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赤風元帥發了狠
作者:
風流二少 更新:2020-12-29 10:50 字數:3611
幾人看過去。
火堆的光線下,那人從黑暗中緩緩走出,是個包著頭巾的駝背老者。
老者臉上布滿老年斑,兩隻眼眶深陷,看人時,目光猶如毒蛇。
奇怪的是,有這種目光的人,腰上竟然掛著個酒葫蘆。
“過獎過獎,”洛轅株毫無誠意地抱抱拳,“身在異鄉,對付縮在角落偷襲我們的不要臉之人,隻能狠些,見笑了!”
老者被罵得麵色更加狠戾陰沉:“你們侵我秀橙,占我城池,驅我百姓,倒還有理了?”
“我說老家夥,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冤枉人?”洛轅株偶線未收,隨時準備應敵,語氣卻不是那麽嚴肅凝重,“那十五座城可是赤風送給我們的,我大正何時侵你秀橙了?石馬城的百姓個個安居樂業,生活沒受一點影響,更不曾驅趕奴役他們,後麵那句又從何說起?”
自從被新皇帝默許離開皇陵旁的陰宅各地亂跑,洛轅株的性情便逐漸開始變化,越來越開朗,“你要想跟我私鬥一場,就直說,不用拉七扯八亂找茬兒。”
老者被堵得啞口無言,反而愈發惱怒,一句話不再說,直接摘下腰間酒葫蘆,打開木塞,將葫蘆口對準洛轅株,厲喝一聲道:“去!”
隨著話音,一隻長著尾巴的小蛇頭從葫蘆裏躥出,直直射向洛轅株。
然後是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
洛麟羽皺了皺眉,朗月和向天歌則瞪大眼睛。
酒葫蘆裏裝的居然不是酒,而是模樣奇怪的小幼蛇。
幼蛇們身子細長,與頭部完全不成比例,就像蛇頭後麵直接長著細尾巴,根本沒有身子,乍看之下,猶如一隻隻小蝌蚪,再觀,小蝌蚪都比它們好看。
借物較量變成了麵對麵出手,洛轅株卻不是嚇大的,手中的偶線應對及時,接招精準,將撲過來並在中途張開嘴的小蛇一一絞成數截兒,劈啪落地。
一股帶著異味的腥氣撲麵而來,花夢曦又拿出錦帛朱扇搧了幾搧道:“這些小蛇被裝進葫蘆前,都是養在屍體裏。”
向天歌一驚:“那會不會帶有屍毒?”
花夢曦道:“可能有,可能沒有。”
洛麟羽聲音冷沉:“皇叔小心,莫要沾上蛇毒和屍毒。”
洛轅株還未答話,老者先冷哼一聲:“大正皇帝親自過來劫獄,真是有**份!是沒有能人,還是能人死絕了?”
這話讓向天歌既愧疚又感動,同時也被激怒,想衝上去弄死他。
“幹什麽?”洛麟羽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他,沉聲道,“傷還未愈,別添亂!”
向天歌也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強項,被洛麟羽一聲低喝,便就忍下。
洛麟羽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
向天歌眼前一亮,立即望著老者高聲道:“喂,老家夥,你為何以巾包頭?又為何頭巾緊貼頭皮、包得那麽嚴實?”
老者臉色一變,手中酒葫蘆也抖了一抖,卻隨即被他抓得更緊。
向天歌麵露疑惑道:“莫非是個禿頭和尚?或者頭皮醜得不能見人?”
老者的酒葫蘆“嘭”的一聲爆開,剩下的兩三條小蛇嚇得詭叫一聲,也沒有射向洛轅株,而是掉在地上瑟瑟發抖。
一直展開他心通的洛麟羽頓時了然。
她又低聲說了兩句。
向天歌聞言,立即給出最後一擊,且是相當大的重擊:“這瘌痢頭害死不少人,王爺隻管殺了他,不必手下留情!”
老者聽到“瘌痢頭”三個字,就像被踩了尾巴、被毒刺紮到,麵目瞬間變得扭曲而猙獰,原本駝著的背也猛然挺直,咆哮著撲過來:“我先殺了你!”
聲音一改蒼老,竟是青年人的腔調。
洛轅株見他被踩了痛腳,直接棄自己而奔向向天歌,要跟向天歌肉搏,不由詫異道:“喂,你的對手是我!”
洛麟羽一掌拍出:“皇叔歇著!”
向天歌為她受盡牢獄之苦,身上還有傷,她不可能再讓惡人靠近他。
磅礴真氣隨掌風湧出,假老者如被颶風卷起般,啊的一聲大叫,飛上天空。
有人說,上天若對一個人關閉了大門,就必會給他留扇窗。
那麽反過來,就是上天若給一個人開了門,就必會關上那扇窗。
所以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十全十美,真正全能。
假老者有邪異之術在身,輕功、武力值啥的就欠缺了。被洛麟羽一掌拍飛後,直接就頭頂朝下地落了下來。
這若沒人接著,不死也殘。
林外有人飛身而上。
可就在眾人以為他會伸手去接時,他卻隻是踹出一腳,讓假老者偏離方向,避免砸在林間空地上摔出腦漿。
嘩啦!
哢嚓!
