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苦竹走過來，十一習慣性的搶攻，他抬腿，鞭腿帶風，勢大力沉。

  苦竹轉身，把後背給了十一。苦竹的耐打能力，十一早就有心理準備，但他並不是簡單的譚腿，身體旋轉發力，膝蓋放鬆，大腿帶小腿，把通背拳的抖翎勁兒用在了腿上。

  啪的一聲，這要是普通人，這一下脊骨恨不得斷了。然而，苦竹卻把這個力借走了，他身體旋轉，快到極致，同時手肘擊打在十一的肋骨上。

  十一悶哼一聲，側方滑出兩步。苦竹緊隨而至，晃麵掌擊。十一小腿發力，身體後仰，躲開的時候，後背已經頂在胡同的牆上。

  上一次苦竹和十一打，他隻想出一拳，但這一次，他想的是打倒十一。既然如此，他就需要更多的連擊招式。十一的後退，和擋在十一的後麵的牆，都在苦竹的腦海當中。苦竹弓步踏出，穩住下盤，雙手快速衝拳，十一雙手格擋，但苦竹並不停下來，他拳快，力量也足。

  苦竹不會打寸勁兒，他沒有那個天賦，他能做到的就是日複一日的苦練揮拳。在他的眼裏，任何的防禦，也擋不住水滴石穿。即便十一防住了，他不停的擊打，僅僅一分鍾，他出拳就有四十次之多，而且基本功紮實的他，這四十拳都打在了一個地方。

  終於，十一的防禦被打開了。苦竹的這一拳，奔著十一的腦袋去的，十一歪頭躲開。咣，這一拳打在牆上，牆麵龜裂。苦竹並沒有讓自己的連續攻擊停了下來，拳頭落在牆上之後，直接用肘部攻擊十一的腦袋，十一繼續躲，苦竹轉身，還是用肘部，嘩啦，牆塌了。

  這一次十一是蹲下躲的，順勢往前翻了一個跟頭，來到了胡同中央。

  苦竹咆哮，身上的肌肉瞬間增大了不少，他衝繼續朝著十一衝過去。

  ……

  十一沒有想到，在民間還能遇到這樣的對手，他的血液也開始沸騰起來。麵對這苦竹的衝擊，十一狂暴的喊叫了一聲。進半步，崩拳。以攻對攻……

  噗嗤，苦竹吐出一口鮮血，鮮血染紅了他的金身，他沒有後退，麵無懼色。弓步衝拳，拳鋒打中十一的胸口，第二拳接踵而至。

  十一氣血翻騰，也沒有半分要後退的意思，他又是一記崩拳。這是十一從小學會的拳法，早就練的爐火純青。

  苦竹張開嘴，嘴裏被鮮血染紅，麵目猙獰。啊啊啊啊啊，他不停的狂叫，拳法竟然是越來越快。

  這一次占便宜的不是十一，十一打了兩拳，苦竹打了十幾拳。對攻之下十一退了半步。麵對這種瘋狂的攻擊方式，一般人都會選擇後退。十一沒想退，但被打退了半步。苦竹平靜的臉不再平靜，張狂而又得意。

  這半步激怒了十一，他的眼神變了，徹底的認真起來。

  看見苦竹又一次衝過來，十一徹底的放棄了自己的拳法。你瘋，那我比你還瘋！

  啊啊啊啊！

  十一大吼，拳頭像雨點般的朝著苦竹打過去，兩人的拳鋒交錯，毫不留情的朝著對方攻擊。

  苦竹十歲從師，除了和師傅學了五步拳，還每天用藥液泡身，他身體的堅韌程度遠非常人能比。當十一放棄崩拳，以同樣瘋狂的方法還擊的時候，苦竹心中開始震驚了，為什麽十一的身體能夠如此堅韌。

  咚……

  兩人的拳頭撞擊在一起，苦竹被逼退了一步。十一並沒有乘勝追擊，他停了下來，肚皮鼓起來，又猛的收縮回來，他張開嘴，吐出一口氣，聚而不散。

  苦竹不知何意，隻是跨出一步，又一次攻了出去。

  “啊！”

  十一大喊，一拳打在了苦竹的胸部，苦竹的背部肌肉，騰的彈了一下，然後撕裂，鮮血噗嗤噗嗤的流了出來。

  苦竹發出了一聲痛哭的呻吟，他把拳頭慢慢的收回來，雙手合十：“這是什麽武功？”

  “不知道，從學武那天就開始練了，十幾歲的時候略有小成，這些年雖然武功一直有進步，這個功夫卻沒有什麽長進。”

  “那有什麽用？”

  “這個更不知道，隻是覺得不吐不快。”

  “受教了！”

  苦竹說完，虛弱的咳嗽了一聲，盤腿坐下。吟唱著：“佛家不說世人苦，因為佛比世人苦。佛家不嫌世人惡，因為佛比世人惡。我是佛亦是世人，若要脫離苦海，必以惡製惡，以今世之苦，換來世之福。”

  吟唱完之後，苦竹閉上了眼睛，盤坐的身體癱倒在地。

  ……

  爺爺到家了，沒動手，跟著瘋子喝了一壺茶。瘋子很安靜，爺爺心也挺靜。

  爺爺問：“你今天威脅我，想過後果沒有。”

  “沒打算活著離開。”

  “這話還行，啥時候打？”

  “不打了，打不過。請教兩個問題，甘願受死。”

  爺爺納悶，問奶奶：“你這茶裏下藥了，咋說這種糊塗話呢。”

  奶奶瞪眼：“摻了一碗巴豆，你沒喝出來。”

  爺爺樂了，轉身和瘋子說：“問吧，我回答完你，你趕緊投案自首去，在呆會我還得搭上一頓飯。”

  瘋子和平時不太一樣，他認真嚴謹：“我們不願意來這個地方，第一這是您老人家的山頭，我們惹不起。第二這裏有個部隊，部隊裏的老首長，一直盯著我們呢！”

  爺爺哈哈一樂：“你說的老首長今年退了，身體不好。”

  瘋子陪笑，也跟著說：“即便這樣我們還來了，是因為我們查到，當年參加獒選的孩子，就在這個城市，我們要把她接回去當首領。”

  爺爺：“這些年你們連個頭領也沒有。”

  “有，我想問您問題，您倒是先問起來了。”

  “這不聊天嗎？有來有往。”

  “頭領倒是有，苦竹就是，不過苦竹那套苦理論不適合80後的年輕人，年輕人不願意吃苦。前些年我找了一個，他叫範晨，他那套理論合適，他要告訴這個世界的人，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法，那他們自己就是法。如果正路不讓走了，那他們就要走自己的路。”

  爺爺皺眉：“這名字我聽著耳熟。”

  “栽您手裏了，手下有個玩棍子的。”

  爺爺哦了一聲，看樣子有點想不起來。

  瘋子繼續說：“範晨答應我了，可他沒離開這個城市。這些年我也沒找到合適的人。”

  爺爺越發的納悶：“我咋聽著你像首領？”

  “軍師，就負責一些大方向，具體出謀劃策都是瞎子負責，傻子執行。我們分工明確。”

  爺爺不信：“我就算把他們都整死了，隻要有你在，這苦行者還能得瑟。”

  瘋子苦笑：“不敢聊了，我能問問題嗎？”

  “問吧！”

  “方靜那孩子到底是不是獒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