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中氣十足的中年男聲傳了過來。

  “狀元啊，誌願填好了沒有啊？”是他的班主任，聲音帶著愉悅。

  帶出了一個省狀元，他心情別提有多好。

  這段時間都光顧著炫耀了。

  此刻打電話過來問一下情況。

  厲述南略歪著頭，指間煙霧繚繞，語氣淡淡的：“沒。”

  班主任愣了一下：“還沒填啊？是還在猶豫？你這分數填b大呀，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過了好半晌，他又問：“你在哪兩所學校裏麵猶豫？”

  在這種時候，身為老師的，可以適當的給他一點建議。

  厲述南桃花眼半闔著，慢慢吐出兩個字：“南大。”

  不過不是哪兩所學校，而是專業。

  他從頭到尾沒考慮過b大。

  他在等……

  班主任以為他是在南大和b大裏麵猶豫。

  愣了一下，隨即大聲吼道：“什麽？南大？南大雖然也還可以，但是金融係和b大的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你給我清醒一點啊！”

  班主任懷疑他腦子是不是抽了，這兩所學校，哪來的可比性？！

  厲述南皺了下眉頭，眉眼倦怠，直接按了掛斷。

  他一直很清醒。

  被掛斷了電話之後的班主任氣急敗壞，又打了幾個電話，試圖把他罵醒。

  結果被拒接了。

  班主任：“……”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點半，除了收到幾條無聊的微信之後，手機始終沒有動靜。

  厲述南氣笑了：“白疼了。”

  齊梁基：“……”

  趙子複：“……”

  孫焱：“……”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

  什麽意思？

  少年鴉羽般的眼睫低垂，聲音微啞，低聲喃喃：“說了給我照著填，不發給我，我怎麽填。”

  “……”

  三個人完全聽不懂。

  孫焱難得敏銳了一次，自言自語地嘀咕道：“總不會是在等嫂子的信息吧？”

  趙子複清了清嗓子，提醒他：“南哥，時間快到了，再不填就要截止了。”

  已經十一點半了，還有半小時就要截止了。

  厲述南喉結緩慢地滑動了下，吐了口煙圈，坐直了下身子，把手裏的煙頭在煙灰缸裏掐滅了。

  莫名的，想到了之前她騙自己選文科的事。

  那時候分文理科。

  小姑娘跟他說選文科，結果轉頭就選了理科。

  要不是那時候他在辦公室聽到了，就被她忽悠到文科去了。

  小騙子。

  厲述南低笑了聲，嗓音有點涼，帶著幾分危險：“這次再忽悠我，把你學校給拆了。”

  他舔了下唇角，移動鼠標，終於開始填寫誌願。

  三個人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在後麵直勾勾地盯著。

  剛才班主任的話他們都聽到了。

  b大，那可是最好的大學。

  這沒有什麽好猶豫的呀！

  然後他們就看到南哥，在他班主任聲嘶力竭的嘶吼之後，還非常任性地填了南大。

  三人：“……”

  好了。

  這下子，班主任應該要哭暈在廁所了。

  -

  在離截止時間隻有十分鍾時。

  江苓知決定賭一把。

  她移動鼠標開始填寫誌願。

  這一把完全靠運氣，賭一次，看他們之間有沒有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