩人配合著，天衣無縫。

  “你先看著王強，我去見一個人。”

  “誰？”

  “章澤，早就該見了，最近一直事多，就沒見，我覺得這就是一個錯誤。”

  ……

  章澤還住在那個偏遠的郊外，十一打車過來的，走進小院之後，就看見十二那隻小野狗搖頭擺尾的衝了出來，些許日子沒見，小狗已經長大了好多，也胖了，圓滾滾的越發可愛。十一在它那閃亮的皮毛上摸了幾下，十二立刻躺下，肚皮朝天。不知道為啥，這個小狗讓十一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下來，他沒有狗的肚皮，而是按住了笑狗的頭，小狗不甘反擊。

  這時，章澤從園子走出來，手裏拿著一把韭菜，他的地都開始收割了。

  “晚上韭菜雞蛋，要不要吃一點？”

  “有酒嗎？”

  “沒有，工資還沒發，沒那生活條件。”

  “茶總有吧！”

  “猴王茉莉花茶！”

  “聊聊！”

  章澤擇菜做飯，十一熟門熟路的燒水沏茶，兩人說著最近的事情，提到了肥和尚，章澤回憶著說：“如果肥和尚活著的話，那他一定羈押在長白山。”

  “山底下嗎？”

  章澤笑了：“怎麽可能是山底下，你以為是笑傲江湖裏的任我行嗎？是長白山區域的一個監獄。”

  “你也是猜測吧！”

  章澤點頭：“康老在我殺死他之前，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個事情。不過，他當年做過一個瞞著我們的事情，我查了，沒有頭緒，現在想想，可能和肥和尚有關。”

  “啥事？”

  “具體就不說了，咱們說結果吧，如果那件事是真的的話，那肥和尚可能也在滿城。”

  十一心裏一驚，順口問道：“這件事兒，侯爺爺不知道嗎？還有，剛還不說在長白山嗎？”

  章澤嘩啦呼啦的攪和著雞蛋，隨口說：“老首長日理萬機，監獄隨便從長白山監獄轉來個囚犯，他老人家哪知道。”

  如果肥和尚在這裏，那可麻煩了。十一琢磨著，水開了都沒發現，還是章澤提醒的十一。十一衝上茶葉，這才問：“你在監獄裏沒見過肥和尚嗎？”

  “沒見過！”

  章澤說完了，又開始沉思，這事不對勁兒。特別是大勝和小海，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麽有頭腦的人，卻在出獄之後，在找人方麵有聲有色。當年他們跟著真正的章澤，那個時候，還沒有藝術家這個人。坐牢七年，就算聽說了藝術家這個人，還能準確的找到，怎麽想都不是這倆人的風格。

  “也許肥和尚真的在監獄。”

  這點讓十一詫異了，看著章澤，等他說話。章澤琢磨著：“有個老囚犯，挺愛幫助人的，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在監獄裏大家都叫他老哥。也許，那個老哥就是肥和尚。”

  “為什麽不能確定？”

  “老哥不肥！”

  這理由滑稽，但聽上去又那麽真，一個肥和尚，他不肥，叫什麽肥和尚。不過，這綽號是多少年前起的，這些年發生了什麽？誰也不知道。十一並不關心肥和尚的胖瘦，他更在意，如果肥和尚真的在這裏，那光棍方和野豬，是不是都是肥和尚的棋子。

  “你覺得最近發生我身上的事兒，會不會和肥和尚有關？”

  章澤沒回答十一的話，因為韭菜擇好了，他嘎吱嘎吱的切成段，放進打好的雞蛋裏，撒鹽，十三香，再次攪拌，鍋裏熱油，準備炒菜。雞蛋和韭菜入鍋，章澤看起來動作笨拙，但從才的成型角度來說，技術還算湊合。

  炒完菜，章澤把菜和饅頭端上來，遞給十一筷子，十一也把茶倒好了。這時候，章澤才認真的說：“如果肥和尚在滿城監獄，那這事一定和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