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重審紅月案

  “宣冰月將軍覲見！”吳公公的聲音遊蕩在整個大殿內。

  冰月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進入這金碧輝煌的大殿，這也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進入大明宮。

  “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萬歲。”冰月也聽說過最基本的宮廷禮儀，雙膝跪在地上不停叩拜。

  “愛卿平身。”皇帝臉上有了喜色，甚至微微起身，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冰月身上。

  “謝陛下。”恭敬的回禮後冰月這才站直了身子。

  “不知愛卿啟奏何事？”皇帝略帶焦急的問道，冰月用掉唯一的進宮機會斷然不是為了一睹聖駕，很可能跟近期火熱的紅月事件有關。

  冰月將帛書舉過頭頂，單膝跪在地上，大聲說道“回稟陛下，數千名百姓為紅月將軍請願，這是請願書。”

  “哦？竟有此事？”皇帝興奮的說道“給朕呈上來！”

  按照規矩包括奏折在內的所有物品都應經過趙公公之手呈遞給皇上，冰月恭敬的把請願書交給趙公公，最後落入皇帝之手。

  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小字皇帝爽朗的大笑道“哈哈，好啊！百姓請願赦免紅月將軍。”

  “陛下，切不可輕信了他人。”京兆府尹再次跪在地上請求皇帝給紅月定罪。

  即便沒有這請願書皇帝也不會遂了梁忠的意願，更何況數百名百姓按了手印，麵色立即陰沉下來“大膽梁忠，難道這請願書還能有假？”

  梁忠被這威嚴嚇了一跳，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倘若犯了死罪找幾名百姓請願就能赦免，我大炎律例何在，威嚴何在啊！”

  梁忠這話不無道理，律法麵前沒有人情，別說是幾百人請願，就算是幾萬人請願也沒什麽作用。

  “切不可為了紅月一人壞了我大炎律法。”唐王走到中間懇求道“還請皇兄三思。”

  “請陛下三思！”滿朝文武百官再次跪在地上懇求，顯然為唐王馬首是瞻。

  “哼！”皇帝氣的咬牙切齒，手中的請願書直接摔在地上“著許衛主審，唐王、範進陪審，梁忠旁聽，重新審理紅月一案。”

  冰月、皇帝兩個看似毫無牽連之人，此刻仿佛商量好的一樣。

  倘若一刻鍾之前皇帝做出這個決定肯定受到質疑，甚至滿朝文武百官還會跪在地上逼宮，而此時本以為皇帝要赦免紅月的眾人突然聽到隻是重審也便欣然接受了。

  更何況此案以許衛主審，唐王、範進陪審，本就對紅月不利，估計不用中午就能出結論。

  “退朝！”看著皇帝憤然離去，趙公公及時喊道。

  這已經算作最好的結果，即便重審沒多少效果也能拖延兩天時間再想對策。

  “範大人，請吧！”為了盡快審理此案，許衛立即發出邀請。

  範進很清楚，即便自己拒絕也不能拖延此案的審理，到時候沒有他在場，情況肯定更加不妙。

  清晨剛過眾人已經離開朝堂，也算是近年來的先例，然而大理寺門口人滿為患，那些聽聞公然審理紅月案的百姓蜂擁而至。

  許衛等人幾乎是擠進去的，他們很費解為何消息還沒公開百姓已經提前聚集。

  這自然是任寧的功勞，他料定皇帝最多隻能要求重新審理此案，多聚集一些百姓也能給許衛壓力。

  暗月、張惜柔混跡在人群中，等待任寧的命令。

  大理寺大堂正對著大門，離了不足五十米距離，從門外可以清楚的看清裏麵的情況，甚至也能聽到聲音。

  身為主審的許衛坐在最中央的位置，範進、唐王分局兩側，梁忠坐在台下與師爺對麵，隻負責旁聽，沒有發言權。

  “升堂！”許衛用力拍著驚堂木，發出刺耳的響聲，屋內屋外立刻變得安靜下來。

  台下兩側共有十六名官兵，手中的水火棍有節奏的敲擊著地麵，嘴裏拉著長調不停說著“威武，威武……”

  “帶人犯紅月。”許衛大聲喊道，絲毫不給範進麵子。

  不消片刻穿著囚服的紅月被兩名官兵拖到台下，身上的傷口清晰可見，此刻無力的趴在地上，哪還用官兵強行讓她跪下。

  “凝兒！”見到紅月的那一刻範進心痛不已，上次見麵的時候許衛還未對她用刑，此刻已經成了這般模樣。

  可憐天下父母心，見到自己的女兒受盡折磨範進怎能不怒，站直身子悲憤不已“許衛，你竟然用私刑，簡直欺人太甚。”

  若不是兩人離著三米的距離恐怕範進已經要動手了，當然憑他這瘦弱的身體不可能敵得過許衛。

  “範大人，紅月已經簽字畫押，對待罪犯這點刑罰算不上什麽。”另一側的唐王冷聲說道。由他開口縱然範進再大的膽量也不敢鬧出事端。

  “許衛！我要將你碎屍萬段！”門外的任寧看著受盡淩辱的範雪凝肝腸寸斷，他無比的自責，若不是自己一走了之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範大人，紅月之事不勞您費心。”聽到範進的聲音後，紅月微微的抬了抬頭，發出無比虛弱的聲音。

  她這話顯然是想跟範進撇清關係，總不能連累整個太師府。

  範進明白女兒的意思，除了心痛之外還能做些什麽。

  場麵被控製後許衛再次敲響驚堂木，大聲嗬斥“罪犯紅月，當街殺人，你可認罪。”

  紅月已經身心俱疲，不想在爭論什麽，也不想牽連更多人，輕聲回應“我隻是為民除害而已。”

  這話雖然有辯解的意思卻讚同當街殺人的事實，甚至可以立即斷案。

  “許大人，紅月是為民除害，倘若梁鵬欺淩百姓在先，甚至出手殺人，那紅月也隻是執行律法而已，沒有任何罪責，您別忘了黑月鐵騎有先斬後奏的權利。”範進辯解道。

  這些天他想過不少為紅月開脫的說辭，這也是唯一能派上用場的話。

  許衛點點頭“的確如此，然而誰又能證明梁鵬殺人在先？”

  雙方的爭論點就在人證上，倘若沒有人證紅月隻有死罪，倘若有人證則紅月無罪。

  門外不少百姓是看著梁鵬殺死張老漢的，奈何畏懼京兆府尹的權威不敢登堂作證，靜靜的等在門外，終於迎來一陣悠揚的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