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側耳聽著。等聽見外麵的人走了，輕輕一躍，就從這這裏跳出去了。

  十一在後麵看的清楚，這個人腰馬紮實，身體輕盈，一定是一位練過的。顯然，他知道十一的身份，也不多說，也不驚訝，輕巧的離去。

  等這位走了，十一也選擇離開了，帶著一肚子的問號，就回到了七巧的辦公室。

  進屋之後，就看見二孬喜笑顏開，耳朵根都紅了。十一心想，這是幹啥，讓你拖著點，你還聊的挺高興。

  二孬能不高興嗎？七巧和學校的交易已經完成了，利潤總共8萬，說好了有一半是二孬的。也就是二孬躺賺4萬，這些錢可以在城裏買一套房子了。

  還在初中，就可以掙一套房子，這牛皮可以吹一輩子了。

  看見十一進來，二孬也知道十一完成了任務，於是笑嗬嗬的說：“姐，沒事我先走了，咱以後常聯係。”

  “行，按照你剛才說的，咱除了學校，在去批發街，商場，看看那些勞保商戶，不跟流行掛鉤，走務實路線，做消費品。”

  十一是聽不懂七巧在說什麽？顯然這都是二孬的主意，這個二孬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他語文數學成績都一般，但說到做生意，簡直就是出口成章，平日裏看書看電視也都朝著這方麵的看。

  略微有些失落的十一，準備就這樣跟著二孬走了。可是，七巧突然問了一句：“十一，你查的怎麽樣啊？這個服裝廠有沒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這話一說出來，十一和二孬都呆住了，二孬下意識的往十一身後站了站。

  “我就是隨口一問，連證據都沒有，你看你倆緊張的樣子，不擺明了說，承認了嗎？”

  倆孩子還是沒說話，心裏都有些後悔，這神色也上臉了。七巧看的真切：“孩子就是孩子，就算聰明，也免不了啥情緒都掛臉上這種自然規律。十一啊，我能不能多問一句？”

  “你說！”

  “臭老頭在哪？”

  十一心裏不高興，敢這麽叫爺爺的，以前也就自己獨一份，後來二叔陳剛也跟著這麽叫了。但是，陳剛叫也就罷了，這女人憑啥這麽叫啊！

  “你不能這麽叫！”

  “我這不嫁夫隨夫了嗎？”

  “什麽意思？”

  這女人說話，十一徹底不明白了。他還求助的看了一眼二孬，二孬這前因後果都不知道，也不能猜出啥來。

  七巧倒是麵容溫和，也沒有翻臉圍毆兩個孩子的架勢。

  “既然你們開始懷疑我了，那我得解釋解釋，十一，把你爺爺叫出來吧，我也給自己解釋解釋。”

  二孬在旁邊對著十一耳語：“按她說的做吧，我覺得這事兒開始邪乎了，不如大方承認，來個將計就計。”

  十一點點頭，從屋裏走出去，喊了一嗓子。爺爺從房頂探出頭來，納悶的問：“不說暗中保護嗎？咋還扯著嗓子喊上了。”

  計劃有變，十一顧不上解釋了。拉著爺爺進來，看見爺爺的七巧倒是泰然自若的。七巧慢慢的，有條有序的把她和陳剛的事情給說了。

  七巧說，當日他並沒有給陳剛下致命毒藥，騙過了陳大。當陳大坦白之後，她救醒了陳剛。

  因為陳大和老怪物都死了，陳剛決定自己去見老板。見過老板之後，陳剛還回來過一趟，囑咐七巧一些服裝廠的事情，然後處理了老怪物和陳大的屍體。

  之後，就有人找到七巧，通過合法程序，把這個服裝廠賣給了她。

  爺爺聽了這些話，搖頭：“丫頭，你叫七巧吧。”

  “是的，老爺子。”

  “說實話，七巧我不相信你，你說的這些話都是空口無憑。”

  七巧認真的點頭，她也說：“對啊，我沒證據。”

  麵對坦誠的七巧，爺爺似乎也沒有了什麽辦法？他搓搓手，把煙袋拿出來，七巧阻止爺爺：“老爺子，你別在這抽煙，我身體不方便。”

  “咋了？”

  “我懷孕了，陳剛的孩子。”

  聽到這句話，爺爺沒言語，帶著愁容回了家。晚上，讓奶奶給弄了肉菜，自己倒了半杯酒。

  酒喝的慢，想的多。

  媽媽把十一叫過來，悄悄的問十一，爺爺咋的了。十一也不太清楚，隻說是為了二叔的事兒。媽媽倒是知道這茬，聽說爺爺認了個兒子和自己老公長的挺像，卻沒有見過，心裏倒是也有些好奇。

  一會兒，媽媽去屋裏休息，奶奶也把桌子收了。爺爺用他的紫砂壺沏茶，溜著茶問十一：“你覺得那個七巧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十一心裏沒底，試探著說：“假的吧。”

  “咋判斷的。”

  “懷孕不應該都大肚子嗎？”

  這話把爺爺給逗樂了，他無奈的說：“小崽子，啥也不懂，哪有剛懷上孩子就大肚子的。”

  十一臉也臊紅了，這事真不懂，也不能辯解。突然，十一想起個事兒來：“對了，昨天我去查探的時候，有個人也在那裏，會武，看起來像是廠裏的人。和咱們一樣，也在找什麽？”

  爺爺把茶壺放下，問十一：“有人盯上那了？”

  十一點頭，爺爺有點坐不住了，和十一說：“走吧，咱倆去看看！”

  反正每天晚上都要出去，家裏也沒有人攔著。

  走到外麵，小雪已經在下了。雪花從路燈下飄舞，晶瑩剔透。

  地麵已經有了一層薄雪，上麵有雜亂無章的腳印和車印。

  來到服裝廠，從外麵看，裏麵漆黑一片，隻有門衛亮著一盞昏暗的燈，窗戶上結了冰花，也看不見裏麵的情況。

  大門鎖著，如果不破門而入，門衛是不會從暖和的門房裏出來的。

  爺爺是個十一用了眼色，兩人上了牆，從角落進了服裝廠。

  來到後院，瞅見倉庫有個手電的光。果然，跟爺爺猜測的差不多，白天那個人又來了。爺爺粗著嗓子，打草驚蛇的說：“誰在裏麵？”

  裏麵的人推門而出，爺爺躲在一側，伸腿就下了個絆子。那人狗啃屎一樣往前摔。可是，他手先著地，撐著點，腦袋往下一落，原地翻了一個跟頭。

  然後，這個人頭也不回，踩著雪，蹭蹭的往前跑。

  十一在前麵攔著，那人也不戀戰，轉身換了一個方向，沒跑幾步，就上了牆。牆上是尖的，下了雪又濕又滑。

  可那個人依舊健步如飛，等爺爺和十一追到街上的時候，那人也沒有人影，道路上隻有漸漸變大的雪花和偶爾經過的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