假老者掉在了最靠內的一棵樹上,順便砸斷一根樹杈。
然而,當他“嘭”的一聲跌在地上時,最先反應卻是既不呼痛,也不急忙擺出守勢、防人偷襲,而是忍著疼痛一骨碌爬起,並迅速用雙手抱住沒有頭發、隻露滿頭疤痕的頭頂,朝林中慌張逃躥。
此時,黑夜已漸漸過去,天色微明。
包頭巾被勁風吹掉、不知去了何處後,他頭上那些大小不一的疤痕便明明白白呈現在眾人眼前,醜陋而醒目。
雖然他捂得快,跑得急,卻還是被毫無遺漏地看到了。
用腳救他的,是個相貌普通但看起來比較溫和的男子,他顯然是剛知道同伴是瘌痢頭,旋身落地後,一臉錯愕。
“你將他踹到邊沿樹上跌下來,又讓他的頭頂正好對著我們,不就是心生好奇,想一睹究竟嗎,何必擺出這副表情?”洛麟羽淡淡道,“這家夥的臉上不僅貼著一層假皮,還因瘌痢頭而自卑,在飽受辱罵和嘲諷後,心理漸漸扭曲,把每一個疑為笑話他、嫌棄他的人全部殺掉,並用他們的屍體養殖蛇頭怪物。”
那人倒是坦蕩一笑,未否認自己的別有用心,也不自報姓名,隻問道:“如此隱秘之事,不知各位是怎麽發現的?”
說著話,眼神往洛麟羽那邊瞥了一下,既無恭維,也無惡意。
洛轅株道:“你們一起相處數日,難道未曾察覺半點不妥?不太可能吧?”
那人笑了笑:“他說自己煉術時出了點意外,頭發脫落得厲害,猶如和尚,才裹以頭巾。我們既知他不願示人,便不能強行拽人頭巾瞧個究竟,隻沒想到那是謊話,背後另有隱情。”
“慘死在他手裏的人,有男有女,但以女子居多,所以……”洛麟羽冷冷道,“無論這人最初多麽值得同情,今日都必須死。”
那人依舊笑了笑:“他是我們秀橙國的人,即便有罪,也該由我們秀橙~~”
話未說完,便聽林中傳來一聲慘叫。
是那瘌痢頭假老者。
溫和男子麵色一變,扭頭望去。
洛麟羽輕哼:“我們走。”
說罷便轉身。
“是你做的?”溫和男子語氣凝肅。
“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殘害那麽多無辜女子,連屍體都不放過,他早就該死了。”洛麟羽牽著朗月,頭也不回,“皇叔,天歌,上馬。”
洛轅株和向天歌應聲朝馬匹走去。
花夢曦立在原地未動,以防不測。
洛麟羽突然頓腳,轉身,拂袖。
一片真氣凝成的鋒利彎刀直射棺材,棺材“嘭”的一聲炸開,散成碎塊兒。
花夢曦微笑道:“用來裝屍煉術的邪惡之物,毀得好。”
溫和男子眉頭微蹙,剛要說話,後麵衝來兩個人,一個扛著厚重的寬劍,一個赤手空拳,皆是奔洛麟羽而去。
“在俺們地盤上殺人,也太囂張!”
“殺了人還想走?把命留下!”
兩人呼喝著,一個甕聲甕氣,一個嗓音響亮。
溫和男子站在原地沒有動,既不阻止,也不幫忙,就那麽看著。
快到近前,甕聲甕氣的男人掄起重劍就往洛麟羽身上狠砸,嗓音響亮的男人則擊出一記猛拳,拳風中隱隱有狼吼之聲。
花夢曦說了句:“我接掌。”
便迎上去替她分擔。
洛麟羽不需要他幫忙,卻沒拒絕。
朗月看那九十多斤的重劍掄過來,洛麟羽卻不躲,不由叫出聲來:“哥~~”
剛喊一個字,洛麟羽便動了,隻是,還沒看清咋回事,那男人的重劍就被整個插進泥土裏,隻露個劍柄的邊邊。
而壓在劍柄上的,竟是男人自己的手。洛麟羽已經回到他身旁,重新牽住他,好像從未離開過。
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男人半跪在地,低著頭愣愣看著,連甕聲甕氣的聲音也沒有了。
溫和男子也盯著那拔都拔不出來的重劍,以及被迫跪地的男人,靜寂無語。
不避開,不硬撼,一招製敵。
同一時刻,花夢曦也將那出手之際伴著野狼嘶吼聲、攻擊力十分強悍的狼拳輕鬆化解,一腳踹得對方飛出樹林,不知落到什麽地方。
“不要以為我不殺你,是因為我有什麽顧忌,”洛麟羽淡淡道,“在人界,能奈我何的人不多,而你,絕不是其中一個。今日能不傷不死,得益於你平日沒有濫殺無辜。你要感謝你自己心腸不壞,沒有像瘌痢頭那樣在柔弱女子身上作惡。”
她牽著朗月再次轉過身,“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今日就替熊甫懷除掉一害,讓他撿個便宜。”
溫和男子一動不動,靜靜看著五人走出樹林,上馬離去。
五騎揚鞭快奔,很快回到石馬城。
而此時,千玉樓~~風大元帥的軍營中,骨刺疫還在不斷發生,燒絕不止。
當使者回來,將秀橙皇帝的原話一字不漏的稟報後,風雅天怒了:“好!好得很!既然如此,那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們自食惡果!”
隨後發出密令,告訴染上骨刺疫的士兵,他們染上的,乃是人造疫病,是秀橙的陰謀。
在無盡的悲傷和憤怒下,他們願意自己被元帥派人暗送到盤龍城,將疫病傳到秀橙京都,傳至皇宮。
反正無藥可醫,不如多拉幾個敵國人當墊背。