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安靜了，張寒雨看著白暮九那張陰沉的臉，心裏更加恨淩蕁了。“暮九……對不起……我是太擔心了，所以才……才誤會阿蕁。在訓練場的事情，是我想得不夠周到，所以讓阿蕁受傷了。阿蕁，對不起，訓練場的事情，我跟你道歉。但是

  ，人能夠成長，都必須經過磨練，我是教官，我懂得如果磨練一個人。如果你不經曆風雨，怎麽會有今天成就？”

  張寒雨虛弱的開口。

  她的話，倒是有點道理。

  人不經曆風雨，怎麽會見彩虹？

  基地裏的危險，白暮九是經曆過的，也正是因為那裏是一個能夠磨練人的地方，白暮九才忍痛把淩蕁送到那裏去。

  隻是……張寒雨這話說的，好像淩蕁的成長，都是因為她的原因一樣。

  白暮九的神色依舊冷漠。

  不過周身的陰冷氣息已經緩和了許多。

  “既然知道自己做錯了，那麽阿蕁打傷你的事情，算是扯平了。好好休養，傷好之後，你馬上離開。”

  說完，白暮九不再看張寒雨。

  不過，已經能夠看出白暮九對張寒雨是相當的失望。

  就算不是失望，他也不會滿意到哪裏。

  “好。”

  張寒雨乖巧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邊上的人見此，也紛紛離開了。

  熱鬧看完了，該辦的事情還是要辦的。

  今天的天氣，比昨天的要好一些。

  空中的雪花已經停了，不過地麵的積雪還沒有融化。

  氣溫依舊是那麽的低，口鼻間呼出來的氣體依舊是呈霧狀的。

  淩蕁到底是身受重傷，靠在架子上沒多久，她的精神就不足了。

  司鳳見狀，非常體貼的替淩蕁拿下架子，然後把她安置到床上，用枕頭給她墊了一個舒適的高度。

  淩蕁趴在枕頭上，朦朦朧朧的就睡過去了。

  白暮九盯著淩蕁的臉好一會兒，這才走出去。

  ――

  淩蕁在床上躺了三四天，就可以下床走動了。

  在海上漂泊了那麽長時間，船隻都已經受到重創，水手門需要徹底的把船隻給檢查修理一遍。

  這日，淩蕁從床上下來，身邊的晨揚小心的跟在她身後，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摔倒。

  淩蕁沒有那麽嬌貴，即使傷口依舊很疼，但是她臉上沒有任何疼痛的痕跡。

  在基地裏的那幾個月，所有的苦難她都已經嚐遍，一點槍傷她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晨揚師兄，你怎麽會在這裏的？”

  淩蕁終於問出了自己心裏的疑惑。

  她從基地裏出來，直接就上船了，中途根本沒看到過晨揚的身影。

  “我跟你同乘坐一艘船，隻不過中途沒出現在你麵前而已。”

  晨揚不好意思的笑笑。

  淩蕁聞言，輕笑了一下，終究沒再說什麽。

  這艘船這麽大，她沒碰見晨陽也是正常的。

  至於晨揚來幹嘛，淩蕁不想知道。

  走下船，來到島嶼之上，淩蕁穿著軍靴踩在積雪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沒走多久，淩蕁就有些累了，找了一塊幹淨的石頭坐下來。

  而晨揚則在淩蕁身邊坐下。

  淩蕁兩眼眺望著海麵，由於海風太大的緣故，她的鼻子被吹得通紅。

  那十幾來艘漁船上，來來回回有人影走動。

  大家都在為返程做準備，隻有淩蕁閑得有些心慌。

  “阿蕁，冷嗎？我給你暖一下手。”

  晨揚看到淩蕁的手指被凍得通紅，忍不住抓過淩蕁的手，然後用嘴巴對著哈氣取暖。

  淩蕁愣了一下，連忙把自己的手給收回來。

  “晨揚師兄，我不冷。”

  淩蕁輕笑。

  就是冷，她也不會讓晨揚給她暖手的。

  雖然是師兄妹，但是該有的距離還是要有的。

  男女有別的道理，她懂。

  晨揚眼底的神色有些暗淡。

  “阿蕁這次回來，變化大了很多。”

  晨揚笑得有些勉強。

  他不喜歡淩蕁的變化。

  “人都是會成長的，師兄應該明白。”

  淩蕁神色淡淡的開口。

  “對，人都是會成長的，阿蕁現在非常厲害了，能夠獨當一麵了。”

  晨揚笑了笑。

  淩蕁的視線依舊望著海麵，沒有再說話。

  或許是休息夠了淩蕁從那塊幹淨的石頭上站起來，然後往漁船的方向走去。

  她看到白暮九在漁船上，所以想過去看看。

  “阿蕁去哪裏？”

  晨揚看著淩蕁離去的方向，聲音有些著急。

  “我去看看白暮九。”

  淩蕁開口。

  “阿蕁喜歡他，對嗎？”

  晨揚喊出聲。

  如果不喜歡，淩蕁怎麽會不顧一切的趕過來找白暮九？淩蕁去基地的事情，晨揚是知道的。

  淩蕁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晨揚，突然間揚起一抹笑：“我很喜歡他。”

  這一次，淩蕁沒有要掩藏自己的感情。

  她喜歡白暮九，並且想要跟白暮九在一起。

  “可是，我也很喜歡你。”

  晨揚的聲音，很大，可以隨風傳到很遠。

  淩蕁怔了怔，很快回神。

  晨揚喜歡她？

  這是她沒有想到的事情。

  可是，她的心，隻能裝下白暮九了。

  “抱歉。”

  淩蕁隻能對晨揚說這兩個字。

  她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晨揚，所以，她不能接受這份感情。

  晨揚臉上的神色，終於徹底的暗淡下去。

  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如果，在淩蕁認識白暮九之前，他對淩蕁表明心意，他是不是就可以跟淩蕁在一起？

  如果，在見到淩蕁的第一眼，他就告訴淩蕁，說他喜歡她，淩蕁是不是就會成為他的女朋友？

  風……很大，也很冷。

  “可是……你喜歡白暮九，白暮九會喜歡你嗎？阿蕁，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們不可能跟他走在一起。

  就算你們真的走在一起了，肯定會有很多很多的阻礙。你明白嗎？”

  晨揚的開口。

  他希望淩蕁能夠明白，他也希望淩蕁能夠放棄白暮九。

  “我不管他喜不喜歡我，我喜歡他就夠了。其實，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跟他在一起，隻要看到他過得好，我就感到很幸福。”

  淩蕁輕笑。

  她是很傻，但是，她願意這麽傻著。風依舊很大，淩蕁笑得傻兮兮之時，她身後不遠的地方，一道幽幽的聲音，隨著風傳進她耳朵裏：“既然這麽喜歡我，為什麽不當麵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