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其木格張著嘴，十一像投喂小鳥一樣，把水果放進其木格的嘴裏。二孬在旁邊抖了抖，惡言說：“你們倆差不多得了，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其木格一點也不在乎，還嫌二孬礙事：“你沒事就該幹啥，幹啥去吧。”

  二孬不樂意：“你們吃我的喝我的，還把我看朋友的權利也給剝奪了，我是你們的仆人嗎？”

  十一岔開話題，說話也不客氣：“你打個車回單位吧，我中午有事，去看看黃老師。我奶奶說，黃老師和秦嵐姑姑晚上要來我家，我回來之後，還沒有去看他們倆，得先去拜訪一下。”

  二孬苦著臉。

  “咋了，你有事？”

  “用吧，我不還有一輛嗎？”

  十一順心意的笑了，和二孬說：“你要是覺得不夠用，你再給我買一輛。”

  二孬撇嘴：“哥們，你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算了，我先走了，回單位拿車，還得接方靜呢。”

  說完，二孬把鑰匙扔給十一，自己走了出去。到了門外，正好聽見田大山和其木格媽媽說話。

  其木格媽媽臉上挺不樂意的，那意思是這十一有啥好的，坐了八年的牢，連個正經的工作都沒有。說是和其木格一起去追的罪犯，結果他跑了，其木格一個人麵對那麽多人。

  田大山勸說：“你一個娘們，啥也不知道，就別瞎得不了。”

  其木格媽媽不聽，正要反駁，看著二孬出來了，就尷尬的對二孬笑了笑，二孬也挺尷尬的，說：“叔，姨，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二孬還沒有走出走廊，就聽其木格的媽媽說：“你說二孬整日裏幫咱們家閨女，又懂事又有前途，其木格是眼睛瞎了啊，非死心塌地的跟著蕭十一。”

  田大山哭笑不得：“你更年期吧，說這麽多廢話，孩子大了喜歡誰，不是孩子的選擇，你管的了嗎？”

  “我是她媽！”

  “你管得了嗎？”

  田大山又問一遍，把其木格媽媽的眼淚都問出來了，田大山無奈：“行了，行了，我有時間勸勸其木格。”

  ……

  二孬在走廊拐彎處聽一會兒，藏一會兒，然後出門給十一打了一個電話：“你倆快別膩乎了，人家其木格的媽媽在外麵哭呢。哈哈，我說蕭大俠，你想當人家女婿，自求多福吧您。”

  ……

  與此同時，在王海龍的心理診室，王海龍拉開窗簾，問方靜：“今天的治療感覺怎麽樣？”

  “我覺得我已經好了，但是，還是總覺得有些不對，總感覺黑暗裏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

  王海龍納悶翻看了一下方靜的眼皮，認真的問：“現在是誰在和我說話？”

  “當記憶融合之後，早就沒有替身之說，我就是這麽覺得的。當你凝視著深淵，深淵也在凝視著你，不過，你聽沒有聽過另一種說法？”

  王海龍皺眉：“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當你凝視深淵，深淵回以凝視。”

  方靜點頭：“對，我之所以被認為是獒選之人，是因為我是最接近那個獒選之人的孩子，我的心中開始隱約有他的樣子？”

  “什麽樣？”

  “他比我高，是個男孩，而且他有一雙鋒利如刀的眼睛。”

  王海龍沉思：“這件事情，你還和誰說過？”

  “沒有說過。”

  “那就不要說了，那個事件對你來說，是一個恐怖事件，你要想辦法忘記他，最好永遠也想不起來，這樣你才能好好的生活。”

  “好的，龍哥，謝謝你！”

  “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來治療了，放鬆心情，好好談戀愛，新生活由此開始吧。”

  方靜微笑與王海龍擁抱告別，然後拿出電話：“你到了嗎？”

  “到了！”

  方靜下來之後，二孬叼著一根棒糖，悠閑自得的坐在駕駛位置上。

  “還有糖嗎？”

  二孬把嘴裏的拿出來，遞給方靜：“要嗎？”

  方靜接過來放進嘴裏：“嗯，橙子味的，我喜歡。”

  ……

  王海龍站在診室的窗戶旁看著這一切，王海龍歎氣，回身坐在椅子上，從抽屜裏拿出一麵鏡子。他對著鏡子，鏡子那張臉嘴角掛著一個邪惡的笑容，他說：“那女人說的對，與惡龍纏鬥太久，你也會變成惡龍，我很期待你變成我的樣子。”

  “我永遠不會讓你從我的身體裏出來。”

  鏡子裏的王海龍笑了：“你真的在自欺欺人，方靜是兩個人格，而你不是，在你知道自己殺人之後，你硬是把那份罪惡分離出來，變成了現在的我，你企圖永遠把我關在鏡子裏。”

  鏡子外的王海龍咆哮起來：“你就應該被永遠的關在鏡子裏麵。”

  “你做的到嗎？”

  “我當然做的到。”

  鏡子裏的王海龍笑了：“不要在自己欺騙自己了，複蘇的記憶已經告訴你了，你就是方靜心裏那雙黑暗的眼睛。你才是當年那個獒選之人，你要殺她的時候，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記，變成了她心裏的惡龍，她這輩子與你纏鬥，最終變成了惡龍的樣子。”

  “胡說八道！”

  “你要騙自己嗎？你別忘了，你不是王濤親生的，你不是親生，哈哈，你不是親生的。”

  “啊！”

  鏡子外的王海龍一聲大吼，把鏡子扔了出去，鏡子摔在地上變得粉碎。這時，有人敲門，很急促。

  “進來！”

  一個年輕的女護士走了進來，她進來之後，先是左右看了看，接著又看了看鏡子的碎片。

  “你在看什麽？”

  “我還以為有人，我在外麵聽到了兩個人的聲音。”

  王海龍若無其事的笑了笑：“沒有，我正在和一個病人在通電話，情緒有些激動，不小心打碎了鏡子。”

  護士半信半疑的點點頭。

  說完，王海龍朝著碎裂的鏡片看過去，碎片中又露出了那張邪惡的臉：“她發現了，殺了她，用她的鮮血，祭奠你高傲的靈魂，你是一個不凡的人，怎麽能屈居做一個凡人。”

  王海龍把自己的目光從碎裂的鏡片上移開，對著護士說：“把這裏打掃一下，還有把這屋裏所有反光的東西都拿走。”

  “為什麽？”

  “因為有的病人看到不舒服。”

  護士點頭，突然有些羞澀的說：“王大夫，我們朋友有個聚會，都是年輕男女，都是衛校畢業的，我想邀請您一起參加。”

  “我？”

  護士雙手抱拳，露出可愛的笑容：“求你了，王大夫，你也讓我在朋友麵前炫耀一把。”

  王海龍覺得自己也該放鬆一下，最近因為方靜的事情，太緊張了。他點點頭，又突然有點尷尬的問：“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我叫高潔，都來一個星期了，您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王海龍帥氣的笑了：“現在不就知道了，高潔，咱們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