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薩瓦喬就這麽死抓著莉萊小腿，看得出他快要死了，又看得出這個人在死前的最後一刻將狂熱開到了極限。

  莉萊嫌惡瞟了他一眼，任哪個女孩在穿長筒襪的情況下突然就被這麽抓住小腿都會反感的。

  還好現在穿的是熱褲，不用擔心露底的風險。

  抬起高跟鞋的後跟，一下戳在他的手上，終於甩了這個變態。

  “憑什麽出題能超綱，而答題不能超綱.......這句話，我也想知道答案。”莉萊冷冽地看著對方。

  鬼知道這個問題怎麽就脫口而出了，感性使然而已。

  “殺.....了我吧.....”卡薩瓦喬說不出是乞求還是挑釁，語無倫次得讓人不安，尤其是在見識過他的強大之後，卡薩瓦喬腹腔的傷口都被凍住了，嚴寒灼燒，生命一點一滴流逝，遠比窒息痛苦。

  “用那個……”卡薩瓦喬指了指莉萊的腿。

  那個？到底是哪個啊？

  莉萊順著卡薩瓦喬的視線，仔細審視了自己。

  結果——

  本來都已經覺得自己黑化入戲的莉萊，硬是被彈出戲了！

  毫無疑問，卡薩瓦喬現在可以說是痛苦萬分，救是肯定救不活了，隻能考慮人道化一點，把他一槍做掉算了，或者讓他選一種自己感興趣的死法。

  可......可，可到底該如何用襪子殺一個人啊！

  “快，給他一個痛快。”莉萊指使副官道。

  副官在命令下，對卡薩瓦喬舉起了槍，但一想到這個長官雖然變態神經病，但也還蠻照顧自己的，忽然有些於心不忍，於是悲天憫人地鞠躬開口：“還是成全他吧，他一直以來都很照顧我，我不忍心就這樣看他苟延殘喘。”

  莉萊愣住了，麵色逐漸陷入石化。

  對了，說起來這個副官是斯拉達的手下，也就是說，他也是隊友之一。

  這可真是......隻要有隊友摻和進來，任何嚴肅的事都會變得沙雕起來！

  講道理，莉萊與卡薩瓦喬可以說是無冤無仇，來殺他有很大程度的感性因素，而且說到底這也是個難得的瘋狂迷戀追捧她的男人，不答應他一些死前的要去，好像確實有些過分。

  但是用襪子來了結一個人最後苟延殘喘的生命，怎麽想都太獵奇了吧！

  這可遠比女孩子手持電鋸腰扛機槍要獵奇多了！

  一邊是副官誠懇的低頭和眼淚，一邊是卡薩瓦喬讓人於心不忍的模樣，左右為難之下，莉萊咬了咬牙，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吧，獵奇就獵奇，那就隻能成全你了。”

  莉萊解開了腦後的發束，一席金發披落下來，而後俯下身去，順著大腿一刮。

  一套，一勒！

  “變態，求求你老老實實去死，別說話了行嗎？”莉萊閉上眼睛。

  卡薩瓦喬抽搐了最後一陣，就停止了動作。

  看表情，似乎是安樂死，emmm……

  莉萊深深呼出一口氣，稍微冷卻下來後才反應過來，渾身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當然，相比起來殺他這件事，用襪子幫他了結最後的生命正常了太多，甚至都讓莉萊有些人道主義的自我感動。

  至於親手取走他人生命這件事，莉萊很早就有了準備，而且他們又不是手無寸鐵的平民，是拿著強有力武器，享受高薪和高社會地位的軍人，正是有這種死亡的潛在風險，才換來了這些福利，他們想必也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是斯拉達大人來派你殺卡薩瓦喬的嗎？”副官問道。

  “是的，正是如此。”莉萊義正言辭地點頭。

  副官沒有多問，到底為何來殺他顯然不是他該過問的事，軍人就該如此，以服從為天職。

  副官將外套下的一個小背包遞給了莉萊：“噴氣背包，用它可以高效率避開生物重力石的輻射層，我會下令讓狙擊手轉向另一邊，到時候你往反方向飛就行了。”

  “到時候你也記得跑路，我們要轉移在蘭霜堡的根據地了，新的根據地是西線城市，多倫特，還想在組織裏幹下去的話就來。”莉萊說。

  副官一愣，沒想到組織居然有這麽大的動作，斯拉達口風不嚴，說過組織會在多倫特刺殺夜魘的皇帝奈文摩爾，但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懂了，我這裏還有一些很重要的情報，本來預計在一個星期之內全部獲取完畢，但現在隻能將已有的信息告知於你。”副官說。

  一個星期.....莉萊記得，斯拉達好像說過，一個星期之內還會又一次竊取機密的任務，看來就是這個了。

  這顯然是個極為重要的任務，重要到即使被全城搜尋，斯拉達依然不撤退。

  “內容會很模糊，請見諒.......夜魘有個史無前例的超級計劃，要向遺跡大陸五個方位擴展，又稱為五方計劃。”

  副官說：“北方的冰川，西方的不死之國，南方的海洋.....這三個位置，夜魘都會有重大舉措，但具體目的不明確，唯一確定的是東方計劃，它們要在東方尋找一棵能代替世界樹的植物。”

  “代替世界樹？”莉萊詫異而道。

  世界樹是夜魘最忌憚的存在，它是天輝靈氣時代的基石，對於無法使用靈氣的夜魘來說，它是必須被摧毀的，又怎麽回去尋找其代替品呢？

  “那麽還有一個方位呢？”

  副官指向了天空：“天外。”

  莉萊抬頭看向了天空，看向了那浩瀚的星穹，腦子裏忽然又回放起了教母的課。

  時間、空間、死亡，用一生的時間去破解這三個命題，那過於巨大的命題，像是天外的星空一樣，美麗、遙遠、神秘。

  所有生物，所有族群，所有的幻想和奇跡，都繞不開這三個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