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巧?
作者:雨淋濕      更新:2020-03-03 22:06      字數:3003
  抱著疑惑的心態,白毅濤再次拿起那塊古玉,仔細的觀察。

  半個手掌大小的玉牌上,刻著古樸且玄奧的花紋。

  這些紋路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圖案,即便是掌握了不少古代字體,還在伯邑考的記憶裏學會了商朝的文字,但這個圖案卻和他知道的這些文字完全不同。

  那看起來像是一種象形文字,而且比商朝的文字結構更加複雜,但似乎又更加簡單。

  這種矛盾的感覺打從一開始就出現在白毅濤心裏,隻不過開始他並沒有在意,現在仔細觀察之後,才發現這奇怪的圖案似乎曾經在一本古書上看過。

  隻是現在他想不起那本書的名子,而且即便想起來,這裏也沒有圖書館查閱資料。

  而這塊玉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它沒有任何的穿孔能夠掛起來,仿佛它就是渾然一體,哪怕是開一個小孔都會破壞這塊古玉。

  即便是剛才感覺到灼燒般的熱量,但此刻玉石在手裏卻是感覺溫涼清爽,而且它是否通透,也沒有任何能夠放出電流的裝置。

  難道真的是自己搞錯了?可那被燒傷的痕跡確實在身上啊!

  這樣想著,白毅濤感覺自己的意思突然有些模糊起來。

  “怎麽了?”

  他用手扶了扶自己的腦門,感覺自己的額頭發燙,隨後,汗珠也開始滲透出來,虛弱的感覺一下子就從全身的骨頭縫裏冒了出來。

  白毅濤再也坐不住,身體往後,倒在了床上。

  他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沉重,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眼前的一切也都虛幻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高燒,而讓他產生了錯覺,雖然是躺在硬板床上,但白毅濤卻感覺是躺在柔軟的地方。

  那感覺泥濘濕滑,就像是泥巴或者沼澤之類。

  “不對,為什麽我會知道躺在沼澤裏是什麽感覺?”白毅濤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也沒有精力再繼續思考下去。

  隨後,他感覺不僅僅是身下的床,而是整個空間都變的粘稠起來,仿佛是跌入到深深的泥潭中,胸口就像被無形的力量壓住,喘不過起來,即便是張大了嘴巴,也呼吸不到空氣,四肢變得沉重起來,眼前也變黑了。

  …………

  等再次睜開眼睛,白毅濤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鋪著白色麻織床單的床上。

  床邊,兩個奴隸正在打掃房間,見白毅濤醒了,其中一個奴隸連忙跑出門,另一人則是湊了上來,詢問他是否有需要。

  “我怎麽了?”白毅濤問道。

  “姬大人,您已經睡了兩天了。大夫來看過您,說您是寒熱症,要好好休息。”

  寒熱症?

  白毅濤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溫度已經恢複了正常;又甩了甩手,感覺雙手也沒有什麽不適。

  “姬大人,黃大人來了!”房門外,穿來一個聲音。

  房門被打開,之前出去的那個奴隸帶著黃輝走了進來。

  “姬考,你醒了?”黃輝走上前一步,言語關切地詢問。

  白毅濤不解,為什麽這家夥突然就對自己的態度這麽好了,但依舊回答道:“謝黃大人關心,我感覺好多了。”

  說實話,白毅濤這一醒來,的確是感覺自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般,雖然隻是剛剛清醒,但頭腦和思路卻無比的活躍。

  “姬考,你有沒有什麽需要的?”

  白毅濤正想說沒有,腹中卻是傳來一陣咕嚕嚕的聲音。

  “來人,趕快準備吃的來!”黃輝很會察言觀色,立即吩咐到。

  白毅濤坐起身子,說到:“黃大人,這兩天都是你派人照顧我嗎?”

  “姬考,你可把我嚇死了!”

  黃輝表現出擔憂,可白毅濤感覺他的表情有些誇張,就像是故意要給自己看一樣。

  “兩天前,你從壽仙宮回來,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內,到了吃飯的時間也沒有出來。我很擔心,就派個奴隸去問問你要不要吃東西。結果看到你倒在床上,渾身冒汗,頭也滾燙。後來我找來大夫給你看病,又讓人專門照顧你。今天早上你還在發高燒呢!”

