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李狗蛋，刑警隊查了，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徒，自小腦袋就缺根弦。而且，狗蛋沒說謊，他在鄉下的時候，幹的就是背屍、抬棺的營生。

  這個讓屍體暴露出來的人，就是利用了李狗蛋的無知，根本無從去查。那封信上沒有印章，不是從郵局過來的，字看著潦草，歪扭，也不像本來寫的字。

  ……

  今天冬至，天色已經黑了，媽媽囑咐過，今天讓十一回家寫作業，晚上家裏一起吃餃子。

  四個小夥伴，從門口分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十一車子剛來到路口，被人攔著了。這人十一認識，李狗蛋，那天被警察抓了，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被放出來了。

  “狗蛋，你幹什麽？”

  “找你打架。”

  “這連理由都沒有，誰跟你打架啊！”

  “你比牛體格子都好，打不死，打著過癮。”

  這理由把十一給弄的哭笑不得。十一搖頭：“我不和你打。”

  “不行！”

  狗蛋說著，架勢都拉開了。十一左右看了看，這大街上要是和狗蛋比劃起來，明天就得上新聞了。

  現在怎麽辦呢？

  和狗蛋接觸過，十一明白，這個哥，腦袋有點問題。這家夥要打架，你怎麽解釋，他都得打。

  於是，十一靈機一動。

  “狗蛋，你真想打架？”

  狗蛋頻頻點頭，嘴裏還說：“你從車子上下來，別把你車子打壞了。”

  “不，我不和你打，我給你找一個體格更好的，更抗打的，行不？”

  “還有這樣的人？”

  “保證有。”

  “在哪？”

  “上車！”

  十一騎著車子，狗蛋騎在後座上，催促著：“快點，快點啊！”

  這把十一給催的，心煩意亂，不耐煩的說：“你不是騎車子的，你當然不知道累！”

  “我來！”

  嗖嗖嗖……十一哈哈的樂：“剛才那奧迪，被你超了，不服，踩油門追上來了。”

  回到家之後，弄餃子餡兒的奶奶，還納悶：“今天這麽快，你媽還沒有回來，你就回來了。”十一有點意猶未盡：“這自行車騎出摩托車的速度當然快了。對了，奶奶，我還帶回來一個，今天多包點餃子。”

  “人呢？”

  “爺爺那屋呢？”

  等十一回屋子的時候，狗蛋正一臉鄙夷的看著爺爺，特別不滿意的說：“十一，你騙我，你說的高手是個老頭。”

  “你瞧不起老頭。”

  “嗯！”

  這回頭，十一就樂了，挑釁的眼神看爺爺：“臭老頭，聽見沒，看不起你。”

  爺爺鎖著眉頭，卷煙，順著窗戶往外看，十一明白爺爺的心思：“別看了，這個時候，放學的，下班的，你要是敢現在上房頂，我保證明天就有人來拜師學藝的。”

  爺爺不高興。

  十一喜歡看爺爺吃癟，樂嗬嗬的說：“狗蛋，你別急，等會吃完餃子，咱們找一個沒啥人的地方，好好的打，保準你打的過癮。”

  這回，爺爺徹底的不樂意了：“一個挑戰的，咱家還管飯。”

  十一解釋著：“這不是挑戰的，第一，人家沒秘籍，第二，人家不會用挑戰這詞，人家說的是打架。”

  “那也不能管飯啊！”

  “別摳了，就是多一碗麵的事兒，現在誰家也不缺這個。”

  “還輪到你當家作主了，你一個上學的孩子，還花家裏的錢呢？我知道，武林之人仗義疏財，但那是書裏寫的，咱沒那家勢。再說了，仗義疏財也不見得對啊，你看及時雨宋江，他……”

  爺爺這邊還苦口婆心的解釋呢？狗蛋插了一句：“不能和這老頭打，一會兒打死了可咋辦？”

  這話進了爺爺的耳朵，爺爺斜著眼睛，連連吹胡子：“今天，餃子管飽，別一會輸了，說沒力氣。”

  十一不嫌事大的說：“要不，別管飯了，兩邊都合了心意，輸了也有理由。”

  爺爺瞪眼：“胡說，就是多一碗麵的事兒，現在誰家還缺這個。”

  就在這時，奶奶在外麵喊：“掌櫃的，家裏來客人，你出來看看。”

  爺爺出來一看，七巧拎著煙酒在門口站著呢。

  “這站在門口幹啥，趕緊進屋。”

  爺爺招呼七巧進屋，喊奶奶：“當家的，你別整了，讓十一幹，你過來。”

  奶奶在廚房裏回話：“讓十一幹，那今天晚上，這餃子還吃不。”

  十一麵麵相覷，拉著狗蛋：“走，咱倆包餃子去。”進了廚房之後，十一和奶奶說：“二叔的媳婦，你快看看去。”

  奶奶詫異，趕緊搓掉手中的麵，解掉圍裙出去了。

  十一貼著廚房門，支著耳朵聽。這還沒聽清呢，就聽見後麵格愣格愣的，回頭一看，狗蛋洗完手，開始擀餃子皮了。

  “你還真會！”

  “一個人生活，不會做飯，還不得餓死。”

  狗蛋騎車子快，擀餃子皮也快，一會兒一摞，接著自己在那包。十一在旁邊歎為觀止的看著。

  “厲害，厲害！”

  媽媽也回來了，晚上這頓飯，吃的是其樂融融的。七巧知道狗蛋一個人，還沒啥工作，就定下來了，讓狗蛋去服裝廠打更，把那個偷懶愛麻將的，給替換了。

  晚上，爺爺、十一，還有狗蛋，三個人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鍋爐房後麵，沒啥人，有雪，還沒有煤堆。

  狗蛋這打架也實在，上了就是一個頂心肘，爺爺抬手給擋住了，嘴上得意的說：“頂心肘，學的八極拳的路數嗎？”

  這話音兒還沒有落，狗蛋轉身，又是一個疊肘。

  這招讓爺爺始料不及，吃了暗虧。不過爺爺畢竟是爺爺，抬小臂擋狗蛋的大臂，紋絲不動的把這招給接住了。

  狗蛋退了回來，兩眼冒光。

  “這老頭比牛厲害。”

  爺爺聽見這句話，眼睛越瞪越大，狗蛋又衝過來，爺爺抬腿就是一腳，狗蛋仰麵摔在媒堆上，爺爺接著又是一腳，這一腳踢的是媒，媒麵子加雪，弄了狗蛋一臉，狗蛋眼睛迷了。爺爺趁勢飛起，雙膝跪在狗蛋的胸口上，這下真重，要是一般人，這一下就死了。

  可是狗蛋隻是悶哼了一聲，爺爺順勢坐在狗蛋身上，左右開弓，一頓大巴掌。

  “說誰不抗打呢？說誰比牛厲害呢。”

  十一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這哪是比武啊，這是出氣啊，這到底是咋了。不行，不能這樣欺負人啊。

  十一趕緊衝過去抱著爺爺，爺爺在空中還蹬腿呢：“來啊，在打啊！還得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