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城市中央的河套已經結冰，但河麵上麵，又是警戒線，又是警察的。

  因為，有人在冬釣的時候，魚鉤刮住了一條人的手臂，碎屍，警察正在周圍搜索著其他可能存在的部分。

  十一和爺爺都在這裏，他們穿著棉襖站在遠處。不一會兒，王濤走了過來，十一和爺爺就眼巴巴的看著他。

  “叔，回去吧，找到了不少，就一個人，不是陳剛。”

  “知道是誰嗎？”

  王濤搖搖頭：“沒找到腦袋。”然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和爺爺說：“是老年人，左手斷了兩根手指。”

  十一腦子反應快，脫口而出：“是老怪物。”爺爺歎了一口氣，拉著十一就走：“回吧，和想的差不到哪去，老候找人守著出城的所有路，都沒逮到老怪物，琢磨著，他就被人給整死了。”

  聽到這些，十一覺得心裏涼，忍不住問：“那我二叔呢？”

  “那孩子，估計也涼了。”

  十一聽到這句話就急了，喊著說：“那服裝廠不是還有一個人的嗎？抓住她，審她啊！”

  爺爺知道，這服裝廠還剩下一個七巧，但老侯有自己的計劃。

  陳剛雖然沒有把老板是誰的消息放出來，但也傳遞回來不少線索。根據這些線索的蛛絲馬跡，老侯那邊也濾出一條線來。這個服裝廠應該和高棟梁又關係。

  這個高棟梁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是從改革開放走過來的人物，市裏的頂梁柱。先進標兵，模範領導。就連老侯都沒有辦法把這個高棟梁弄到審訊室問話。

  誰也不能接受，杜立華犯下的所有罪行和高棟梁聯係在一起。

  在半個月前，有人把服裝廠轉到了七巧的手裏，七巧遣散了員工，重新整合，服裝廠已經進入了生產的階段。

  現在，這個服裝廠除了七巧，一個有汙點的人也沒有。

  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當初在盯著服裝廠的時候，也沒有人在意七巧這個女人，也沒有對七巧的底細過於深入調查。

  不過，這一查起來，卻嚇了老侯一跳，全國上下沒有這個女人的犯罪記錄，連殺人嫌疑都沒有。她唯一的惡行，就是和一幫惡徒呆在一起。

  如果，硬要給她套一個身份的話，她也就是個惡徒的情人。還有，在老怪物管理服裝廠的這段時間，一直四處招攬生意的人，就是這個七巧。

  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明明知道對方是一個壞人，卻沒有辦法將她繩之以法。

  十一出主意說：“要不我蒙著臉去揍她，她肯定露餡兒。”

  爺爺鼻子哼一聲：“你隻能證明她會武功，會武功就是罪犯啊！”

  這事爺爺和老侯也沒有預料到，服裝廠是一個凶徒集結的地方，可是那裏麵的凶徒，都死的差不多了。

  馬奎死在了陳剛的手裏。

  江傻子和張老板死在了黑店。

  林老五死在了醫院。

  現在，從凍在河裏的屍體看，老怪物也死了。

  目前，陳大和陳剛這兩個人還沒有蹤跡，爺爺估摸著，這倆人的下場可能和其他人一樣，都死了。

  說白了，這幫凶惡的家夥呆在一起，必定會自相殘殺，但誰也沒有想到，最後一個看起來無關緊要的女人，走到了最後。

  陳大死了，爺爺不在乎，可陳剛那是剛認的兒子啊，還是爺爺給安排到老侯身邊，進入特別行動組。

  孩子就這樣犧牲了，爺爺的心裏能好受了嗎？

  ……

  十一放學和二孬嘟囔，爺爺為了陳剛的事兒，現在心裏憋的慌，茶不思飯不香，連抽煙喝酒都沒以前那股勁兒了。

  二孬琢磨著：“要不咱倆去一趟服裝廠。”十一把眼神放在二孬身上，就這樣盯著不說話。二孬覺得不自在，嚷著：“十一，你咋不吭聲呢？”

  “你自己說的話，你都忘了嗎？現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麽安排，萬一又碰見一群壞人，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我有那麽笨嗎？”

  說完，二孬不滿的去踹十一，反而被十一反殺。摔倒在地的二孬爬了起來：“這麽多年了，你讓我贏一次。”

  十一不說話，二孬給自己找台階：“文武雙全說的就是咱倆，這一次，咱倆明著去，讓爺爺暗中跟著，我和那女的打開天窗說亮話，纏住她，你暗中調查去，沒準就能在服裝廠找出個什麽線索來。”

  ……

  約了周六去，早上兩人就行動了，爺爺在暗中保護。

  這服裝廠，十一來過兩次。可這次來，就跟初次沒啥兩樣。服裝廠一改以往，神秘兮兮，氣氛陰森的模樣。

  院牆重新粉刷，幹淨利落。大門換成了新的，鐵的，門口的小房子，看著裏麵就溫暖如春的。

  順著大門往裏麵看，廠房換了玻璃，裏麵的工人陸陸續續，辦公室的外牆也重新刷了白色，有人進進出出，忙忙碌碌。

  “那天晚上我來的晚，是這嗎？”

  “是這條街，就這一個廠子，錯不了。樣子是變了，就是不知道心換了沒有。”

  兩人往裏麵走，保安攔著，說不讓孩子隨便進，十一說來找工作，保安強調，這廠子遵紀守法，不招童工。

  二孬對著十一耳語：“這哥哥不像說假話，看樣子這改的挺徹底的。讓我來……”

  和十一耳語完之後，二孬裝模作樣的說：“我就是試探你的工作，我倆不是來打工的，這廠長是我姐。”

  爆出七巧大名，保安又和辦公室確認之後，這才放二孬和十一進去。

  “姐，想我了嗎？”

  二孬進去之後，就大大方方的說。七巧有一個辦公室，高檔優雅，看裝修就花了不少錢。

  看到二孬，七巧由衷的高興，樂嗬嗬的說：“我特別想你，不過，你這次帶著目的來的吧！”

  二孬沒回答，和十一說：“十一，你不是要去廁所嗎？你去吧，我和我姐來個二人時光。”

  十一有些躊躇，二孬擺手：“走吧，沒事！”

  就在十一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二孬說：“姐，我故意把他支開的，咱倆的賬是不還沒算清呢？”

  二孬聰明機敏，又有爺爺暗中護著，十一也放心了，他出來之後，轉了幾個圈，就進了廠子的後院。

  進了後院，沒發現什麽，十一瞅了一個機會，又進了倉庫。

  偏巧這時，倉庫來了人，十一瞅準障礙，往裏麵一跳，躲在堆積如山的衣服後麵，十一靜下來一聽，竟然還有呼吸聲。

  慌忙一看，躲在這裏的竟然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