  黃輝說了這麽多,如果不是能看得出對方眼神裏的那一抹厭惡,白毅濤恐怕還真的以為黃輝是擔心自己。

  “這個黃輝為什麽突然就對自己的態度轉變了?”白毅濤這樣問自己,他記得去壽仙宮之前,黃輝還故意不給自己吃早飯,兩人之間一直針鋒相對。

  白毅濤不知道的是,就在昨天,尤渾來找過黃輝,並且叮囑他要好好照顧伯邑考。

  而尤渾這樣做的原因是他聽宮內的太監說,帝辛準備要確立伯邑考繼承西伯侯的位置,然後把姬昌給殺死在羑裏。

  原本眾人都認為姬發才是繼承西岐爵位的最好人選,畢竟他在西岐經營多年,有牢固的根基和看得見的功績,但不料帝辛卻還是要立姬考這個質子為候。

  常年在朝歌的姬考除了給帝辛駕車和出眾的琴藝之外,並沒有其他為人所知的能力。

  可如此一來,姬考那就是下一任的西伯侯,就算尤渾也看他不順眼,可官場上的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

  當然,尤渾不會自己舔著臉來與伯邑考和好,便讓手下的黃輝代為轉達,好好照顧伯邑考。

  所以,黃輝對伯邑考的態度才會出現這麽大的轉變,但也是因為轉變的太過突然,所以白毅濤幾乎一眼就看穿了那一層虛偽。

  看破不說破,白毅濤也配合著一起演戲,還說感謝黃輝的照料,希望能夠與他共飲幾杯。

  正說著,奴隸們端著飯食和酒水進來。

  肉湯,小米粥,還有蔬菜,都是大病初愈的人應該吃的。

  酒也是沒有少。

  商朝人都愛喝酒,甚至覺得喝酒能夠長壽。不過在那個缺乏衛生條件的年代,飲水都是喝生水,相比之下,喝酒或許真的更加幹淨一些。

  “黃大人,要不是有你的照顧,我怕是要病死了。這一杯酒先敬你!”

  白毅濤舉起陶碗,對著黃輝拜了拜,然後一口喝下。

  雖然酒精度不高,但喝下去後依然能夠幹感覺到一股暖流湧出來。

  “姬大人不必客氣!來!”黃輝也同樣,用陶碗盛酒,一飲而盡。

  兩人邊吃邊聊,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酒也沒少喝,很快就喝完一壺。

  雖然酒精度數低,但喝多了也會有些暈乎乎的。可不知為什麽,白毅濤就是喝不醉,甚至要比喝酒前還清醒。

  黃輝卻已經開始舌頭打結,說話費勁了。

  白毅濤也表現出喝醉的樣子,說到:

  “黃大人,我之前不清楚你的為人,今日一起喝酒,感覺相見恨晚,如果有一天我回到西岐,當上了西伯侯,你一定要來找我,我封你做大官。”

  說完之後,他就往後一倒,靠在床上,兩眼一閉,假裝睡了過去。

  黃輝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示意奴隸們收拾好吃剩的飯菜和酒,然後疑惑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伯邑考。

  眼前的伯邑考似乎換了一個人一般,難道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嗎?而且他最後那句話,什麽會到西岐,封自己做官,看來傳言有可能是真的。

  “你給我伺候好姬考,如果出了問題,我把你給烤了!”

  黃輝指了一個在旁邊的奴隸,下令到。

  “是,黃大人!”那奴隸立即跪下答應。

  然後,黃輝便離開了。

  白毅濤聽到了關門的聲音,然後感覺有人給自己蓋了被子,接下來就聽不見屋內的響動了。

  他能夠感覺到,那個奴隸並沒有走,因為門沒有再打開過,但也聽不見有動靜。

  於是,白毅濤悄悄的把眼皮睜開一道縫隙,往周圍觀瞧。

  而他看到的,卻是一副讓人難以忘記的景象。

  屋內,略顯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穿著灰色粗麻布衣衫的少女,正跪坐在桌前。

  少女的身材消瘦,細長的發絲簡單的皮在肩膀上,臉上雖然滿是汙漬,但在燈光的照射下,白毅濤能看得出她的五官端正,眼眸更是如同清澈透明的湖水般閃耀。

  少女麵前的桌子上擺放的正是伯邑考的古琴。深棕色的琴身,五根細細的琴弦。

  她伸出手,放在琴上,擺出了彈琴的動作。但她沒有敢接觸到琴弦,聲怕弄出聲音來,驚擾了屋內熟睡的人。

  似乎是感受到白毅濤注視的目光,少女轉過頭來,然後嚇得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一般,往旁邊跳開。

  但是她跳得太過用力,動作也大了一些,結果整個人往後一倒,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而她揚起的手臂不偏不倚的碰到了琴身,將整張琴都帶倒了。

  咚的一聲,琴落到地上,發出巨大的響動,讓受到驚嚇的少女更加害怕。

  “對,對不起!我不是,都說我的錯……”

  少女連忙跪在地上,結結巴巴地說了幾句,便哭了起來。

  “沒關係。”白毅濤走下床,上前將跪在地上的少女拉起來。

  “你叫什麽名字?”白毅濤看著滿臉淚痕,髒兮兮的奴隸少女,問到。

  “我叫巧。”少女回答。

  “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